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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林雅還不太習慣從“許姐姐”到“嫂嫂”的稱呼轉變,臉頰一下子染上了緋色。好在天色暗了瞧不出。

  她仔細看了下方丈大師給的墜子,想了想,低聲道:“那個既是墜子,不如日常戴著。父親給的是平安符,可以放在枕下,夜夜相伴。”

  許林雅的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元槿和她商議了下,就這麼定了下來。

  看著許林雅和元槿兩個親親密密的過來,鄒元欽哈哈一笑道:“嫂嫂和槿兒倒是很好。原以為是我們不小心將她們落下了,殊不知是她們懶得與我們一起,刻意落後幾步的。”

  他這樣一說,元槿和許林雅兩個都紅了臉。

  她們二人沒說話,了解她們兩個的鄒元鈞自然知道那是被鄒元欽說的害羞了,當即說道:“元欽這是羨慕了?無妨,你既是想娶妻,我讓娘娘幫你多留意一下就是。”

  鄒元欽被這話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說道:“我那裡羨慕了?更何況,哪有妹妹給哥哥留意親事的。”

  “我可沒說是妹妹。”鄒元鈞氣定神閒說道:“我只說的是‘娘娘’。”

  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做這事兒的話,妹妹的身份不行,皇后娘娘的身份卻實打實的可以。

  鄒元欽被鄒元鈞這語調和理論給驚得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周圍幾人見狀,俱都忍不住笑了。

  當晚父子三人和藺君泓都沒有喝多少酒。許林雅一直陪著元槿這個沒有酒量的,也未曾多喝。故而到了晚膳過後,大家都還十分清醒。

  藺君泓說要與鄒寧揚還有鄒元鈞兄弟倆守歲。讓元槿先行回去休息。

  如今月份大了後,腰酸背痛的,元槿著實熬不下去,就沒有過多推辭,當即和夫君父兄道了別,往永安宮行去。

  許林雅不放心元槿,就和大家辭了別,也隨了元槿一起。為了方便照顧元槿,她打算和元槿同塌而眠。

  因為元槿原本的臥房是她和藺君泓的住所,如今許林雅來了,倒是不方便讓許林雅一同睡了。元槿就讓人將偏殿收拾了出來,和許林雅一同住了下去。

  這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應當是這兩日太陽大好的時候新近曬過,暖融融的還透著太陽的清香氣。

  元槿本就有些疲累了。如今躺在這暖融融的被窩裡,剛觸到枕頭就睜不開眼了,眼看著即刻就要睡過去。

  許林雅忙趁著她還沒完全睡熟的時候伸手幫她把被子整了整,又塞了下被角——因為月份大了,元槿連翻身都不好翻,想要自己伸手拉被子塞被子,更是難上加難。

  元槿發現了許林雅的幫忙,迷迷糊糊的說道:“謝謝許姐姐。”

  許林雅怔了下,發現她困得都忘了改稱呼了,不由得眼神愈發柔和,低聲道:“睡吧。”

  許林雅性子溫柔,說話更是柔柔和和的,聽得人心裡當真是溫暖一片。

  元槿根本來不及多想,就在她的輕聲細語中沉睡而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元槿就醒了。

  月份大了之後,她每天都會起夜。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過她在葡萄的服侍下解決了問題之後,卻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元槿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一眼。

  搖曳的燈籠光中,隱約可見永安宮的院子內牆邊上站了密密的一排手持兵刃的侍衛。

  元槿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要出去看個究竟,被許林雅攔了下來。

  “陛下剛才來過,說是我們都不要出去。一個都不行。”許林雅輕聲說道:“他還說,你要保重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有事。”

  初時的震驚和擔憂過後,元槿現在也冷靜了些。

  是了。她現在身子不方便,即便覺得事情有異想要幫忙,又怎能幫得上呢?若是干預其中,反倒要拖了藺君泓的後腿。

  “我們回去睡吧。”元槿壓低了聲音說道:“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繼續睡。”

  睡一覺醒來,也許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許林雅看她自己想通,暗鬆了口氣。正要上前去扶她,誰知元槿身子晃了晃,直直的往一旁倒去。

  這可嚇壞了孟嬤嬤和許林雅。

  好在元槿自己反應也快,一探手扶住了旁邊的一個桌子。可是身體太重,即便扶了下,身子依然還在往下墜。

  幸虧她自己這一下有了個緩衝,給了許林雅還有孟嬤嬤過來扶她的時機。

  “娘娘怎麼了?”孟嬤嬤語氣里滿是擔憂和緊張,“莫不是頭暈了吧?”不然怎會忽然倒下?

  元槿搖了搖頭。

  剛才她忽然這樣,並非是因為頭暈。而是因為腿軟。

  至於腿軟的緣由……

  “我,我肚子疼。”元槿的臉色煞白煞白的,豆大的汗珠開始順著臉頰滑落,“肚子,很疼。”

  第129章8新章

  肚子疼?

  聽了元槿的話後,再看一眼她如今的狀況,孟嬤嬤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壞了。她顧不上尊卑禮法,甚至來不及去叫人,直接喊了許林雅一起將元槿給抱到床上。

  元槿如今身子重,比以往可是重了不少。許林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許是因為心裡太過著急用全力,竟是和孟嬤嬤一起將人抬了起來。

  元槿身子一抽抽的疼,身子不由得縮緊。縮緊了後疼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重了。她又將身體舒展。可……還是難受。還是疼。她只能躺在床上無助的輕哼著,藉此來減低那難受至極的苦痛。

  孟嬤嬤急得滿頭大汗。

  守在外間的秋實已經趕了進屋,一掀帘子急急問道:“怎麼了?娘娘可是有什麼……娘娘!”

  她看到床上痛苦不堪的元槿,撲到了榻邊,焦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怕是要生了。”孟嬤嬤有些慌了神。陛下不在,娘娘又到了緊要關頭,偏偏外頭又是那樣一個情形。

  她朝窗外又看了眼,扒著窗戶的邊框緩了緩心神。

  她知道這個時候慌不得,不然的話,娘娘怕是更危險了。

  剛才不過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措手不及。稍微定了定神後,孟嬤嬤恢復了往常的鎮定,與許林雅道:“還請太太幫忙看著娘娘,我去尋人。”說著,她吩咐秋實,“你照顧好娘娘。穩婆沒到之前,萬萬不可隨意行事。”

  說著她朝許林雅屈膝行了個禮就邁著小碎步匆忙出了門。

  一出門,就有侍衛持著兵器上前詢問。

  孟嬤嬤將元槿的狀況講了後,侍衛顯然也很焦急,喊了四五個同伴一起與孟嬤嬤往穩婆住著的屋子行去。

  許林雅朝外快速看了幾眼,也跟著出了屋門。屋門外都是侍衛。和透過窗戶時候看不清哪個是哪個黑壓壓一片不同,離近了後許林雅能夠瞧出好些人的相貌了。

  她擇了其中最近的一個問:“守在永安宮的是哪一位統領?”她很有把握,以藺君泓對元槿的疼愛,一定會讓自己的幾個心腹領人來守著。只不過現在還不清楚領頭的是哪一個。

  侍衛瓮聲瓮氣的說:“是葛副統領。”

  葛雨明?

  許林雅暗喜,讓人將葛雨明叫了來,將元槿的狀況說了。又問他究竟要不要和藺君泓說。

  葛雨明大驚,沒料到她竟然會考慮過不講,問她:“為什麼不要和陛下說一聲?”

  “娘娘說不要講。”許林雅也很為難,“剛剛娘娘在床邊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陛下現在在危急關頭,若分了神,無異於讓他送命。”

  葛雨明沉默了。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對方雖然不足為懼,但正因為己方已經安排妥當,所以哪一環出了岔子都不好辦。更何況陛下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許林雅和葛雨明是一起長大的友人,交情不同其他,看葛雨明不說話,一向溫柔的許林雅也急了,低吼道:“你倒是給出個主意啊!”

  葛雨明拿不定主意。說也難。不說也難。聽到周圍有急匆匆的腳步聲,他扭頭一看,孟嬤嬤帶著六七個穩婆正小跑著往殿中行去。葛雨明心下一橫,咬著牙說道:“先不說!等穩婆那邊有了主意,咱們再商量!”

  許林雅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聽了他這話,倒是放心了一點。不過,還不忘叮囑他:“你讓人去太醫院看看,值夜的是哪幾位太醫,有醫術高超的先請了來。”

  生產就跟過鬼門關似的,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刻面對的是什麼。請了太醫過來等著,若有事情也好有轉圜的餘地。

  聽了她這話,葛雨明眼睛一亮,頷首道:“即刻就去。”說著就喊了四個侍衛,高聲道:“去!把太醫請來!不拘多少人,盡數都叫到這裡!”

  許林雅在旁叮囑道:“藥糙也帶著。不然到時候有事情一來一回去取也是麻煩。”

  侍衛剛剛應了後又折了回來,“聽說玄和宮定北王那裡一般都要留個太醫看著。那到時候全叫來了……”

  話沒說完,一腳狠狠踹在了他身上。

  葛雨明急紅了眼,高喝道:“需要留一個就留一個!哪來那麼多廢話!先請了來再說!”

  禁衛軍軍令極嚴。特別是藺君泓親自挑選的這一批。剛才和孟嬤嬤說話的那幾個侍衛知曉了元槿要生,就稟給了葛雨明。但是,他們卻不會將事情和其他侍衛講起。

  眼前這侍衛並不知曉此事,被葛雨明來了一腳這才知道事情怕是不簡單,趕忙爬起來小跑著跟上了其他三個同僚,飛奔而去。

  葛雨明急得團團轉,可眼下什麼事情也做不得。屋裡不能去看著,外頭沒法去稟報,一拳砸在旁邊一株柳樹苗上,吱嘎一聲樹斷了,他重重嘆口氣,半晌沒說話。

  孟嬤嬤帶了人去到屋裡的時候,許林雅還沒回去。待到許林雅再進屋,穩婆們已經忙碌開了,根本就擠不到床邊,沒有她插手的餘地。只能呆呆愣愣的聽著元槿在床上低聲呼痛,心疼的不行卻無計可施。

  一個身材矮瘦的中年穩婆正端著熱水往裡走,看許林雅杵在那裡不動就想趕她出去,“這不是小姑娘家該來的地方。出去出去。”

  許林雅指指自己頭上婦人髮髻,“我是她嫂嫂。”

  “啊,娘娘的大嫂。”裡面有個聲音洪亮的穩婆喊道:“趕快過來幫忙。娘娘在叫人,不知道叫的誰。您來瞧瞧搭把手。”

  許林雅趕緊過去,握住元槿的手。

  元槿疼得厲害,將她的手握得死緊,骨頭fèng兒里都透著疼,她也不在意,接過了旁邊孟嬤嬤遞過來的濕帕子,不住的給元槿擦拭額頭上的汗,“槿兒,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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