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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羽好奇打量:老闆,你手裡拿的這個球是啥。
夢非白:你的夢,鹹味的。
包羽=口=:NO,你已經過吃了?老闆你知道了什麼?
夢非白:什麼都知道了。
包羽:我曾經徹夜拜讀三公子大作的事也……?
夢非白=口=:不,這個現在才知道。
第9章 第一個
“哥……什麼,確有此事?嗯……嗯,既然你已經去探查過了,那應該不會有錯。呵呵,只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正好我今天在這邊拍宣傳片,找個機會和他談談吧。”檀淨水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一邊歪脖聽著手機,一邊心不在焉地在簽名本上龍飛鳳舞,“好好,那我先忙,回頭再打給你吧。”
他掛斷電話放下筆,早已在門口蹲候多時的胖狐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二公子,那邊的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拍了。”
“嗯,一起過去吧。”檀淨水將簽好的本子都交到他手裡,抬步又止,叮囑道,“胖狐,你去幫我問一下百立的總裁楚飛墨今天在不在公司。”
“百立總裁?”滿臉嬰兒肥的胖狐猛地拍了拍光亮的腦門,認真說道,“對了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適才他助理蕭森來找我,說楚飛墨請你下午三點到會議室詳談長期合作的相關事宜,我已經替你應下了。”
“不錯不錯,他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檀淨水撫了撫垂肩的發,深深微笑。
胖狐滿頭問號,“啥?”
“沒你什麼事。中午我要吃豬肝炒韭菜,茴香打滷面。”
“二公子,茴香打滷面我做的不如我哥好吃,要不要試試西紅柿面?”這個他比較拿手。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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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域位於S市西華區沈茵路街道,覆蓋東邊區以東、市府路以南,平日裡來往的行人車輛絡繹不絕,夜間霓虹閃爍,是百立集團在S市開發建設的重點項目之一。
而金域內熱鬧非凡的步行街前身,本是一條具有200多年歷史的窄街小巷,如今重新開闊後的巷子裡大部分店鋪都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現代化氣息十足,唯有一處不起眼的,幾乎被各家店招牌遮住整個門口的小小寺廟還依舊保持著古樸神秘的色彩。
朱紅的牆壁早已落皮泛白,幾塊鬆動的青石板連通大門與佛堂之間,寺內翠竹環繞,香菸渺渺沁人心脾,一院幾景清新雅致,驅散了夏日的燥熱悶濕。
微風無聲無息吹過,仿佛舒開了人全身的毛孔與每一處緊繃疲憊的神經。
盤腿靠坐在金色佛墊上的楚飛墨舉杯輕抿了口茶,眉心微蹙,頗帶不滿地勉強喝下,“難得過來一次,你就拿這東西招待老同學?”
濃重的苦澀感不斷從舌尖處蔓延開來,令他眉頭變得更緊。
而端坐於對面的鐘離然燈卻雙手捧茶一杯接一杯飲得正歡,聞言只是朝他慡朗一笑,聲音溫溫和和,“哈哈,是你平時山珍海味吃多了,品不出這好茶的真正味道。大忙人,你不會是專程跑來挑剔我家茶葉的吧?
“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楚飛墨放下了翠色茶杯,冷峻的臉上罕見地浮出一抹認真,語氣也帶了些嚴肅,“和尚,幫我個忙吧。”
不大的佛堂內,鏤花隔斷中漏過的陽光拂在他對面的男人肩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影,雪亮的光頭並不扎眼,青色僧袍簡潔樸素,一雙黑色羅漢鞋整齊地擺在了佛墊旁。
這么正式?
而且。
“你竟然會來找我幫忙?這可奇了。”然燈清俊的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他拇指輕輕摩擦著茶壺蓋子,興致被勾了起來,“先和我說說什麼事吧。”
楚飛墨想了想道,“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最擅長看風水。”
“嗯。”然燈頷首,愈發好奇地問,“你不是不信那些嗎?”
“我沒不信,也不全信。”楚飛墨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是這樣,前些天我拍到了一塊S市的地皮。”
“恭喜恭喜,看來第二個金域指日可待了。”然燈誠心道賀。
楚飛墨卻沒有一丁點喜色,“先別急著說恭喜,是塊郊區的廢地,一點用處也沒有。”
而且廢的程度超乎常人想像,當農田都嚴重不合格。
然燈斂去了笑容,目光似不認識他般,詫異滿滿,“你、你居然會花錢買廢地?”
真乃天下奇聞。
以前買根鉛筆買塊橡皮都會貨比三家精打細挑的楚飛墨,能看別人書就絕不自己去買書的楚飛墨,上大學時候就發誓會將今生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會花在刀刃的有名鐵雞小王子……說,他花錢買了一塊啥用沒有的廢地。
還要找我給那塊廢地看風水?
然燈怔了片刻便恢復笑容,不由發問道,“現在地價很便宜嗎?”
“並沒有。其實我自己也……咳,也不清楚當初為什麼會決定買下來。”連那塊地的資料都沒看全,光憑張圖片就一鼓作氣直接拍板了。
典型的買完一時慡,慡後有點懵。
說是衝動消費吧,還不能全算,畢竟買到那塊廢地以後他沒產生過後悔的情緒,甚至還覺得異常滿足。
而就是這份不曉得從何而來的滿足感把楚飛墨徹底弄迷糊了,猶如丈二般摸不著頭腦。
他沒有和蕭瑟他們提過這些,而是找到了大學時期有些神叨的同窗好友,畢業後直接出家當和尚的鐘離然燈。
“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楚飛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但他還是這麼說了。
“行,走吧。”然燈慡快答應,他穿好鞋子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有些褶皺的僧袍,想了想低聲說,“你開車了嗎?”
楚飛墨冷冷看他,嫌棄十足的口吻,“沒開,我走來的,你這破地方不好找車位。”
“楚飛墨,周圍可都是你們公司規劃的。”
怪我咯?
某人很快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避開了他調侃的視線,“咳,開你車吧。”
鍾離然燈無奈勾笑,他離開前先到佛堂的柜子里取出一袋混合好的穀物,分別倒入院子裡分散各處的銀色碟盤內,並一個不落的擺好位置。
楚飛墨就在不遠處靜靜等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身形修長,兩人身高都差不多,不過然燈的肩膀要比楚飛墨寬闊些,顯得更加堅實健壯。
“走吧。
一青一黑兩道風格迥異的身影來到後院,楚飛墨揉著太陽穴,有些不忍直視然燈的車。
是一輛已經看不出本色的“灰”騰。
“你多久沒開了?”
然燈笑道,“沒多久,昨天還開了。”
這個楚飛墨還是信的,“好吧我換個問題,你有多久沒擦過車了?”
“兩天而已,上車吧,簡單刷幾下還能開。”
其實他洗車洗得挺勤快,奈何寺廟裡經常會光顧些不安分的小傢伙,而且專門喜歡折騰他家後院,首當其衝遭殃的就是這輛車,然燈慢慢也就習慣了。
正午時分,烈日當頭。
羽虹區的那塊地仍然爛得稀罕,倒是因為地小花帶著兩隻魔不眠不休的勤懇清潔而不再散發出些奇怪的味道了。
對此土地公包羽是萬分震驚的,即使他已經和夢非白確認了數遍卻依舊不是很放心地地反覆追問,“白老闆,沒味兒了真的是正常現象嗎?白老闆,沒味兒了會不會是它生病了啊……白老闆,我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
連那幫人划過的白線都不見了,肯定是他們對我的寶貝疙瘩做了什麼才……“老闆!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老闆老闆,我寶貝要出大事了!”
夢非白被他吵得腦仁發疼,手掌忍不住撫上眉心,冷冷地說,“再不閉嘴我走了。”
包羽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抿了抿小嘴,乖乖跟上夢非白的腳步。
手握賣身契的領導真心惹不起。
夢非白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毛呢風衣,領子依然是高高豎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烏黑的眸子仿佛幽幽寒潭,深邃不見底。
他兩手隨意插在兜里,整體氣質與這灼燒的天氣形成了強烈對比。
包羽則穿著魔界coffee的統一工作服,白色襯衫,紺色修身長褲,腳下的黑皮鞋被他擦得鋥亮。
如果不看脖子以上,他其實挺帥的,看了脖子以上,嫩出水的臉就與衣服畫風嚴重不符。
一個沉默寡言的魔領著一個欲言又止的土地公在光禿禿的小山頭附近不停繞圈,土地公轉得越來越迷糊,魔卻愈加清醒。
應該就是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