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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朗說:“什麼東西?”

  黑老七說:“要一顆人頭!外邊的人見了你的頭,心就死了,就不會再來尋我的麻煩了!”

  白朗笑了:“是嗎,你來取吧!”

  黑老七叫著了一聲,四個嘍羅還未動手,白朗忽地從床上凌空躍來,那手在起躍時早從席下抽出了短刀,一下子撲到黑老七的身邊,一手扼住了他的胳膊,一手將刀貼逼在他的脖子,大聲說:“實在對不起了,黑老七!你給你的部下說,讓他們乖乖放下刀先行開路吧!”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四個嘍羅,黑老七也是面如土色,他只好命令著嘍羅放下刀前邊走,白朗就將黑老七押著一步一步走下樓來。地坑堡的嘍羅小卒見山主被押下來,蠢蠢欲搶,那刀就在黑老七的脖子上劃出血了,黑老七叫道:“誰也不要動,誰也不要動……”。這一幕恰被堡門外搏殺的人瞧見,抵抗的兵卒稍一遲疑,狼牙山寨的舊部早一刀捅死一個,就蜂擁下來使勁砸撞堡門。白朗又逼著黑老七下令把堡門打開了。

  地坑堡所有的嘍羅兵卒被赤手集中在一塊空地上,白朗說:“黑老七,你說怎樣處治你呢?”黑老七一臉哭相了:“以牙還牙,你也押了我一路去狼牙山寨吧!”白朗從他的腰間拔過了曾經是 自己的短槍,丟開了黑老七,低頭將短槍的機頭打開,又對著槍管吹了吹氣,卻將短槍插在自己腰裡,仰天哈哈大笑了:“黑老七,你算是什麼角色,還用得著我押了一路去狼牙山寨?我殺了你也嫌損我的英名!”遂叫道:“誰來砍了他?”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穿著狼頭標誌的服裝,提著一面偌大的鑔刀。白朗似乎不認識他。

  “你是誰?”白朗說。

  “大王不認識我,我是新入伙的。”那人說。

  “你能砍了他嗎?”白朗問道。

  “我是鹽池北邊的人,黑老七暗襲了大王,官府就把鹽池又奪走了,還殺了許多搶過鹽的百姓,我爹我娘都被殺了,我豈能不砍了這條禍根?!”

  陽光下,他一鑔刀砍去,竟將黑老七一分兩截。那上截的黑老七倒地還活著,說了句“我不該做那王中之王啊!”睜目絕氣。

  白朗.6

  白朗收拾著殘部回到了狼牙山寨,白朗又是一代梟雄,賽虎嶺的王中之王了。到處在揚頌著一個英雄難而不死滅而不亡的傳奇,已經衍義得神乎其神,說白朗在醉酒中被黑老七囚押在地坑堡的誦經樓上,如何是白日裡的英俊瀟灑的玉面和尚,夜裡就顯身一隻白狼,望月嗥叫,引動著滿山遍野的狼群了。誦經樓是那個翰林的老母居住過的,久年未修破敗不堪了,但白朗去後,每個黎明里樓檐風鈴叮響,悠悠似有誦經之聲,只有在鹽池上空才能見到的白鶴天鵝,卻見天要飛來七隻楱在樓頂引頸長鳴。這樣的傳奇先是在山民百姓中,至後賽虎嶺的眾山的嘍羅小匪,縣城的工商作坊里的掌柜相公,.連官府軍營中的兵勇士卒全都如此談說。就有人刻印了他兩種畫像,一是狼頭人身作護身鎮邪的法品在市面出售,一是美如婦人的臉譜,稱作是和尚菩薩的,高價買來不叫買叫請的,請供於高牆神龕上日夜焚香磕拜乞福求貴。

  賽虎嶺上沒有了黑老七,十二個山頭便剩下了十一個,那十個山主在白朗遭擒之時著實是晴天裡聽到了一個霹靂而震撼了,他們遺憾著白朗雄鷹折翅,駿馬失蹄,受到了平生的奇恥大辱。但每一個山主之心中卻也包藏了一份幸災樂禍的暗喜;有白朗在,賽虎嶺當然是安全的,官府收的稅自己收,官府納的糧自己納,有大碗的酒大塊的肉大福大樂享受;但有白朗在,賽虎嶺的頭把交椅永遠也就是白朗的,所以,黑老七滅了狼牙寨,

  他們異口皆日黑老七心毒膽大,卻沒有一個提出來剿滅地坑堡,黑老七在他們眼裡原不算什麼角色,只要提高警惕防備著些,愈加經營自己山頭,謀圖著某一日這賽虎嶺真要成了自己的天下。但是,現在的白朗奇蹟般地又回坐了狼牙山寨,自不量力的黑老七落了個寨毀人亡,便都一齊稱頌起白朗的英雄蓋世了。

  狼牙山寨的印著白色狼頭的旗幟又在已經開裂如刀劍的天元寺塔上飄揚,它就象徵著這數百里方圓的賽虎嶺上,依舊是大王們的天下,遠在縣城的千總老爺果然重新調整了各地的巡檢司,城之東西南北四門的吊橋嚴加把守,天一黃昏便高高吊起,而正欲清剿賽虎嶺的計劃悄悄撤消,集中起來的小校兵卒以及成批的鄉勇民團終於只固守在了鹽池。賽虎嶺,十一個山頭若十一個部落,各自在其勢力範圍內經營各自營生,山頭上,路口上,嘍羅巡哨,見巨賈豪富的錢車糧擔就扣,遇官府的游兵暗探便殺,山與山狼煙聯絡,寨與寨號角呼應。但是,誰也不能侵犯了誰的勢力,唯狼牙山寨的人,只要是衣上有狼頭標誌的或是持一塊刻有狼頭的木牌的,卻可以自由往來於各個山頭的區域。這當然沒有明文協定,但一時間卻成了例行的規矩,於是,常常三更半夜有人影綽約,詢問什麼人,回答狼牙山的,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更有這個山頭與那個山頭為一個動心的女人或一擔財物發生了衝突,幾乎開始都在吆喝:要眼睛出氣嗎,老子是狼牙山的!結果是假狼牙山的占了便宜去,真狼牙山的又被錯為冒充,出現了不少的流血事件。白朗就要傳話給十個山頭,邀請十個山主前去聚一聚,親議一些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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