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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墨塵疾旋錯身,繩索隨之擺動,但終不堪重荷,往下滑去。

  手掌極力想握住長繩,無奈繩面終究太過粗糙,劇烈地摩擦劃得手心火辣辣的痛,一路滑下已是血肉饃糊,沿著手臂蜿蜒滴下,卻仍止不住下墜之勢,眼看就要落到鋼刺之上!

  驀然“哐”的一聲,金屬之擊,刺耳而過,兩人居然生生頓在空中,不再下滑!

  涵墨塵心下驚異,低頭一看,卻見公子七單手撐在地上,乍看之下,不由大駭,失聲喊道:“七兄…你的手!”

  “別擔心,我沒事。”

  待仔細瞧去,竟是公子七情急之下將小君的佩劍橫架在鋼刺之上,多虧鋼刺十分密集,而劍鞘又剛韌非常,才勉強可撐得片刻。

  公子七倒撐在劍身之上,腰間被涵墨塵緊緊摟住,這種姿勢實在是滑稽至極。他很想笑,卻又難受的笑不出來,只得嘆口氣道:“涵兄,與其擔心我的手,倒不如想想上去的辦法,才是上上之策。倒立太久可是會腦充血的,我可不想腦溢血而死…”

  這種時候,誰會關心那種事?

  涵墨塵此時此刻,除了哭笑不得四字,實在找不出一個詞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抬頭望望屋頂遠遠的小方口,蹙眉道:“這恐怕…唉,看來還是我們紮成刺蝟容易些…”

  公子七輕輕笑起來,剛想說什麼,忽覺幾滴濕熱的液體滴到發上,又順著發梢滑過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紅痕。

  “你受傷了?”

  涵墨塵一愣,這才注意到手中尖銳的疼痛,卻搖首道:“沒事,皮肉之傷罷了。你起的來麼?”

  公子七沉默片刻,雙手猛地一撐,翻身牢牢握住粗繩,稍稍減輕一點他的負擔。涵墨塵的右手依然攬著他的腰,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幾乎是臉對臉了。

  溫熱的呼吸擦過耳際,涵墨塵偏了偏頭,正好撞進一片幽深若海的黑眸之中,波瀾不驚,深不見底。

  他張了張嘴,又合上,半晌才道:“你…可有辦法爬上去?”

  “……”公子七抬頭看看,“恐怕…”

  “你踩著我上去。”

  “啊?!”

  公子七一愣,幾以為他聽錯了,對方的眼眸沉靜而認真,絕非偽善做作。他默然蹙眉,搖了搖頭。

  “是朋友的話就照我說的做,你不在這邊我上去反而容易些。”

  朋友之義麼…為何可以做到這一步?朋友,不是這世上最不可信的麼…

  在信任與背叛的夾縫中生活的這麼些年,是誰說過,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

  躊躇間,繩索忽然自己動了!頂端狹窄的小口打開,兩人被緩緩拉上最後一層。

  漆黑的閣樓透出些許昏惑的燈光,中央站著一排黑衣蒙面人,身後的石椅上坐著的正是葉君,他各處大穴被點,動彈不得。

  “二師兄!你…你們快走!唔——”才一開口,立即被塞進一團布,再也說不出話了。

  “小君!”

  對方人多勢眾,葉君又被制,萬不可輕取妄動。涵墨塵上前一步,壓下聲音,抱拳道:“涵某既已來到,何不請主人出來一見?”

  左手邊的黑衣人站出來,腰間一塊銀質小牌,隱約雕著一個“颺”字。那人冷冷道:“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忽然裡間又走出一黑衣人低聲說了什麼,那人點點頭,道:“兩位若好好配合,這位小兄弟自然不會有事,否則…”他頓了一頓,轉向公子七道:“這位公子,請入。”

  公子七才走一步,卻被涵墨塵攔下,蹙眉道:“與他無干,我隨你們去。”

  那人語氣冰冷,頗為不耐:“待會自會叫你,公子請。”

  涵墨塵還欲說什麼,手突然被握住,掌心觸上一絲暖意,公子七俯耳道:“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來不及阻止,那人轉眼便負袖遠去了。

  涵墨塵緊攢青溟劍在後,暗暗看著這層樓,只可惜,四周一目了然,什麼也沒有,只余黑衣人身後一扇小門,顯然是唯一的出口。

  他不動神色的開口:“各位引在下前來,總該告訴我府上主人是誰吧?”

  沉默。

  “那麼可否明示,到底所謂何事?”

  依舊沉默。

  當真滴水不漏麼…

  涵墨塵暗忖,望見葉君驚恐的眼神,又是心焦,想到公子七,更加心煩意亂。到底該如何是好…

  他微微眯了眼睛。

  縱然心中驚濤駭浪,在別人看來,依舊是沉靜淡雅的模樣,低垂的眼睫下,一片幽深。

  左手的黑衣人終於冷哼一聲道:“閣下既然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等乃是『寒煙縹緲樓』白颺樓座下,只負責捉人,其他無可奉告。”

  『寒煙縹緲樓』?!那個傳說中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到的事的神秘組織?!

  涵墨塵驀然只覺手心冰涼一片。

  第14章 秦舒桓

  公子七正跟著兩名黑衣人朝裡間走。

  他忽然出聲道:“兩位是帶在下見你們樓主,還是見委託人?”

  兩人詫異回頭,又聽得房中渾厚的男音響起:“帶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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