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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心回頭,策零手持弓箭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臉上帶著睥睨一切地傲然之氣。賀成陽剛要向他道謝,被傾心攔住,此時他們都聽到了低沉的轟隆聲。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條巨大地張牙舞爪地雪龍奔騰而來,帶著摧毀一切的無窮威勢。

  “不好,雪崩了,快跑!”傾心大喊一聲,賀成陽飛快地拉住她地手,幾個起躍往旁邊掠去。傾心邊跑邊回頭沖那些蒙古人喊:“別往下跑,往旁邊跑。”

  策零反應敏捷,迅速地跟著他們往旁邊跑去,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身旁傾瀉而下,帶起漫天的雪塵。等到一切終於過去,傾心發現自己被賀成陽緊緊地護在身下,而他們身上被白雪覆蓋,不由心慌,不會吧,難道他們被雪埋了?

  她摘下手套,拍拍賀成陽的臉,叫道:“成陽,成陽,你怎麼樣?別嚇我啊。”

  賀成陽聲息全無。傾心一急,怕他被雪塵嗆住窒息,自己被他壓在身下又動彈不了,心一橫,捧著他的腦袋要給他做人工呼吸,雖然這個姿勢有些彆扭,使不上勁,但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傾心捏住賀成陽的鼻子,將嘴湊到他嘴上,剛想吹氣,突然覺得唇下之人顫抖了下,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他緊緊攬住,往上一提,破雪而出。

  傾心從眩暈中清醒,發覺自己被賀成陽攬住腰身,這小子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心心,我這招破雪沖天怎麼樣?”

  傾心明白自己被他耍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咬牙道:“臭小子,敢蒙我!我還以為你沒氣了,要給你急救呢。”

  賀成陽小麥一樣的臉色騰地變紅了,訕訕笑道:“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你竟會親我。”

  “臭小子,還敢說,誰親你了?我是要救你,人工呼吸,懂不?”傾心惱羞成怒,搶起粉拳就朝他身上砸去。賀成陽紅著臉任她砸了幾下,方握住她的手,笑道:“好了,別鬧得人盡皆知,不然給你那位醋罈子知道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要救人。”

  傾心下意識地就往旁邊看,這一看才想起了策零他們。趕緊招呼賀成陽,將不遠處露出一角黑色衣袍的策零拉了起來。他也只是被風雪嗆了下,並無大礙,只是他的手下卻沒有他好運,除了三四人跟他跑了出來,其餘的都被雪埋了。

  厚厚的積雪向下流成一條白色的靜止的雪河,傾心看了看,對賀成陽和策零說:“我們分頭搜救,也許會有倖存者,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要隨便放棄。”

  賀成陽點了點頭,策零則目光微閃,仿佛對她不顧危險,要去救萍水相逢他的人覺得不可思議。傾心不理會他探究的目光,對賀成陽說:“你往那裡去,我去這邊,策零公子請領人順山勢往下,特別要注意有山岩的地方。”

  幾個人開始在厚厚地積雪中搜尋,不斷呼喚,凝神傾聽雪下的聲音。賀成陽耳力好,聽到雪下微弱的呼救,招呼傾心過來,一起挖開雪層,救了被埋雪下抱成一團的兩名蒙古人。策零他們也在下方的巨岩邊,發現了三人,正緊緊地抓著巨石,才沒被雪河衝下去。

  一直到太陽落山,一共救出了六人。尚有七八人永遠埋在了雪山上。傾心覺得心情低落,雖然與這些人素不相識,可是轉眼間鮮活的生命就消失無蹤,還是帶給她很大的震撼。策零倒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濃眉微皺,見天色已晚,下令停止搜救。一行人仍回天池宿營。

  第一百零四章 是救是劫?

  傾心因為上了趟雪山都能碰到雪崩災難事件,心情很低落,夜裡輾轉難眠,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朧間覺得有人搖晃自己,勉強睜開眼,就見賀成陽不知什麼時候進來,正在叫她。見她醒了,低聲說:“心心,快清醒一下,有情況。”接著又去叫醒小歡和小喜。

  傾心趕緊穿好外衣,隨賀成陽悄悄出了帳篷,側耳細聽,天池湖畔不遠處的雲杉林里,果然有馬蹄聲傳來。此時天色微明,薄霧瀰漫,林中影影綽綽地有人影晃動。

  傾心和賀成陽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就聽到了一聲忽哨,數百騎戰馬載著戴各種面具的黑衣人從林中衝出,當先一人頭戴銀色狼頭面具。賀成陽面色一凜,“天狼?心心,這些人是橫行天山南北的強盜,殺人不眨眼。呆會兒,你和小歡小喜躲在帳篷里不要出來。”

  傾心很少看到他如此凝重的神色,趕緊點了點頭。賀成陽將一柄短匕塞入她手中,自己抽出腰間軟劍掠了出去。傾心從未見過賀成陽用劍,他總是笑呵呵地說,我一雙鐵拳就能打遍天下。如今看來,這個天狼確實是個厲害的人物。

  離他們的帳篷不遠處,策零和他的幾個手下也都沖了出來,持刀嚴陣以待。傾心和小歡小喜扒在帳篷fèng里往外看,大氣也不敢出。

  天狼勒住馬,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揮,身後的數百騎突然分成兩隊,分別朝賀成陽和策零包抄而來,也沒說什麼開場白。比如“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之類的,居然一聲不吭就廝殺起來。賀成陽手持軟劍左右飄忽。在數百人的鐵騎中飛掠,如入無人之境,不時有被他刺中地匪人跌落馬下,一時間哀號聲四起,對方人數雖然眾多。竟然占不了絲毫便宜,還被他出其不意地刺殺刺傷數十人。眼看著倒下的強盜越來越多,一直坐在馬上立在湖邊觀戰的天狼突然一聲忽哨,圍攻策零地人馬撤了大半往賀成陽這裡來。一群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將賀成陽圍在中間,卻並不靠前。那天狼緩緩催馬走近,正對著賀成陽,兩人靜立片刻,天狼突然從馬上飛起,手中金鞭抽向賀成陽。同一瞬間,賀成陽長嘯一聲,沖天而起。手中長劍舞出一片銀光,擋住了仿若四面八方抽來的金鞭。

  兩人地速度都非常快。傾心根本看不出招式變化。只是感覺那天狼的武功應該很高,賀成陽一時之間不能把他拿下。不由暗暗著急。想了想,從包袱里掏出鄔先生給的那些藥,抓了幾瓶塞進懷裡,將那瓶聞風而倒的軟骨散挑了出來,衝出了帳篷。小歡小喜一把沒拉住,急得連連跺腳,想要出來追她,被傾心眼一瞪嚇了回去。

  傾心看了看風向,悄悄地往上風處摸去。強盜的注意力都在賀成陽身上,加上薄霧阻擋視線,倒沒有人發現她。傾心快速來到上風處,正是策零他們所在地地方。他的幾下手下都受了傷,但是仍護在他身邊,策零手持一把蒙古刀,與強盜纏鬥在一起。傾心無暇多看,足尖點地向上躥起,同時高聲喊道:“成陽,先生的小玩意來了!”喊完趕緊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將瓷瓶中的藥粉傾撒出來。之所以提前出聲示警,不過告訴賀成陽趕緊閉氣,免得一起被毒倒。

  賀成陽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轉頭,驚慌地瞪她一眼。天狼覺察到了他對她的在意,隨手一揚,數枚金鏢向她射來。傾心人在空中,無處可避,慌裡慌張地翻了個身,暗道:“完了,小命難道要留在這裡?”

  突然耳畔傳來叮叮之聲,三支黑羽箭攔下了三枚金鏢,還有兩枚被賀成陽射出的銀錠擊落,可是仍有一枚狠狠地擦過了傾心的肩頭,雖沒刺入骨肉中,也是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立即流了下來。傾心只覺一陣劇痛,一口氣提不上來,一下子跌落地上。

  賀成陽眼角掃到了她地動靜,閉著氣一言不發,只是軟劍突然氣勢大盛,愣是將天狼逼退了幾步。賀成陽縱身躍起,掌風掃向空中。傾心傾撒的藥粉因風力不大,加之薄霧阻滯,散布面積並不大,只不過離得近的十幾個強盜中了毒,軟軟倒下。賀成陽這一掌,將藥粉震散到這群強盜中間,頓時威力顯現,數百強盜眼見著有一多半倒下,其餘地也是機靈有所防備,閉了口鼻,但仍被藥力影響,行動遲緩無力起來。賀成陽就趁這個機會,朝傾心掠去。

  傾心一直注意著他的方向,見他奔來,趕緊伸手給他。下一瞬,她即被人拉起,一陣眩暈間被拉到了馬背上,策零一手控馬一手緊緊攬住她,揚聲說:“賀公子,令妹中了毒,在下先帶她離開,咱們伊犁再見。”

  說罷也不待賀成陽回話,打馬飛奔進濃密地雲杉林。傾心被他攬在懷中,顛得七暈八素,加上肩頭傷口痛,心頭火起,暗道:你這小子,這不是成心破壞麼!抽出靴中短匕朝他刺去,想迫他停馬。策零攬住她腰身地鐵臂紋絲不動,另一隻手放開馬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跨下馬兒卻絲毫不受影響,仍舊向前奔去。

  深碧地眸中有陰沉的怒氣一閃而過,策零冷冷地瞪著懷中的小女子,氣道:“你幹什麼!天狼的金鏢上餵有劇毒,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救你。”

  “不必。你快放我下來。”傾心毫不領情。以賀成陽的武功,對付天狼應該沒問題,那些強盜又多中了毒,她根本不必離開賀成陽,而且這金鏢上的毒對她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上次她為解鶴頂紅之毒,已經服了一整朵金苞雪蓮,當時先生就說,她已經算是百毒不侵了。一般的毒藥基本奈何不了她。但這些她覺得沒必要告訴策零,當下只是沉著臉說:“公子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離開成陽,快放我回去。”

  策零的臉色越加陰沉。手上使力震飛了她的短匕,沉聲說:“賀公子自顧不暇,你回去只會給他添亂。”說罷,再不言語,只一徑向前飛奔。

  傾心氣結。話說她添不添亂,好像不干他什麼事吧?自己都說了不用他多管閒事,他為何非要把自己救走?還是說,他其實有別地目的?傾心知道對這深沉陰鷙的男子,多說無益,索性閉了嘴,觀察起周圍地地形,等待時機逃走。

  策零像是覺察了她的意圖,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在說根本不怕她耍什麼心眼。這下傾心越發覺得這策零可疑,有人救人這麼酷地麼?說是劫人還差不多。

  打馬飛奔了約一個時辰,進入了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策零方才停了馬,將傾心抱下來。扶她坐在一棵大樹下。說道:“姑娘肩上的傷口必須處理一下。”說完就要過來解開她的衣服,傾心一急之下。抬手格擋,突然肋下一麻,手臂立時提不起來,渾身無力的軟倒他懷中。

  策零伸手小心翼翼地撥開傾心地領口,露出雪白的肩頭,其上一道鮮紅的傷口,襯著如玉的肌膚,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傾心被他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氣乎乎地瞪著他,以眼神充分表達她的憤怒和抗議。

  策零不與她對視,只專注地盯著她的傷口,撕下裡衣一角,輕柔地為她擦去血跡,從懷中取了傷藥,倒在傷口上,仔細地包紮好。傾心雖然不怕毒,卻萬分怕痛。被他這番折騰下來,早痛得滿頭大汗,偏偏死死咬著唇,不肯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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