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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裡的建築大部分是複合式的小宅院或者兩層的小樓,沿街開設店鋪,鋪面外邊是寬闊的青石板人行道,當然,人家這時候的人並不叫人行道。

  道旁栽著一種風夜不認識的樹,叫“來儀”,葉子像梧桐,但是枝條曲折遒勁,開著粉紅色和粉白色的花朵,形似梨花,花香淡雅清幽,就跟這個小城給人的感覺一樣。

  據說這種花一年四季都開花,美麗的花兒紛紛揚揚的,把整個小城都籠罩在美麗的花雨和花香中,據說淮安出名的香花綢就是用來儀樹的花提煉出的花汁染的布織成的。上次風夜來的時候就對這種觀賞性極強的花樹極為覬覦,但是據說這種樹在別的地方很難成活,很多人試著移植,但是都沒有成功,看來,來儀是獨屬於淮安的美麗。

  風夜看見很多店鋪的掌柜們在自家的店門口或者靠近馬路的花樹下擺上桌椅,煮一壺茶,擺一碟糕點乾果,神情愉快的聊天或者獨自發呆,遇到相熟的人或者熱情的路人也會邀請來喝一杯。

  據蕭遠赫說,每年都會有很多遊人和商旅來這裡,因為淮安是個不錯的地方,而且淮安的造紙業和紡織業也是很有名的,從這裡出產的淮安鑒和“有鳳來儀”香花綢是大商貴族和有錢人最喜歡的紙箋和綢緞。

  淮安縣的人能生活的這麼富裕,跟這兩樣“特產”也分不開,城裡的店鋪做的生意也大都與此相關,連帶的就有很多書畫鋪子,裡面三三兩兩的流連著身穿白儒衫的年青士子,甚至還有一些釵環丁當的女子、濃情俏意的小夫妻。

  眾人在城裡逛了一圈,買了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就轉回酒樓,馬匹已經由酒樓的馬倌餵足糙料,風夜把三種點心各買了一包,眾人上了馬車又往安州進發了。

  從淮安到安州其實已經不遠了,走得慢的話兩個多時辰也能到了,按風夜他們這樣的速度,估計最多兩個時辰就能到。

  從淮安縣到安州的一路上都有不少商旅來往,風夜他們的馬車已經經過了兩個大隊的馬幫了,估計大家都想趁著年前做一筆好買賣。

  他們的馬車進了安州城,來到蕭遠赫買下的宅院時,離他們從淮安出發剛好兩個時辰,太陽還沒有下山,明亮乾淨的光輝照在這個繁華的城市,更加給人一種不同於冬日的人間煙火的美好感覺。

  蕭遠赫買的宅院位於城西,也就是人們說的貴人聚居區,三進的平房,青磚灰瓦,有正門側門,院子寬敞,房間挺多,還有專門的車馬房,房間裡面布置得很舒服美觀,該有的東西一樣也沒少。

  院子裡有一口井,有假山水池,邊上搭著花架,院裡種著桂花梅樹竹子蘭糙等等,高大的玉蘭樹下有石桌石凳,石桌上還刻著一幅象棋棋譜。

  從這些看得出來這宅子原來的主人是個風雅之人,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緣故要賣掉這麼好的宅院。蕭遠赫說他是通過正泰錢莊的一位管事經人介紹買下來的這房子,聽說原主人急著錢用,所以高價甩賣,至於原因就不甚明了了。

  宅子買下來的時候是附帶著家具的,蕭遠赫讓人收拾了一番,該扔的扔了,該換的換了,該添的添上,又雇了一個門房一個老媽子看顧打掃,所以風夜一行人來到,直接就可以住下了。

  風夜把房子前前後後巡視了一遍,對這裡的布置格局很滿意,休息了一會,就拉著蕭遠赫去逛街買菜去了,張魯吳城也陪著青山和星兒兩個小孩出門玩去了。

  68

  68、寶藏...

  風夜一行人在安州歇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應著星兒和某JQ培養中的兩僕人的懇求,在安州玩了一天,到第三天一早才出發往洪州去。

  馬車沿著安州通往洪州的官道,經過通安縣、鳴泉縣,然後到達岷縣,這一天他們將會在這裡歇息一個晚上,因為從岷縣往東走,到下一個縣城要走三個時辰的路才到,如果繼續走的話他們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

  他們到達岷縣的時候才是下午,太陽還斜掛在天邊,小小的縣城正逢上集日,這個時候依然是十分熱鬧。

  在街上尋了一個乾淨的客棧住下,洗了澡去疲勞,找個酒樓祭了五臟廟,大家就分頭出去逛街遊玩了。

  岷縣是個很小的縣城,住在這裡的人大部分是一個叫嫿郜族的族人,蕭遠赫說他們是大商國內人數最少的一個民族之一。

  這裡的建築類似於雲南客家和西雙版納傣族人的風格,人們在房子的翹檐上掛了很多的鈴鐺,風一吹,整座小城中就充斥著叮呤噹啷的聲音,整整一個晚上,風夜在夢中似乎都能夠聽到飄渺的鈴鐺聲。

  第二日,眾人起了個大早,吃了岷縣特色的鍋貼早茶,買了中午的乾糧,馬車繼續往雲州城走。

  出了岷縣之後,一路居然幾乎都是山路,穿過幾座山,走過一個小平原里的縣城,接著又進入一片丘陵山地,沿途只遠遠地看到一些小村落。

  不過好在沿途的路都修得頗為寬敞,而且平常也有很多商旅走,所以這一路來風夜一行人就跟秋遊一樣,看到風景優美的就停下來賞玩一把,午飯也是在野外吃的,小星兒沒嘗過這種新鮮體驗,樂得呵呵哈哈的在糙地上撒歡。

  就這樣又走了將近兩天,當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邊的晚霞時,風夜一行終於看到了屹立在廣闊平原上的雲州城城門。

  巨大高聳的黑褐色城樓在夕陽中像是一頭龐大怪獸的剪影,把坐車坐得暈乎乎的風夜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城樓上隨著晚風獵獵飛揚的旌旗和守衛們鋥亮的槍頭閃射的寒光,昭示著這個龐大的城市的地位——雲州城,是富庶的江南的西南門戶,從大商西邊和南邊沿海以及南海各島國的貨物要進入江南一帶的繁華城市,都必須要經過雲州城,反之也是一樣。

  繳納了為數不少的通關費,馬車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才通過了那堵厚實的城門,而進城之後首先映入眼帘,不是風夜所見過的州城的寬大街道和商肆,而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把風夜又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足足有兩三個足球場般大的方形廣場,正中間的一座雕像十分引人注目——一個全身盔甲的將軍騎在披著戰馬上,左手握韁,右手高舉著一把長劍。蕭遠赫說,那是大商建國第一代的上將軍,雲州城就是他規劃設計的。

  走進了看,這座雕像居然是用一整塊巨大的白玉雕成的,連同那個一百見方的台階也是漢白玉築成。

  圍著廣場的,是凹字形的箭樓,箭樓下有三個城門,其中兩個有士兵把守著只有正中間的一個無人把守的城門是通向城中的中軸大街。

  這樣的設計就好比是在巨大的城牆內再砌上一個城牆,要是在戰爭時期,要攻克這樣的雙重防守恐怕是要費不少功夫。

  沿著寬敞無比的中軸大街進去,是一排排整齊的商鋪,街上人來車往,人聲鼎沸,卻是忙而不亂,整齊有序。

  風夜和星兒兩個就一人趴了一個窗口往外看,還不時地發出驚奇的呼聲,而蕭遠赫就端坐在車中的矮榻上好笑的看著這土包子哥倆。

  馬車穿過縱橫交錯的街道,停在一家客棧邊。

  雲來客棧——融合了客棧、酒樓、茶樓在內的一家星級酒店,裝修得異常華美大氣,門口高大的廊柱和兩隻石獅讓風夜以為這是哪位超級Boss的府邸。

  住宿部,哦,就是客棧,分為單間客房和獨立的小院落,蕭遠赫直接包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裡面包括一間正廳、一間大臥房、兩間正房和兩間耳房,還有一個洗浴間、單獨的茅房,院裡的綠化也弄得不錯。

  風夜幾人趕了一天的路,肚子早就咕咕叫個不停了,叫小二送來熱水洗了澡之後,就奔著吃食去了。

  第二天早上,神清氣慡的眾人吃了早飯之後,風夜一家子開始出去游城。

  白天的雲州城更是有著一種別樣的繁華大氣,道路縱橫交錯,店鋪鱗次櫛比,車馬行人往來不絕,叫賣討價聲此起彼伏。街上的人除了常見的中土人,更有頭髮眼睛顏色、著衣打扮迥異於中土人的胡人,有身材矮小、鬍鬚稠密、皮膚黝黑的戎狄人,有穿著騎射服、背著彎刀弓箭的糙原漢子,有長著鷹鉤鼻、深邃眼窩、打扮粗獷豪放的西北沙漠大漢……

  燦爛的陽光照在這樣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穿行在稠密的人/流中,耳聽著各式的語言,眼看著繽紛的古式衣衫,風夜恍然覺得自己好似又穿越了一樣,陌生的很不真實。

  在街上逛了一個上午之後,風夜覺得一雙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吃晚飯之後只能機械地移動著挪回到了房間,倒到床上就不想起來了。

  在客棧里睡了一個午覺醒來,風夜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趴在蕭遠赫的懷裡,而蕭遠赫半躺著倚在床頭,右手攬著他,左手拿了一卷書在看。

  “醒啦,還累嗎?”蕭遠赫放下書卷拿捏著風夜的胳膊。

  “嗯,還好。”風夜舒服的哼唧了幾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星兒他們呢?”

  蕭遠赫看看對面桌上的漏斗,“申時沒到。張魯他們帶著星兒和青山出去玩了,他們倆武功不錯,人也細心,會照顧好小星兒的。睡了一覺,餓了沒有?要不起來吃點東西?”

  “嗯,等一會吧……遠赫——”

  “嗯?”

  “要不,我們等下就去看看小星兒的寶藏吧!”

  “嗯,隨你。”蕭遠赫扶著風夜的頭髮,笑著應道。

  說是寶藏,其實風夜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兩年前,穆青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交給風夜,同時也坦誠了星兒的身世。

  小星兒的父親李周是京城大世族出身的庶子,少年時就脫離本家出來自立門戶,還創下了不小的家業。

  到了中年時,李家本家那邊犯了事,合家都被人抄了,本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一個世家頃刻間就倒了。李周因為家業豐厚,受人覬覦已久,藉由此事被牽連其中,夫婦倆被人陷害致死,家業也被人侵吞了。

  穆青是李周年輕時救下的孤兒,跟著在府里做了多年的管事,李家敗落時,李周將獨子,也就是星兒,託付給穆青,讓他們到南邊投靠親戚。

  穆青帶著星兒出逃時,身邊本來是帶著數百兩銀子的,只是在逃難途中失落了,只剩了李周交給他的一個小盒子和幾十兩碎銀,撐到了梧縣,被親戚趕出來、生病,銀子很快花完了,幸好後來遇到了風夜。

  而那個小盒子,裡面裝的是三把鑰匙、一個印章、一個雕刻著“恆記”字樣的小銅牌和一封信,李周交給穆青時,說那是留給星兒的東西,寄放在江南雲州城的恆記銀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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