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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犀知曉這是藺時謙親口應承的了。

  她當即跪了下去,朝著元槿和藺時謙這邊叩了三個響頭。而後在銀香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低著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這才又笑著繼續和多多往前行去。

  元槿將這邊安頓好後,就離開了玄和宮。

  後面每日裡,她都會去看一下情況的進展。眼看著藺時謙一日日笑容多了起來,多多和藺時謙也愈發熟悉,元槿心底一塊大石落了地。

  藺君泓看到藺時謙開始在多多的引路下也漸漸能夠不依靠旁人而走路了,甚至於有時候開始嘗試著上樓梯、轉彎,也甚是驚奇。

  這日他本是批閱完奏摺了,恰逢沒有太緊要的事情要即刻處理,故而決定和元槿來看一看藺時謙。

  平日裡藺君泓公務繁忙,白日裡有時間,也頂多和元槿一起吃個飯,閒聊幾句。但凡過來玄和宮的時候,都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藺時謙的身子還在慢慢調養中,受不得累。這個時候也已經回了寢宮歇著。

  今天恰逢藺君泓白日有空,就在元槿的提議下一同過來看看。

  哪知道剛走到院子門口,他就望見一人一犬正一後一前的慢慢往前走。

  雖然步履不快,很顯然還不是特別的合拍。但是,在狗兒的步步挪移下,高大男子已經能夠跟著它的步伐,一點點走著往前了。

  多多走上幾步,就會回頭看一看藺時謙。待到藺時謙跟上它後,他手裡和它脖頸間的繩索松一點了,多多就繼續前行,繩索緊繃著拉著藺時謙再走幾步。

  遇到不同的障礙後,它會發出不同的叫聲。

  這時候,藺時謙就含笑想一下,低喃著這是什麼的訊號,再往前走。

  待到累了,他們就都停下步子,坐了下來,稍微休息。

  遠遠望著坐在台階下依偎在一起的藺時謙和多多,藺君泓牽著元槿的手走到了玄和宮院子的一角,望了望藺時謙,奇道:“先前你訓練多多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甚要緊。如今一看,倒是當真不錯。”

  思量了下,藺君泓問道:“阿吉阿利和紐扣它們,可以做此訓練麼?”

  “恐怕不成。”元槿雖對這些不太了解,卻也隱約知道點,“多多的品種和性情適合。旁的狗兒,我沒有把握。”

  拉布拉多本就是很聰明的一種狗。而且,多多勝在它性子溫和,且淡定從容,恰好是做導盲犬最最適合的類型。

  其餘的狗兒,元槿是真的完全沒有把握。

  畢竟她是業餘中的業餘……

  藺君泓看著她有些失落的樣子,笑道:“沒有辦法也無妨。如今能夠幫到他,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了。”

  說著,他又凝神看了會兒正低頭不知在和多多說著什麼的藺時謙,這便握了元槿的手往外行去。

  元槿不住的回頭去看,奇道:“不是來看王爺的麼?怎麼不過去?”

  “他好好的,這便足夠了。”藺君泓笑道:“看他現在心情甚是不錯,且和多多相處融洽,就讓他們多待一會兒吧。莫要我們過去了,他倒是放不開,白白的錯過了和多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元槿瞭然,笑著應了一聲。而後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行去。

  藺君泓忽地想起來一事,探手將元槿的手拉了下來,緊緊握在掌心中,問道:“聽聞最近你雖然會去和鬧鬧它們玩耍,卻不太經常抱著它們了,這是為何?”

  頓了頓,他低聲道:“雖說多多能夠幫助王爺,但是你若捨不得它,就日日將它接回來在永安宮裡住著便是。白日裡再讓人將它送到玄和宮陪伴王爺。”

  元槿初初聽了他的話後,還沒有轉過彎兒來。稍後細細一思量,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藺君泓雖然不能一直陪著她,但是對於她的喜好還是十分很關注的。

  他時常問一問身邊伺候的人,娘娘最近如何了,可有哪裡不舒服之類的話題。

  因為他明白,元槿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如果身體有小恙,或者是哪日心情不算太好,輕易不會說出來,生怕會擾了他。

  所以他就自己主動去多關心她一下。免得這丫頭什麼都自己悶著。

  原先的時候倒還罷了,沒有甚麼特別不對勁的地方。藺君泓這便稍稍放心了些。

  但是這幾日來,通過宮人們的描述後,還真讓藺君泓發現了點怪異之處。

  元槿雖然還如以往一般,時常陪著愛犬愛貓們玩鬧,但是,已經不如以前那般親近了。

  以往的時候,元槿和小動物們湊在一起,嬉鬧的時候十分歡快。阿吉阿利它們有時候熱乎勁兒上來了,撲倒她和她打滾在一起的時候都有的。

  可是近日來,這種情形卻幾乎看不到了。

  元槿和小傢伙們在一起,大多數時候不會挨得太近。不如以往那般親昵。

  藺君泓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不過剛剛和元槿一同過來看望藺時謙之後,他倒是心裡忽地敞亮了起來。

  ——想想這些時日裡元槿和狗兒貓兒之間的變化,最大便是多多離開了元槿的身邊,來到了藺時謙這裡。

  莫不是多多的離去讓自家小妻子太過於難過,所以才淡了和旁的小傢伙們親近的心思?

  藺君泓剛才邊走邊想,越想,越覺得這個緣由的可能性最大。因此就和元槿說了剛剛那樣的一番話。

  元槿聽聞後,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早就知道藺君泓是個心思機敏的,而且,對她的事情巨細靡遺全都放在心上,考慮的十分周到。

  但她沒有料到,藺君泓居然自顧自的將她現在不和小動物們親近的緣由想到了這個上面。

  說實話,她最近確實是刻意的這般做了。只不過緣由並非是多多那件事。

  “多多能夠陪著王爺,每日裡多和他親近一些,是好事。斷然不用讓它晚上過來。不然王爺若是晚上有事,豈不是沒了幫助?”

  聽了她這話,藺君泓愈發好奇起來,“那你最近是為何……”

  元槿想來想去,知道自己不把實話和他講了,他怕是不會死心。

  可是這些話說出口,實在羞人。

  元槿左右看了看,發現宮人們並不在身邊近處,只遠遠的跟著,這才放心了些許。

  她踮起腳,湊到了藺君泓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藺君泓一字字聽了,在心裡將這些話過了一遍,大奇,“不是說已經有孕之後,生怕它們會踢到孩子,所以不讓它們靠近?難道在有孕前就要開始注意了?”

  他是心中好奇所以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口。

  元槿卻是生怕旁人聽到她在談論懷孕的話題,羞得臉頰紅透。

  她怨念的看了藺君泓一眼——這人真是的,說這些也不知道遮掩著點……

  藺君泓看出了她眼中的糾結,怔了一瞬,繼而瞭然的笑笑。

  抬指輕颳了下她的鼻尖,藺君泓低笑道:“怕什麼?你我本是夫妻。懷孕生子本是應當。何苦怕人聽見?”

  他也知道自家小妻子是個容易害羞的,說完之後,也不在這上面過多糾結。一把拉著她繼續前行,轉而問道:“究竟是何緣故?”

  這樣被他一拉著往前走,元槿看不到身後跟著的宮人們了,反倒是沒那麼羞窘了,膽子大了些,說起話來也直接了點:“因為貓兒狗兒身上或許帶有胎兒無法適應的病菌。大人或許無礙,胎兒卻不一定受得住。所以避著點的好。”

  現在這裡沒有疫苗,沒有篩查,沒有孕檢。

  既是打定了主意要懷孕生子,就要最大可能性的做好一切準備。不然的話,有一點點的閃失,後果都可能是無法承受的。

  她知道寄生蟲之類的話或許和藺君泓講不通。就擇了最簡單易懂的話語來儘量和他說明白。

  好在藺君泓是個心思通透的。

  雖然元槿只點出了一些些這樣的緣由,他也已經觸類旁通的理解了大半,“就是說,你為了保證身子的康健,現在開始就要和它們減少近距離的接觸,藉以保證身體沒有那‘胎兒無法適應的病菌’?”

  元槿笑著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

  藺君泓暗鬆了口氣,嘆道:“你的顧慮是對的。”而後他微微側首,奇道:“你的想法多有怪異。地動時候也是如此,多多是如此,這次也亦是如此。”

  他深深的看著她,輕輕一笑,說道:“也不知道你這麼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是打哪裡來的。”

  這話來得突然。

  元槿聽了,心中一驚。甚至於都遮掩不住臉上的驚愕之色。

  好在藺君泓並未深究。

  他只說了這麼幾句,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就轉而說起了旁的。

  不出所料,到了端午節宴席的那一天,沈國公府的人出現在了宮宴之中。

  徐太后終究還是把沈家人給請來了。

  其中便有定北王妃的姐姐,沈千蘭。

  第118章8新章

  和沈國公府一樣,被徐太后下帖子請來的,還有陸老太太。

  這倒是出乎元槿的意料之外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徐太后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要見一見陸老太太。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可以理解。

  ——靈犀當年是因了她的事情而陷入了現今的境地。徐太后見陸老太太,或許就是和靈犀有關。

  好在元槿是給陸家下的帖子,並非陸老太太一個人。而徐太后是專請了她一個。這樣一來,下帖子的對象不甚相同,倒也不至於顯得太過突兀。

  藺君泓知曉後,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因為是端午節,按照慣例要在河邊舉行賽龍舟的比賽,故而白日裡早些時候都是在忙著的,沒有多少空閒。

  元槿特意將宴席安排在了晚上。為的就是不耽擱大家去看龍舟。

  藺君泓問過她,想不想觀賽。如果想的話,就一同往河邊去。旁的不說,站在高高的觀台上看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元槿開始的時候有些心動,可是仔細思量後,還是搖頭拒了這個提議。

  倒也不是因為身份的關係。

  雖然說帝後二人的到來會讓現場一時間有點失控,但也不至於會持續太久。只要她和藺君泓不拘著觀賽眾人,初時的激動和熱切過去後,大家就會自顧自的忙碌起來,無暇顧及那許多了。

  她顧及的是藺時謙的狀況。

  藺時謙雖然自打有了多多的陪伴後,笑容一日多過一日,可畢竟是身體有礙,無法和尋常人一般行動自如。更何況觀賽是要用眼睛去看的。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參加這樣的比賽、感受這樣熱鬧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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