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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墨塵醒來的時候,睜眼看見頭頂素白的床帳。中間的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傷藥。
少淵!他忽然清醒過來,一下子就要坐起來,腹上傷口一扯,立即辣辣的痛。
“涵大哥你醒了?!”清脆的女聲飄進來,驚喜道。
涵墨塵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大師兄,懷袖姑娘…你們…”
秦舒桓將藥擱在桌上道:“若不是我們碰巧遇上你,看你怎麼活著到無雙堡。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涵墨塵蹙眉,立即便要下床,“不行,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傷口一動,忽然又開始猛咳。
“餵!你這樣想去哪裡啊?!”
“我要立即趕回無雙堡的!”
舞懷袖心中一緊,道:“是不是阿七出事了?我們一路上聽說無雙堡…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空細說了,現在必須馬上趕回去…我的傷,還撐得住。”
秦舒桓也看出情勢急迫,只好道:“這樣罷,我們一起去,若是你的傷發作,就立即停下休息。”
“…也好。”
涵墨塵緊握住韁繩,面容蒼白而堅毅。
少淵…等我!
“錚”的一聲,長刀被打飛,猛地刺進石板地下。
青龍門主被逼的後退兩步,欽佩而又有些不甘抱拳道:“好功夫!老夫輸了!”
“不敢。”七月少淵抱拳回禮,手心淡淡的紅點微有冷汗冒出,他強壓下身體的寒意,朗聲道,“還有哪位想前來討教幾招?”
眾人紛紛後退,面面相覷,無人膽敢上前一步。
忽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就算你武功再高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難道會怕了你!”
“怎麼…單挑打不過就想以多欺少麼?”七月少淵左手負到身後,以免讓人看到指尖寒冷的顫抖。
“哼!對付你這種敗類,用不著講規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家一起上!不給他點顏色還當咱們怕了無雙堡!”
“好!”
黑壓壓數百人緩緩朝這邊湧來,七月少淵深吸口氣,握了握右手。
老天…再讓他撐個片刻罷…
卻在這時,玄鐵大門轟然再次開啟!
“慢著!七月少淵是冤枉的!我可以作證!”
七月少淵驀然回頭,卻見君落揚不顧十影阻攔奮力跑了出來,他有些驚訝:“你出來做什麼…”
所有人一愣,又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君落揚定定的看著七月少淵,一把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一張相貌堂堂的臉孔露出來,正是早已失蹤的司徒謙君!
全場譁然。
誰能想到,被滅門的唯一倖存者竟然在被認定成兇手的無雙堡之內?!
所有人議論紛紛,不斷開始有人疑惑,有人質疑。
七月少淵右手按住左手,嘆口氣,道:“這麼一來,你的處境說不定會變的很危險,說不定…”
“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有危險…”
君落揚,不,應該是司徒謙君,緩緩走近他,低聲道。
七月少淵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他道:“各位!我就是司徒家主司徒振的獨子,司徒謙君。事發當時,我…我正和七月少堡主在一起,我可以證明,司徒家被滅門並不是他做的!”他頓了一頓,又道,“我總不會包庇我的仇人罷!”
“那會是誰?有這麼大本事?”
“可是既然司徒家的後人在無雙堡,怎麼現在才出來?”
“那晚在狂風堂,確實是七月少淵沒錯啊!”
……
忽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喊道:“就算他真麼說,那墨風派一案又怎麼解釋?!難保不是你派你的屬下去做的!”
那人說著說著,忽然銀光一閃,瞬間幾枚小小的飛鏢凌空刺來!閃著幽碧的毒光!
忽然間,幾匹馬蹄聲越來越近,遠遠的,看到兩男一女朝這邊疾馳而來。艷陽高照,他們背著光,看不清面容。
“吁——”一陣嘶鳴打斷那人的指控。
灰衣人兩指一彈,勁氣隔空而出,“啪啪”打掉那幾枚淬著劇毒的暗器,揚起手中的信函,高聲道:“證據在此!墨風派並沒有在火中滅門!此事是別有居心之人一手策劃!”
七月少淵驚喜道:“墨塵——”終於回來了!
涵墨塵飛身下馬,看著迎上來的人,一瞬間,心中激盪仿佛蓋過忘記腹上劇痛的傷。
比起那日分別,涵墨塵似乎清減許多,稜角似乎被風霜打磨的憔悴,面色隱忍而帶著蒼白。
七月少淵生生壓下想要用力抱住他的衝動,他的左手幾乎已經冷的動不了了,一伸出來就會被他發現的…
“餵!你們兩個!還要‘深情對望’到什麼時候?!”
秦舒桓看不過去的叫起來。
舞懷袖在一旁,掩嘴嗤嗤得笑。
司徒謙君淡淡看著他們,轉身進去了。
隨後的事便好辦得多,信一拆開,有閱歷的人立即認出落款的蛇蠍圖案是西域大漠中魘皇教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