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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林子的時候,裡面一陣微動。袁清聽得出來,那是馬兒的聲音。他有些奇怪,這個時候林子裡怎麼會有野馬?交配的季節早過了。再說,大宅里現在也只有一匹剛下過崽的母馬而已。

  他向里走了幾步,一眼看見一匹通體全黑,四蹄如雪的駿馬正沐浴在月光下,悠閒地吃著糙。聽見他的聲音,僅是抬頭望了一望,又低下頭去。

  袁清呆呆地看著這匹寶馬,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反應。過了半晌,才像進來時一般,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恍恍惚惚地來到馬棚,心不在焉地照料了一下那匹幼馬。因是早產,它顫顫巍巍地挨在母親身邊,身體十分虛弱,好像隨時可以倒地不起。母親寸步不離地守著,默默鼓勵它。

  袁清微微放下心來,因為這匹小馬雖然脆弱,但生命力卻十分旺盛,有母親的陪伴,也許可以健康的成長。

  他想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可是回頭望望那扇通向里院的院門,想起剛才那匹馬……

  他來到門邊,輕輕一推,大門應聲打開。門不是沒有上拴,而是門閂被什麼東西震裂了,掉在地上。袁清低頭撿起來,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突然手一抖,門閂又落了下來。

  他神色複雜地向里院前面的一排房屋望去,最西邊那間屋子燭火一晃,突然熄滅,整個院子恢復了夜色與沉靜,混凝著糙原氣息的空氣中淡淡地飄散著一絲清香。

  他呆呆站了半晌,終於沒有跨進院子,拉過門扉,將院門輕輕帶上。

  第86章

  言非離疲憊地躺在北堂傲的臂彎里。其實他覺得這個姿勢並不十分舒服,何況是兩個大男人,如此面對面互相摟著,總是奇怪之極。可是北堂傲卻圈緊了他,不讓他掙出去。

  要說身形,二人似乎還是北堂傲更顯單薄些。言非離身材骨骼極好,肌理勻稱,軒昂偉岸,肌肉卻並不稜角分明,十分英挺。可是每次被北堂傲摟進懷裡,卻是掙不脫。

  剛才那一番急風暴雨般的歡愛,讓言非離著實吃不消,竟忍不住討饒出聲,盼他早點停下來。可是又怎麼可能,換來的只是更加急切的結合,讓他在他身下呻吟不止。

  言非離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待醒來發現自己還被北堂傲抱著,聽他呼吸,知他醒著,想起他離開的原因,問道:“謙之,孩子好點了麼?”

  北堂傲睜開眼,知他問的是誰,應道:“嗯。”

  “我聽說,好像是出了痘……”言非離想起進城時聽到的消息。

  北堂傲顫了顫,道:“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總算是熬過去了。”

  言非離聽他語音與以往不同,忍不住伸出手反攬住他。“熬過去就好,如此大病過去,必有後福。”

  北堂傲卻是想起了真正的輝兒。那個孩子因是早產,出生後身體一直不好,自己也沒來得及多抱過他兩回,便把他留在浮游居回了明國。誰知道那個孩子壽命如此短暫,還未來得及在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僅剩的姓名,都被別人替代。此時想來,心痛不已。自己實在是個狠心的父親!

  他在人倫之常上,本就比別人都看得重。血脈延續,更是固執之極。想到痛失愛子,卻無法渲泄,甚至連場像樣的葬禮也不能給他辦。這種痛苦實不足對外人道。因著這點,嫣嫣的許多作為他都可以容忍,因為他們同是傷心人。

  言非離見他面色如常,帶著情慾後的疏懶,但眉目間卻有些沉痛,知道他心裡有事。因為他的嘆息雖在心裡,卻仍擊到他的心上。

  “謙之,你心裡有事?”

  “為什麼這麼問?”

  “都寫在你臉上。”

  北堂傲微微吃驚,“什麼時候我這麼喜形於色了?”

  “也不一定。”言非離支起身子望著他,“旁人未必看得出來。”

  北堂傲沒有說話,吻了吻他的髮鬢。不知為何,他尤其喜歡吻他兩鬢那有些灰白的發色。初時是因著心痛,後來卻漸漸變為憐惜。

  言非離見他不語,心裡有些落寞。想來他和自己還是有不能說的話。

  就像他了解他一般,北堂傲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輕道:“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深深嘆了口氣,將真正輝兒的事慢慢說了。

  這件事他壓在心中久了,漸漸積鬱成疤,連著骨血,此時揭開,真是傷痛之極。

  言非離聽完,不僅心下惻然。他知北堂傲極重血脈,而且十分喜歡孩子。想起當日那個真正的輝兒,也是極得他疼愛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半晌才道:“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這話卻是自己心裡滴血了。

  “非離,你這話實在言不由衷。”

  言非離嘆息一聲,道:“言不由衷又怎樣。我怎會願意你去和別的女人生孩子,若是可以,我倒寧願自己給你……唉!算了,何必說這種話,她也是個可憐人。”想起自己戰場失子,倒有幾分理解林嫣嫣的心情。剛才北堂傲說離兒也出過痘,真把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你又不是不能生。我和嫣嫣已經不可能了,倒不如你再幫我生幾個。”北堂傲本是玩笑話,卻見他一下子白了臉色,想起他生產時的痛苦恐怖之狀,只怕尤勝女子,連忙把他拉過來,道:“我隨口說說的,再也不要你生了,別當真!何況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怎麼了?”言非離見他吞回後半句,又看他神色,已明究竟。“難怪你每次都、都……”

  北堂傲點點頭,嘆道:“都怪我那時糊塗妄為,讓你身體受損,至今不能痊癒。”

  言非離笑笑:“這也沒什麼。我一個大男人,什麼傷勢沒有受過,倒會被這些小病打倒了?何況那也不是你的錯。”

  “不要小瞧這病根。”北堂傲皺皺眉頭,“你的內力毫無長進,想必就是因為這原因。我想過一段時間邀秋大夫來遙京,讓他來給你看一看。”說著將他摟得更緊了。

  二人下身互相廝磨,很快便又興奮起來。北堂傲曲起言非離的腿,向內看了看,伸手一探,對他邪笑道:“你這裡真是越來越合我的意了。”

  言非離別過頭,不去理會。

  北堂傲知道他這樣便是願意的意思了,伸進手去,在裡面撩撥一陣,微一挺身,進入了他的身體。但動作卻不再如剛才那般猛烈,而是流連索取。

  言非離再一次在他伸下攀上歡樂的顛峰,但他性子內斂,呻吟仍是斷斷續續,拼命壓抑著,低沉的嗓音一聲一聲,好像纏綿的嘆息。

  北堂傲在最後一刻撤了出去。灼熱的白濁噴薄在言非離的私處,順著他的大腿緩緩流下。

  北堂傲見他躺在那裡微微喘息,下床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方布巾,就著屋內的一盆清水,仔細幫他清理乾淨。

  身上勉強洗淨了,可污濁的床單被褥他可沒辦法了。見床上人已經累極,昏沉地什麼都不再理會,看看天色,怕是也沒多少好睡了,便不再管那些,扔下東西爬上床,將那個與自己相差不遠的身形從後摟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均勻的呼吸,漸漸也進入了夢鄉。

  言非離醒來,身邊已不見了北堂傲的身影。模模糊糊記得天還未亮時他便趕回去了。想撐著身子起來,但腰部酸軟,雙腿間仍然蘇麻不止,不由又倒了回去。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他在劉家便如自己的家一般,無人管他,他愛何時起來便何時起,也沒人會催。只是他一向早起慣了,今日睡了這麼久還未出去,劉大嫂還以為他一早已經去了馬場。劉七大大咧咧,走時也未留意。

  言非離知道時候不早了,可是身體卻仍然疲憊睏乏。心裡掙扎了一番,竟又昏昏沉沈地睡了過去。待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不由嚇了一跳。

  第87章

  言非離慢慢起身,將昨夜的狼藉收拾了,被子床褥通通換上新的。他可沒有北堂傲那麼多下人使喚,這些洗換之事也不可能拿出去讓大嫂幫忙。好在他一個人過慣了,自能收拾妥當。

  昨夜二人只顧著纏綿,許多話都未來得及說,言非離頗為後悔沒有問問離兒的情況,不知何時能再見見他。

  北堂傲回到王府時,天色將明。將墨雪帶到馬棚拴好,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未進屋,便看見遠遠天邊一隻黑點漸漸移進。長眉一挑,繞過房門,轉到南院。那裡有座三層小樓,矗立在花圃前方,精秀雅致。

  北堂傲縱身一躍,跳到樓上,背過樹蔭,站在欄杆前,見那黑點靠近,竟是一隻飛鷹。

  北堂傲招呼一聲,那鷹轉了兩圈,落了下來,停在他臂上。北堂傲取下鷹抓上縛的筆筒,打開取出裡面的物事,不由皺了皺眉,帶著鷹兒下了樓去。

  “凌朱,立刻命人去查探此人的消息。”北堂傲用暗影手法喚來凌朱,吩咐道:“天門勢力不在遙京,本座不想動用王府的人,你去召集暗影衛隊,調查此事。”

  “是。”凌朱雖不知道門主不想動用王府勢力是在顧忌什麼。他一向聽命,得了命令便退了下去。

  北堂傲把玩著手裡那封密信,揮了一揮,信紙化為塵埃,散在空氣中。

  北堂傲對這件事說不上十分上心,但想起言非離,總覺得還是小心點為好。只怪當年沒有斬糙除根,今日別惹出什麼禍害。

  北堂曜輝經過後來幾日調養,終於漸漸好了起來。北堂曜日自是十分高興。每日練完功,做完功課,便來陪陪他,和他玩耍一陣。待他完全康復後,已又過了十多日。

  林嫣嫣見他沒什麼大礙,早搬回了佛堂。她一日面對這逐漸健康起來的孩子,便想起自己那挨不住病魔早夭的孩子,因而分外不想面對。

  北堂傲因為身體早已康復,沒了養病的藉口,便恢復了上朝。新皇登基不久,他又剛剛大平了明國天下,自是許多事要處理,何況一個多月沒去上朝,早堆積了許多的事務,這會兒只好專心忙著這些,再沒有時間去看言非離。只有北堂曜日,見輝兒已經康復了,便時時惦記著再去郊外找義父。

  他人十分乖覺,自從那日聽了父王和母妃的話,許多疑問放在心裡,卻是隻字不提。

  北堂傲從郊外回來後交待了那些親隨,言非離的事誰也不許透露。他到忘記了跟兒子說一聲。其實也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想讓離兒覺得與言非離相見是見不得人的事,因而並未特意囑咐他。

  北堂傲自然不是怕別人知道他見到了言非離,只是二人現在恩愛甜蜜,流於行跡,如讓天門那些屬下看見,怕會招來些不便,所以乾脆不提,隱瞞一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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