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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怪那個岳不群。想不到這偽君子隱藏得這麼深。”

  剩下兩人也議論紛紛,將目標轉移,齊聲聲討岳不群。

  左冷禪卻一直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他眼上纏著層層白布,隱隱還能看見裡面滲出的血絲,配上他那慘白的面色,在這深夜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陰森。

  左冷禪突然道:“都住嘴!”

  本來憤慨地眾人都停了下來。

  “岳不群……岳不群……這老匹夫果然有心機!”左冷禪陰惻惻地道:“他算計了我,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他正要再說什麼,忽然頓住,側耳聽了聽,猛然臉色微變,沉聲道:“尊下何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其他幾位弟子聽他這麼一說,都愕然了一瞬,立即握緊手中的長劍,擺開架勢。

  原本密室緊閉的大門,忽然無風自開,一人緩緩行來。

  “都說瞎子的聽覺敏銳,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左掌門剛瞎了幾天,便有這本事了。”那人聲音輕柔,雌雄莫辨。

  左冷禪自從瞎眼後,最忌諱別人提這兩個字。他親手提拔的兩個心腹,還有一妻一妾,就是因為無意中說了這兩個字,被他毫不留情地下手殺了。此時聽見這人輕柔嘲諷的話,立刻臉色大變,怒火暴漲,冷聲喝道:“哪個混帳在我嵩山派口出狂言!?找死!”

  他那幾個心腹弟子已經看清,來人一襲紫紅衣衫,長袖飄揚,宜男宜女。烏黑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身後,隨著清風微微飛揚,好似踏著月色而來一般。

  那人的面容……怎麼說形容呢。他面容俊秀,皮膚細膩,仿如最上等的瓷器,在月光下閃爍著柔亮的光澤。眉眼間似乎有些女子的媚氣,但長眉修長入鬢,鼻樑挺直,下巴英氣,又有一種男兒的氣概。

  這個人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非男非女,又或該說是似男似女,超越於性別之上。

  眾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矛盾又綜合的人,一時都有些傻眼。唯有左冷禪雙目失明,不被外相所迷惑。

  當他吐出‘找死’兩個字時,手中的長劍也驚如游龍般向著來人襲去。

  那人忽然輕輕一笑。笑聲清脆,似是帶著無限喜悅。

  “嵩山劍法,早想領教了。”

  隨著他的話語,剛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的嵩山派眾人,只見那人紅袖輕翻,誰也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聽“叮”地一聲輕響,左冷禪怒吼一聲,竟被生生擊退三步。

  眾人大驚,相顧變色。

  這是何等武功?竟能輕飄飄擊退嵩山派的大宗師。

  眾人齊齊出劍,嵩山劍法一一招呼上去。

  來人抿嘴一笑,無限風情伴隨著飄揚的衣袂和髮絲蕩漾開來。

  他身形飄忽,有如鬼魅,轉了幾轉,移步向西,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嵩山派中一名弟子,忽然臉色大駭,叫了一聲:“師傅,他的招式……”只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紅色的猩點出現在他喉頭處。他發出幾聲“咯……咯咯……”的聲音,頭一歪,便軟倒在地。

  頃刻之間,五名嵩山高手弟子,便倒斃在左冷禪這間密室里。

  左冷顫臉色慘白,嘴角溢出一絲血紅。

  剛才他一招便被擊退,又聽得幾名弟子的招式和風聲,以他大宗師的武功和經驗,心裡已隱隱瞭然。

  “閣下究竟何人!?”

  左冷禪急憤之中,聲音竟變得異常刺耳,比自宮後內力陰柔的東方不敗還要尖銳幾分。

  來人自然便是東方不敗。

  他聞得任我行死訊,一腔怒火無從發泄,想到左冷禪和岳不群竟都修習了那與《葵花寶典》極其相似的《辟邪劍譜》,索性這裡就在嵩山腳下,便先來了結左冷禪瀉火。

  此時聞得質問,東方不敗以袖掩面,呵呵一笑,輕聲道:“左掌門,你這《辟邪劍譜》修習得不得法,可要我教你幾招?”

  左冷禪臉色大駭,顫聲道:“你究竟是誰!”

  東方不敗慢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東方不敗。”

  他的語氣淡然,聲音輕柔,但其中卻夾雜著巨大的氣勢,仿如泰山一般從容高峻,君臨天下。

  左冷禪渾身一震,精神恍惚地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東方不敗冷冷一笑,淡淡道:“天下間,誰可取本座的性命。”

  左冷禪愣了片刻,忽然將手中的長劍拋掉,仰頭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一生縱橫江湖,連少林方證和武當沖虛都不放在眼裡,天下唯東方教主可稱得上‘敬佩’二字。今日死在東方教主的手裡,老夫心服口服。”

  門,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左冷禪拋棄手中長劍,已是放棄了生機。

  東方不敗輕輕一嘆,道:“既然如此,本座可以向左掌門承諾,必滿足你此時最大的一個願望。”

  左冷禪雙目失明,臉上纏著繃帶,但此刻聞言,卻竟然讓人感覺他‘眼睛一亮’。

  他激動地道:“東方教主是說……”

  東方不敗含笑道:“你放心。那人以假劍譜算計了你,本座也不會放過他。相信左掌門在黃泉之下不會久等,本座必將他送下去,留得左掌門與他算帳。”

  左冷禪仰首大笑,狀似瘋癲。他大喊三聲:“好!好!好!”

  當最後一個字餘音未消時,左冷禪已緩緩向後仰倒,喉頭處一點猩紅,與剛才那名弟子一般模樣。

  第 76 章 …

  “嵩山劍法,不過如此。”

  東方不敗惋惜地看著緩緩倒地的左冷禪,好似無限惆悵。

  他轉身想走,忽然又頓住了腳步,打量了一眼四周,突然想到,這應該就是吳供奉所說的那間密室。

  東方不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經過這番打鬥,屋內雖然略有凌亂,但並沒有什麼血流成河的景象。實在因為東方不敗武功太高,幾人的致命傷口都只有針尖大小,流不出多少血跡。

  東方不敗回想了一下吳供奉所說的話,走到書櫃邊,探手在拿起左側第一格第三冊書。果然書櫃移動,露出裡面一間小小的密室。

  這間密室里只有一個蒲團,一張矮桌,還有旁邊一個珍寶櫃,連把椅子都沒有。顯然這裡是左冷禪平日靜思的地方。

  東方不敗見矮桌上放著一卷打開的書軸,為首寫著《辟邪劍譜》四個字。他隨手將書軸收了起來,卻見下面還墊著一封書信。

  此時他的精神波感應到外面有人向這邊走來,不欲多留,便順手將書信也放在懷中,對那珍寶櫃看也沒看一眼,飄然離去。

  楊蓮亭在山腳下看著東方不敗緩緩走來。

  他的姿勢十分優美,但速度極快。一襲紫紅衣衫在月夜下獵獵鼓盪,烏黑的濃髮隨風飄揚,仿如夜間的精靈,美得惑人。

  楊蓮亭胸口一窒,強烈的驚艷之感忽然襲涌而至。

  他們二人也算老夫老妻,楊蓮亭又一向不是個非常重視外貌的人(實在未來世界的人全都美貌非凡,早已視覺疲勞了),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直覺得他的東方真是天下最美的人。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東方。”楊蓮亭迎了上去。

  東方不敗早已看見那個等候著他的人,心裡暖暖的,笑得更加甜蜜。

  他突然騰身而起,飛撲而至,楊蓮亭不得不張開雙臂接住他。

  “呵呵呵……”

  東方不敗笑得開心。楊蓮亭原本還想‘罵’他幾句,但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裡心裡都是寵溺和愛意。

  “蓮弟,你可是來接我的。”東方不敗笑眯眯地道,語氣卻是肯定句。

  楊蓮亭忍不住輕點了他鼻尖一下,道:“可不是。產後五天便出來大開殺戒,也不怕我擔心。”

  東方不敗抱著他寬闊地肩膀,如女子般嬌聲笑道:“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嘛。人家憋了一肚子火,不發泄一通實在是不痛快。”

  “那你打夠了沒有?”楊蓮亭索性就這麼抱著他,疾步向宅院平穩而迅速地掠去。

  “唉……左冷禪妄為一代宗師,武功也不過如此,卻是沒有打痛快。”東方不敗的神情頗為悻悻。

  楊蓮亭笑道:“你的武功天下第一,想找個對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東方不敗從懷中摸出那捲《辟邪劍譜》的書軸,道:“這是假的,做的倒蠻逼真。也許岳不群不會讓我失望。”

  楊蓮亭知道岳不群練的才是真正的《辟邪劍譜》,對於愛妻的武功痴迷頗為無奈。

  二人回了宅院,走進臥室,見Len果然規規矩矩地在照顧兩個嬰兒。

  其實Len對嬰兒的興趣很大,畢竟未來世界已經很少有孩子出生了。他看見楊蓮亭夫夫二人回來,似乎覺得他們回來得太快了點。

  “我正在和他們進行精神力溝通呢。楊兄,你這兩個兒子根基不錯哦,精神力都在O級以上。”

  楊蓮亭道:“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東方不敗此時仍然依偎在楊蓮亭懷中,好似沒有離開的意思。

  Len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眨了眨眼,忽然道:“楊兄,你出來,我和你說兩句話。”

  楊蓮亭聞言,便放開了東方不敗,與他出了臥室,來到正廳里。

  “什麼事?”楊蓮亭心下奇怪,有事用精神波說就可以了,幹嘛叫他出來。

  Len突然摘下面紗,對他微微一笑。

  楊蓮亭皺了皺眉,心道這傢伙要幹嘛?

  Len湊近他跟前,楊蓮亭往後仰了仰,疑惑地看著他。

  Len一道精神波甩過去:“你這是做什麼?當我是病毒啊?躲什麼躲!”

  因為Len的精神體狀態比楊蓮亭的精神力強了不知多少倍,所以楊蓮亭無法探知他的想法和情緒,‘聞言’只好不再移動。

  Len貼近他耳邊,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而依然是精神波道:“今兒個你閨女一直纏著我要講‘悄悄話’, 我想提前體驗一下。”

  楊蓮亭怪異地盯了Len一眼,用精神波道:“就為這個?你腦子沒毛病吧?”

  Len呵呵笑道,一臉愉悅地離開楊蓮亭,道:“多謝楊兄的關心。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說著還拍了拍他的手臂,關懷地道:“要注意身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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