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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感覺著臉邊這個男子的親吻,關月皺了眉。

  「嗯……」又是一個劇烈的銳痛,關月悶哼了一聲。這個趴在自己懷裡的男人似乎是以為自己啃疼了他,慢慢鬆了口。

  男子一雙漆黑的眼睛隨著關月的目光看向那隻右手,捆綁了他百餘年的紅色絲線融化在血液中,不見了。

  「真的沒了!」倒是那男子先叫了一聲,「禁術的解法竟是有用的。」

  等他歡喜過了,就瞧見關月的眼神幾乎要活吞了他。

  「我……」男子咬住嘴唇,終於是怕了。他只是為了不讓這個人反抗,奈何又打不過他就只能……劍走偏鋒。

  「我……」他屈膝往後退了退。

  關月幾乎要氣死,好像剛才是這個男人自己撲上來的吧?

  「你、你要幹嘛?!」他看見關月的手掌在虛空中微微轉動,四周的石壁便開始稀稀拉拉掉下碎石來。

  當然是殺了他。

  「我……我……我只是……」只看見男子肩膀戰慄著,在法陣的光芒中猛的別開臉閉上了眼睛。

  沒有躲?

  「嗚嗚……嗚……」啜泣聲代替了慘叫。

  還哭了?

  關月不耐煩的收回了手,「滾吧。」

  男子卻是沒有馬上就「滾」,拿袖子擦擦臉上的淚水,帶著哭腔問道:「你……你不殺我了?」

  關月一眼就瞥見了他泛紅的眼角,也沒有回答他,算是默認倒霉了。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敢來闖月窟,何況他還是和沒有法力的人。

  男子一隻手攀上石壁,扶著那片冰涼站起身。「那我……走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念叨了一句之後才轉過身離開。

  關月只是專注的看著自己右手上幹了的血色,沒有去望一眼那個遠去的背影。

  「呵,聖子?」關月苦笑,「你臨死之前怎會篤定我還……」後幾個字,他終究是沒說出口。

  月窟里那盞猩紅色的燈碎了一地,洞內黑下來。

  關月只能聽見水滴落在岩石上的聲音,還有洞口外細小的踏雪聲漸漸遠去。

  ……

  一百多年了,月窟外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

  關月走在聖地的街上,一襲黑袍在大雪中分外惹眼。特別是那黑袍的左肩處,繡了一堆白骨。

  他很久沒見到雪了,不自覺就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

  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復仇,然後找到那天的男人。

  當時也許自己真的嚇到他了,他竟然沒有告訴他聖子的遺願是要他做什麼。

  街上都張掛著年畫和燈籠,快到新年了。雖然現在局勢動盪,三國已經獨立出去,長生族的統治名存實亡。可是族長依舊日夜紙醉迷金。

  關月十分容易的就進了那原來為聖子建的宮殿,這麼多年來,族長一直把聖子當做傀儡,自己獨攬大權,就連四個長老也成了擺設。

  說來那個孩子也是沒有贏過她。

  是夜,宮裡馬上就要舉行盛宴。

  可是賓客早已經入座,卻遲遲不見族長出現。僕人們催了幾次,都說是馬上就來。大家不敢說些什麼,就只能等。

  寢殿裡是被結界死死與外界隔開的。廳堂中央癱著一個人形,身上已經滿是鮮血。那正座上坐著的人穿著一身漆黑的袍子,右肩繡著的是可怖的白骨。

  「咳咳咳……哈哈哈當初……我就該殺了你!」地上的女人笑的悽厲。

  「你年紀尚小的時候……咳咳……我就該殺了你!」女人一襲紅袍,精緻的妝容有些花了。

  正位上的人沒說話,只是拿指尖輕輕點著漆金的扶手。

  待她叫夠了,話鋒不知何時褪去,「月……我……我錯了……你放了我吧!我、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對!都可以給你!」

  「我……我不該把你送進月窟,我不該……不該對你……」

  關月笑了,這女人真的傻,於是提醒道:「我可是有仇必報啊,你再說下去,會死的更慘。」

  女人果然一怔,連連搖頭往台階上爬去。「月……我錯了。可是我那樣做……只是因為!」

  「因為什麼?」關月真想聽聽她還要說什麼。

  女人猛的閉了嘴,目光順著關月的脖頸到了臉上。「我……」看著看著,她忽然笑了。「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關月的眼睛裡依舊沒有波瀾。

  「當年……我帶著信使去關家……你可能不知道……」

  「閉嘴。」關月彎下腰,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

  如果不是她提醒,關月都快忘了……他是兩代前的聖子。

  那年她看見關家眾多來行禮的人中間,在宴席中途就有個少年退場了。她冷笑一聲,假裝有事也出了門,當時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不懂禮數的小子。

  可是當她找到他的時候,那少年正坐在涼亭上,拎著酒罈子仰頭灌了一口。然後擦擦嘴角,迎著微風閉上眼睛。黑色的袍子有些飄逸,天上是一輪月。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來找的聖子,便是他。

  可惜他並沒有和其他聖子一樣聽話。他高傲的非常,太不容易馴服。

  他不管什麼族派鬥爭,也不管什麼利益來往。帶著軍隊收復了一塊又一塊土地。而且……他還打起了所有名族的主意。

  不得已,為了給名族一個交代,她只能殺了他全族,用禁術把他鎖在月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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