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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是男人啊?”

  “這個不分性別的,有些人就喜歡這樣。”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嗎?”

  我點點頭,以前織給我灌輸過不少這方面的信息。

  “那要怎麼做?”

  “……律想做什麼?”,我不答反問。

  他漲紅了臉,小聲道:“沒想做什麼。”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對性產生興趣的時候,知道這些倒也無妨。只是我不想做那個給他灌輸這些知識的人。

  消停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那花道怎麼知道這些?”

  我忽略了他這個問題,沒有開口回答。出了倉庫區就按照和管家說好的,分別往兩個方向開去,我在城市裡亂走,偶爾停下來,扔掉一點東西。直到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了,我們離律的家也已經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於是開車送他回家,還好沒有碰到交警,我是無照駕駛,還是未成年人。

  回到律的家,管家迎上來,說家裡該抹掉的痕跡已經抹掉了,我想以他的謹慎應該沒有問題。

  “這件事,我已經報告給老爺知道了,老爺明天會回來看望少爺。”

  律不在意的點點頭。

  打算告辭回家,律拉著我的手,撒嬌道:“今天留下來吧,我害怕。”

  時間也很晚了,留下就留下吧,我跟隨他到了我上次住過的客房。洗完澡出來,看見他正坐在我的床上,我的被窩裡。

  “你怎麼在這裡?”m

  “我要和你睡”,他噘著嘴巴說。

  想到帶他離開倉庫的時候,他顫抖的身體,我點了點頭,“好吧。”

  關上燈,上了床的另外一邊,剛躺好,他就滾進了我懷裡,撥開我的手臂,枕了上去。

  “律…”,要這麼睡嗎?我很不習慣抱著人睡。

  “花道”,他吐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胸膛上,“抱著我睡,我害怕。”

  房間裡的空調很足,所以抱在一起也不會很熱,我側身把他環抱在懷裡。他雙手平貼在我的胸口,雙腿也纏住我的腿。不過我們的身材相差太多,感覺他就像個洋娃娃一般。他一直在用力的靠近我,仿佛像要嵌進我的身體裡一般。

  我輕輕的拍他的背,“沒關係了,沒關係了,我在這裡,不怕了,不怕了,沒人能傷害你。”

  他漸漸的放鬆下來,慢慢睡著了,我也漸漸睡去了。

  第二天我沒有早起晨訓,因為知道像無尾熊一樣纏著我的這個人,目前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沒有留下他一個人,而是望著天花板等他醒過來。

  先是睫毛動了動,然後是眼睛睜開了,四目相對,他微笑了一下,又閉上了眼睛,沒有鬆開我,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花道,好溫柔啊…”

  溫柔…嗎?我沒有說話。

  “花道,我喜歡你…”

  喜歡…嗎?同性?為什麼?錯覺嗎?

  我淡淡開口,“你年紀還小。”

  “嗯,我知道”,他小聲說。

  我低頭看他,長長彎彎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他小心翼翼的問我,“你會討厭我嗎?”

  “不會。”

  吃完早飯,管家送我出門時向我鞠躬道:“十分感謝你,櫻木君,不僅救了少爺,還讓少爺願意學習武道了。”

  我淡淡道:“沒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自己,為什麼又殺人了呢?不是打算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是為了律?不,不僅僅是。

  只是決定要斬糙除根,所以就這麼做了。

  看來,我距離普通人,真的很遠。我的骨子裡,還是原本的我。

  晚上看見管家在車旁等我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吃驚。和流川告別,我抱著籃球帶著卡爾上了車。車上的中年人和律有五分相似,不過沒有一點點陰柔的感覺,這和還在少年時期的律不同。

  上了車,感覺到他特意向我施加的壓迫感,我沒有開口,也沒有回應。撫摸著卡爾,望著窗外的風景。

  終於,他開口了:“去你家裡談?”

  “就在車上談吧”,我淡淡開口。

  他點點頭,“也好。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的來龍去脈,可是這無法解釋你昨天晚上的行為。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昨天有哪裡做的不對嗎?”

  “沒有,你處理的很完美,沒有破綻和痕跡。因此,我才需要你的解釋。你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少年,怎麼會…”

  我打斷他的話,“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你要搞清楚狀況,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勢力,不要來妨礙我的生活。”

  他頓了一下,“看來律已經告訴你我們的背景了。”

  “略有所知。”

  “好吧,你不可能是警察,也對律沒有惡意。我就不深究這其中的原因了。櫻木君,十分感謝你這次救了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我接過支票,上面的面額不多不少恰好和我的一次佣金差不多,隨手就收下了。這個時候還是收下比較好,如果我不要錢,他就會認為我有更大的目的,反而麻煩。

  “是否可以請你做律的保鏢?我了解到律很親近你,我以前派的保鏢他都不滿意。”

  我搖搖頭,“我有我的生活,還請山口先生諒解。”

  “是麼?真可惜。你是律交得第一個朋友,請你多關照他了。”

  點點頭,“我會的。”

  到家門口,看著車子遠去了,我慢慢走回自己家。

  第9章

  假期因為不必上課,所以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練球。除了日常的訓練時間,早晚我和流川也總在一起練球,漸漸的也打出了默契。平時練習比賽的時候,不需要眼神交流也能完美的配合,往往讓對手放不甚防。有了這樣的配合,我想能夠讓球隊在以後的比賽里發揮得更好。

  洋平他們把暑假的時間都分給了我,即使是每天只是在一邊看著為我加油,他們也風雨無阻的每天都來,讓我心裡暗暗的非常感動。

  我從來不害怕孤單,可是他們在的時候,讓我覺得心暖,比一個人的時候更好。

  洋平時常來我這裡住,我也慢慢的了解了我們之間的“歷史”。

  小學的時候相識,“我”因為一頭紅髮而備受眾人側目。

  洋平的父親是社團的成員,因此他在學校里也受到歧視,不過因為他也比較能打架,沒有人能欺負他。

  高宮望、大楠雄二還有野間忠一郎也因為各種原因,都算是不太受歡迎的孩子。

  “我”的父母意外去世的之後,我的性格慢慢的變得粗暴了,也喜歡打架了。那時候,洋平的母親也病逝了,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漸漸的走近了。漸漸的又加上了高宮望他們三個人。因為是打架打出來的交情,所以關係一直特別鐵,直到上了高中。

  這次為了和我一起去參加合訓,洋平四人組去海邊打工了,正趕上特大的暴風雨,讓我擔心了一晚上。結果到了去合訓的那一天,老爹跳出來,說我要留下來特訓,把洋平他們四個鬱悶了一番,我倒沒覺得什麼。

  因為是臨時通知,隊友們也很吃驚。不過很快的對我表示了同情,就招招手遠去了。

  唯有流川等到了最後,其他人都走了,他才沉著臉對我說了聲“再見”,卻站在那邊不動。

  他怎麼也彆扭起來了,我暗暗好笑,輕輕開口道:“嗯,你加油吧。”

  他才提步離開了。

  說是特訓,其實就是投籃練習,只是不斷的投籃練習。洋平他們拿著攝像機為我矯正投籃的姿勢。

  晚上帶著卡爾從籃球場回家,看見門口的地板上有血跡,我對這些比較敏感,立刻就發覺了。走進臥室看見洋平躺在我的床上,正在昏睡。上身赤裸著,左腹上有個糙糙包紮的傷口。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白天還好好的呢,晚上說是要去他老爹那裡的。洋平一直有我這裡的鑰匙,大概是受傷以後自己來的吧。

  我拿出醫藥箱,因為我們幾個常常打架受傷,別的沒有,這個倒是一直準備著。解開他身上的紗布,傷口不大,但是看起來比較深,應該是匕首插進來的傷口。這個位置應該沒有傷害到內臟,要不就不是簡單的包紮可以解決的了。清潔好傷口,撒上消炎止血的藥,再幫他包紮起來。這樣的傷口,別人就一定要去醫院了,不過洋平的體質也是經過了千錘百鍊的鍛鍊,應該自己熬得過去。他不去醫院,就一定有不能去醫院的理由。

  他一直沒有清醒,體溫偏高,看來是要發燒了。

  收好醫藥箱,我從冰箱裡拿出冰塊,弄出冰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又把家裡的血跡打理乾淨,坐在床邊看著他。

  他本來是性格溫和的人,不,應該說一直是性格平淡溫和的人,可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從小就磨練出了一身好身手。若是他出生在一般的家庭,他應該是那種性格超好的優等生吧。

  他算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聰明的人。能看清人心,又懂得審時度勢。就是他的智商,也絕不只是他考出的那一點成績。恐怕和我一樣,只是為了符合他的身份。一個成績優等的打架高手太引人注目了。

  房間裡很悶熱,他的體溫也很高,偏偏沒有汗流出來。我打開窗戶透氣,給他換了一片毛巾,也側身躺在床上,把他擁在懷裡。他感覺到我偏低的體溫,無意識的靠近過來,顯出了難得一見的脆弱。

  他的膚色偏白,不像律那樣漂亮,也不像流川那樣的俊朗。他的樣子如果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得話,就是舒心了。此時因為失血而略蒼白的臉看起來有幾分秀氣的感覺。在一起的時候,會不知不覺地把他當成一個成年人看待,常常忘記了他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就是能夠讓人有那種信賴和安穩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我的體溫讓他覺得舒服,他的眉頭舒開了一些,臉上露出了一點滿意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稚氣和可愛。

  我很少覺得什麼可愛,以前頂多是覺得織看漫畫的樣子有些傻氣。我對事物的偏好也非常少,更多的是漠然。我對於弱者沒什麼同情和憐惜,沒有人生來是強者,只有自己努力才能獲得生存下去的能力和尊嚴。

  所以我欣賞流川,信賴洋平。

  而律,他也絕不是弱者,他的脆弱只在於身體,而不是心靈。他是個聰明的人,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正因為明白他的本質,了解他的潛質,我才能夠接納他,容讓他。他是有待成長的小樹苗,總有一天可以成長為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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