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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月忽然發覺自己受不住這個人叫自己的名字,連忙拿了一顆藥堵在他嘴巴前。「血止了,吃藥就不疼了。」

  可那嘴唇緊緊閉著,臉又往裡縮了縮。

  關月更不清楚自己哪裡來的好脾氣,可能是看著地上大片半凝的血,又感覺著懷裡冰涼的觸感,他覺得要做些什麼。

  沒有回頭,聲音低沉。「盛家真是好大的面子。」這句話自然是對外面的人說的。

  「聖、聖子……我盛家一心一意……這……這是一個犯了錯的家童罷了……」

  「家童?」詢問的口吻顯得並不友好了,關月摸摸懷裡人的頭頂,道:「這個人,是我的。」他稍微轉了臉:「比你的命貴多了。」

  門外的辯解一轉成了求饒,關月也沒心情去聽,只感覺指尖被一個柔軟的

  事物觸碰。他低頭,正看見盛陽乖乖張嘴,把藥含住。隨即指腹被一個濕潤的東西舔舐了一下,藥便沒了。

  關月忽然明白似的,心想著這原來還要先為他出了氣才會吃。

  也罷,欠他一命,就算還了。

  想著,關月抱著盛陽站起來。「跟我走吧。」不是詢問意見,他真覺得應了長老那句話,這傢伙差一點就被作踐死了。

  關月在珍寶堂門口頓了一下腳步,好像是嘆了口氣,道:「把長生花全部帶走。」語罷,便緊緊抱著懷裡的人走進了風雪之中。

  幾個長老應了一聲,堂外侯著的人便進去細細搬起那十幾株花來。

  「這盛家的事兒,聖子要管?」紫衣長老摸摸鬍鬚,又看看堂外跪著的幾位。

  紅衣長老搖頭,「這血的味道,你聞見了嗎?」

  是純淨之血,靜心修煉又極有天賦的鑄劍師才有的。

  「那長生花是這孩子養的?」紫衣長老嫌棄的白了外面幾個人一眼。「這盛家的一夥子,真心不害臊。」

  紅衣長老撇嘴,舒口氣:「聖子口中獨闖月窟的少年,八成就是他了。」

  ……

  懷裡的人已經沉沉睡去,關月輕輕將他放在床榻上,摸摸他的膝,還是冷的。於是探身過去扯了棉被過來。

  「嗯……」

  很小的聲音自身下傳來,不知為何他就放輕了動作。替他蓋好後又將露出的手抓起往裡塞了塞。

  左手手腕上還有乾涸的血,凝固在修長的手指上,不覺猙獰。右手……

  關月眉頭一擰。右手滿是細小的傷口,青紫了一大片。像是被人踩在腳下□□了一番。

  「膽子到是大,可還是成日被人欺負。」實在是看不下去,關月反覆告訴自己這個傢伙是他救命恩人,不如就……好事做到底。

  手掌包裹住那手背,又是一陣溫和的白光。

  「我……就剩下……」床榻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反手抓住了關月的衣袖。

  「我…就剩下…你了…關月……」吐出這一句囈語,那眼睛又一次閉上了。

  床榻旁邊的人手指一僵,扯回了自己的衣服。

  門外幾個長老帶人捧著花剛剛走到殿門口,就看見殿門猛的被打開,他們的聖子從裡面快步出來。

  「聖子,這……」

  「不、先不要進去。」關月皺著眉頭,「等他醒了,去問他放哪裡好。」話剛說完,他就扒開長老自己走了。

  幾個長老端著花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他們的聖子,看那樣子,像是逃出來一般。

  第44章 夜來幽夢忽還鄉

  關月感覺自己有些魔怔,大晚上的杵在閣樓上看雪看屋頂不去睡覺。

  風雪呼呼拍打在身上,閣樓紅柱旁的銅鈴響著。

  都快一天了,難道寢殿裡頭的那位還沒醒?不過也是,看看那一握幾乎要折斷的腰,蒼白的臉,還有當時一地的血……

  或者是真的太虛弱了吧,他想。

  想著想著關月竟不禁皺起了眉頭,搭在欄杆上的手指不自覺就捏的緊了一些。也許過了兩三秒,他衝著不遠處的候著的某位被凍成狗的長老勾勾手。

  「您吩咐,聖子。」長老施了個禮。

  「通報下去,給盛家族人半年時間,誰能鑄造一把真正的劍,誰就是我的鑄劍師。」這話說的,好像人家一大家子以前鍛造的都是鍋碗瓢盆。

  不過紅衣長老很聰明的捕捉到了那個詞—— 「我的」。

  他搓搓凍得微紅的手,問道:「這盛家世世代代都是您的鑄劍師啊,您說的意思是——」

  欄杆處的人轉過身來,那張沒怎麼有過表情的臉被陰影遮住了一半,可是長老分明看到了他的嘴角一彎,「我只要一個,一個,一輩子,足矣。」

  長老一怔,又彎腰下去:「是,屬下明白。」

  他的意思,除了那個「他的人」,其餘人就沒什麼留著的必要了。

  關月站的實在是久了,摸摸額頭道,「走,回去。」

  長老應聲跟上語罷就走的人,心想著幸虧他是個百毒不侵的鐵人,不然看這樣的活法,給他三四十年壽命他都用不完。

  寢殿裡燈火通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是把那傢伙安置在了側殿,可看著這情況,說不定他正在自己的地盤裡「參觀」。

  幸而,關月硬是把長老也帶了進去,因為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在想,按照盛陽那小子的性格,一清醒過來絕對會整什麼么蛾子出來。至少帶上長老這個生人,他會稍微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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