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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小廝更是興奮地不得了,東西剛運回來就纏著他家少爺把燃放炮竹煙花的任務攬了過去,還沒到除夕就每日絮叨叨地跟小星兒描述京城除夕大戶燃放煙花的勝景(主要是他家少爺和風夜、穆青不耐煩聽他嘮叨,他只能對著小星兒散發自己的熱情了)。

  青山這孩子早先就念叨著要回京城看他的小桃(青山小孩子暗戀的丫鬟),蕭遠赫本來也是準備讓他回去的,不過真到了要讓他走,他反而不捨得死賴著不走了,現在青山這大孩子和星兒這小孩子玩得形影不離的,青山整日地跟星兒琢磨著玩新買的玩具和風夜教給他們的新奇遊戲。

  除夕這天一早,一家人就忙著給家裡貼春聯,掛燈籠,把家裡裝點得煥然一新,屋裡屋外一片喜色。

  廚房裡燉著的肉、案台上燒著的香燭的味道、炮仗的硝煙味在整個房子裡裊裊迴蕩,更是增加了一份濃濃的歡慶年味。

  夜幕降臨後,屋子四角、院牆邊、門口走廊上的燈籠里都點亮了燭火,整個宅院在黑摸摸的山村里最是出眾,散發著一種暖盈盈的溫馨。

  晚上守歲,風夜依舊弄了燒烤和火鍋豆腐,家裡人圍坐在屋子裡邊聊天邊吃東西,屋外寒風呼呼吹個不停,屋內卻是溫暖一片。

  跟去年一樣,到了接近午夜時分,村里就陸續響起了鞭炮聲,沒多久劈劈拍拍的聲音就連成了一片。

  青山一改剛才瞌睡萎靡的樣子,神情興奮地拖了兩掛長長的鞭炮在院門燃放了,就趕緊張羅著放煙花。

  一個個煙花炮仗被點燃,在山村的夜空中開出了一朵朵閃亮璀璨的火花,金色、銀色、彩色的火花在空中開了一瞬,就化成了一場流星雨,襯著喧鬧的鞭炮聲,為舊的一年劃上圓滿的句號。

  午夜過後,大家都打著哈欠上床去睡了,蕭遠赫打了鍋上留著的熱水來給風夜燙了腳,自己也洗漱完畢之後,也迅速的鑽進被窩裡,喜滋滋地把風夜抱進懷裡。

  自從從相州回來、華夫人做客家裡之後,蕭遠赫就和風夜睡到了一間房裡,剛開始兩天還是分床睡的。

  風夜的臥室里有一張大木床和一個炕床,冬天的時候他一般都是誰在炕上的。蕭遠赫進駐了他的臥室之後,風夜就讓他睡了木床,只是第三天晚上時,蕭遠赫就藉口一個人睡木床太冷,硬是鑽到了風夜的被窩裡。

  往常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睡床的,就沒見他喊冷,風夜哪裡不知道他是藉故纏人,只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懶得推他了,可到了下一個晚上,蕭遠赫就又自發自覺地往風夜的炕上鑽。

  風夜也不是思想老舊封建的人,非得守著那點子禮儀規矩,再說,他們都訂婚了,睡到一個炕上也沒什麼,晚上多個人體暖爐也挺好,於是也就由得他了,反正只要他不亂來就行。

  於是兩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炕上是白天燒了炭火的,前半夜還暖和的時候,風夜睡覺還是規規矩矩的平躺著,任蕭遠赫側身抱著他。到了後半夜火炕冷了,風夜就會不自覺地往蕭遠赫身邊靠,因此,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風夜總是發現自己全身巴在蕭遠赫的懷裡,臉蛋埋到某人的肩窩,手環著某人的腰,就是一隻腳也伸到某人的腿間去。

  唉,老臉都要丟盡了!

  風夜一開始發現自己的章魚習性後非常沮喪,只是日子一長,多羞澀了幾回也覺得沒什麼了,而且有時候在清醒的情況下也非常自覺地窩進某人懷中,讓他不得不感嘆:習慣這東西還真是挺可怕的啊。

  而對於蕭遠赫來說,能每天晚上抱著心愛的人入睡,第二天看著他在自己的懷裡醒來,本來是最幸福不過的事情,只是……唉,不說也罷,他還是憋著等到風夜十八歲吧,看著愛人逐步成長,也算是一種甜蜜啊!

  第二天,風夜一家去社頭拜年時,村里人自然是熱鬧地談論著昨夜他們家的煙花,而穿著一身大紅袍子,頭上戴著風夜設計的火紅聖誕帽子的星兒更是受到了比去年更加多的追捧,大人孩子都爭著看他,小孩子利是都收多了不少。

  今年的風夜已經十六歲,就大商國情來說是大人了,所以拜年時也得給小一輩的孩子娃娃封利是。蕭遠赫也是訂了進風夜的門的,算是准媳婦,當然也得給一份,他出手又是一向大方的,因此也大受村里人的贊捧。

  過了年,天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蝶山村的人絲毫不受影響地依然互相走家串戶、請客吃飯。

  風夜看著外面鵝毛一樣的雨絲,對著旁邊始終看著他的蕭遠赫微微一笑,把手放進對方的手裡。

  他來這裡的第二個年頭過去了,新一年的日子已經展開,未來,他們還會一起經歷更多新的一年,一起看著日子流水一樣過去,直到他們白髮蒼蒼的那一天,還依然如此。

  63

  杯具

  一年後。

  長空秋雁,碧藍萬里,蝶山上的楓葉開始紅黃交替了,剛忙過秋收的蝶山村到處洋溢著一派閒適喜氣,空氣中有種干慡甜美的氣息,沐浴在秋陽下,整個人懶洋洋地都要融化了。

  風夜剛剛偷閒跑到樓上,躲在角落的躺椅上曬太陽,舒服得眼睛就快要磕上時,隔壁院子驀地傳來一聲女子的大喊。

  “小夜,又跑到哪裡去了?快給我過來!馬上!”

  風夜聽到喊聲,兩隻耳朵都不禁顫了顫,睡意已經退得了無蹤影,無奈,皺著眉頭起身走下樓,穿過月洞門來到隔壁的院子。

  今年夏天農忙過後,蕭遠赫就在風夜家旁邊蓋了一座院子,兩家的院牆緊貼著,在內院相鄰的牆上打了一個月洞門,兩個院子就相當於一家了。

  至於為什麼要多蓋一座房子,風夜還得從蕭遠赫說起。

  此傢伙內火淤積精蟲上腦,這一年多來無數次誘惑著風夜,想吃了風夜或者拐風夜跟他乘早成親,多次行動未果後,就寫信向京城的蕭家偽稱風夜決定和他在今年完婚。

  於是開春之後蕭家二老(主要是蕭夫人)立馬從京城趕過來給他們置辦婚禮之物,蕭夫人不止從京城帶來許多財物,一路下來在沿途的各個州城進行採辦,到了蝶山村後更是策劃著名在風夜家房子隔壁的空地上蓋一座新房子。

  因為按照蕭夫人的說法,蕭遠赫嫁入他家,總得有點私產,以防他們以後鬧點彆扭什麼的還有個地方分隔開(風夜黑線,沒見過未成親就咒人吵架的父母)。

  而且還說他們成親後人口多了,加上平時有客人來,風夜原本的院子太小住不下。至於為什麼倆大男人成親,婚後人口會增加這種詭異問題,這個之後再說。

  風夜沒想到蕭遠赫來個先斬後奏,這一年多以來他也清楚蕭遠赫的苦楚,畢竟男人麼,衝動難免會有的,要一直憋著也是很辛苦的,他前世也是個成熟男性,自然熟悉箇中滋味。他也犧牲了自己的右手幫了他的呀,而且被他撩撥了幾次,他自己也有感覺的,只是每次到了緊要關頭,風夜僅存不多的理智就會提醒自己:他才剛剛十六歲,身體都沒有發育完全,過早嘗試禁忌,將會大大影響往後的身體成長。

  只是,今年之後,風夜少年的身體伸展了很多,不僅個頭往上竄了不少,周身的肌肉也多了、堅實了,相對的,血氣方剛的時候也更加情不自禁。風夜覺得連自己也快要失守了,壓抑得太過也不是一回事啊!

  所以,得知了蕭遠赫的小詭計之後,他也沒有多加阻攔,成親就成親吧,反正在大商十六歲成年,何況在外人的眼裡,他和蕭遠赫已經與夫妻無異了。情之所至,縱心而為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就順應兩位老人家的意思吧。

  按著蕭夫人的想法,他們既然要成親,蕭遠赫作為二老的么子,自然是要置辦齊全的,房子、家具、婚禮所需的物品、酒席等等都要細心準備,風夜想,既然老人家高興折騰就由得她折騰去吧,就當是補償老人家抱不到孫子的遺憾了。

  蕭夫人從開春來到蝶山村,就開始籌劃著名蓋新房,拖著同樣滿面無奈的蕭老爺在風夜和蕭遠赫跟前嘮叨了幾個月的時間,到了夏耕農忙完畢之後,房子終於破土開工了,又過了一個多月,房子終於落成了。

  此刻,蕭夫人就叉著腰站在隔壁院子的廂房門口,氣鼓鼓地看著蔫巴巴走過來的風夜,眼睛故作慍怒地瞪得溜圓。

  須臾,高二嫂子和張嫂子也從房裡走出來,笑眯眯地看著風夜,風夜的腦袋耷拉得更加低了。

  知道風夜為什麼這麼蕭條麼?

  如果你一大早被人從被窩裡揪出來,從睡眼惺忪到逐漸清醒到興致勃勃到沒精打采再到睡眼惺忪……(省略一大段形容詞)地試了整整兩天多的衣服,你不蔫巴巴也算生命力強壯了。

  風夜從大前天開始就被蕭夫人拉著試了無數次衣服,從一大早挖他起床到晚上天色擦黑,來來回回不知道試了多少遍。

  那些衣服都是蕭夫人讓人從各個地方裁好送過來的,一年春夏秋冬、一身從頭到腳,林林總總有幾十套,各種顏色各種質地各種款式……風夜懷疑從此之後他都不用做衣裳了,就這一回的已經夠他穿到老了,也許還不止,他老了之後如果沒錢花了還可以拿衣服去當去賣錢呢。

  蕭夫人就像他兒子蕭遠赫狐狸所說的,有裝扮癖,給人裝扮的熱情超級宇宙的高。那一年小星兒被打扮成個小女孩時他還沒覺出來,現在親身體驗之後,他總算是領教了蕭夫人裝扮癖的厲害了。

  估計蕭遠赫小時候就吃足了苦頭,一看蕭夫人搬出那成箱的衣飾後,腳底抹油就溜了,這兩天來也是找了各種藉口跑路了,留下風夜頂著倆大眼圈應戰——白天累死了,他每天晚上睡得死死的,到了早上早早的還沒從夢裡出來就被蕭夫人挖起來了,他又不像蕭遠赫那沒義氣沒情意的狐狸警覺性那麼高,就只能乖乖地被蕭夫人抓來了。

  而且蕭夫人也說了,他兒子的身材尺寸麼,做娘的造就一清二楚了(風夜覺得這表達怎麼忒曖昧?),給他的衣服不用試也知道。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有高二嫂子和張嫂子來,幾個女人寒暄討論的當兒,風夜才能趁機溜跑想補一下眠,沒想到還是……那個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杯具!

  真是個巨大的杯具啊!

  原來成親也是這麼痛苦的,早知道他就不要答應蕭夫人讓他幫忙操辦了,唉!悔之晚矣!

  “快來試試這件新制的喜服吧,我和二嫂子、張嫂子給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改的地方……你別搭著個腦袋了,遠赫這小子呆會也要試,我已經讓你蕭伯父去提他回來了,這小子躲了幾天以為老娘就找不到他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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