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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走了沒多久後,竟是偶遇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元槿的心情瞬間有點受到了影響。

  轉念一思量,碰到此人倒也是情理之中。只不過之前沒有想到罷了。思及此,元槿的心裡這才又好過了些許。

  因此,面對對方的行禮問安的時候,她的神色已經十分淡然且寧靜了。

  “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沉靜的問安聲傳來。

  元槿微微頷首,客氣的說道:“王妃不必多禮,起身吧。”

  對方應了一聲後,緩緩站起身來。

  身量高瘦,容長臉,相貌清秀,正是定北王妃沈氏。

  說實話,沈氏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巧的就遇到了元槿。

  其實,她這一趟過來,最主要的還是來尋藺時謙的。

  因為定北王藺時謙最近有許多政事要和藺君泓商議著來,所以,藺君泓就在宮裡單辟了一個宮殿出來讓他住著。又安排了宮人過去照顧著。不然的話,每日裡光是從冀都的定北王府到宮裡來來回回走著,就要浪費許多的時間。

  藺時謙就也沒有太過推拒。謝過了藺君泓後,就暫且住了下來。

  畢竟,這麼大個宮裡,如今就沒幾個主子在。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住的地方了。

  昨日裡定北王妃到了後,藺時謙並未讓她住在宮裡,而是讓人將她送去了藺君泓前些日子賜下來的冀都的定北王府。

  沈氏昨日裡去了王府。可是今兒一早,她就又進了宮。

  原因很簡單。

  昨日她肯過去,是因為她以為藺時謙不過是在宮裡住個一晚上罷了。

  今兒又過來,是因為她知道了,定北王壓根就不在王府住,最近一直是住在宮裡的。

  沈氏本就不是寬亮的心性,凡是鑽了牛角尖後,就會越想越心裡不舒坦。

  一思及宮裡頭有那麼多漂亮的宮女,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當即就讓人往宮裡遞了消息,說要進宮來。

  因為事關定北王府,這消息就直接送到了藺君泓和藺時謙的跟前。

  藺時謙從昨日裡沈氏的那一番作態後,後有些惱了。聽聞沈氏今日甚至追來了宮中,他覺得厭煩,未曾理會。

  藺君泓沒見藺時謙表態,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讓宮人先把沈氏帶進來再說。

  原本宮人帶著沈氏不是走這一條路的。

  只是沈氏先是讓宮人帶著她去了一趟藺時謙住著的那個宮殿,而後她又往那邊給皇太后和徐太后都請了安,這才兜兜轉轉的行到了這個時辰、走到了這個地方。

  說實話,元槿和沈氏對對方都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

  元槿是因為之前看到了沈氏的所作所為,所以對她有了很直觀的看法,故而這般。

  而沈氏,則是因著對河陽郡王妃另有看法,又聽河陽郡王妃與皇后娘娘關係不錯,這便對元槿的印象打了折扣。

  其實元槿一直覺得,河陽郡王妃為人不錯。最起碼,說話直慡,不遮遮掩掩的。

  可是,正因為她的這一分不遮遮掩掩,反倒是讓沈氏不喜。

  沈氏是沈國公府嫡出的女兒。

  在她看來,身為大家女子,行事說話的時候,需得對得起這貴女的名頭才好。旁的不說,這低調和矜持便是第一位的,等閒不能拋棄了去。

  偏偏河陽郡王妃並非如此。

  認真說來,河陽郡王妃和沈氏兩人年歲相差的不算多,可是卻差了一個輩分。

  沈氏到底是嬌養長大的,在家裡橫行霸道慣了。看到比自己小一些低一輩份的河陽郡王妃的時候,難免就會忍不住“指點一二”。

  一次兩次就罷了。每每都如此,兩人就生出了嫌隙。

  沈氏知道,但凡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在河陽郡王妃看來,都是帶著股子驕矜的。

  而河陽郡王妃也明白,自己身為旁支的女兒,無論做的如何再好,看到了沈氏的眼中,那都是等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氣。

  長此以往,兩人的關係雖然明面上看好似沒什麼,實際上很有些暗流涌動的意味。

  也因著這個關係,沈氏對元槿就也沒了什麼太好的看法。畢竟“人以群分”這個道理她還是知曉的。

  元槿和沈氏都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既是不喜歡對方,就也沒了繼續互相敷衍下去的必要。

  因此,這般的行禮問安後,兩人都不準備多說什麼,頷首示意後各往各的方向行去。

  不過,走了幾步後,元槿便發覺了不對勁。

  她慢慢轉回身去,望向沈氏身後跟著的那個纖瘦身影。

  秋實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疑惑地喚了她一聲:“娘娘?”

  元槿盯著看了會兒,壓低聲音問秋實,“你看看,那靈犀走路的姿勢,看上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

  第102章9新章

  秋實之前沒有去留意靈犀。聽聞元槿說起,她才記起來好似定北王妃身邊的那位妾侍是喚作“靈犀”這個名字的。

  秋實這才將視線挪到了靈犀的身上。仔細看了幾眼,確實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且不說她每一步的跨開的幅度都太小了點。凝神細瞧,還能發現她邁開步子的時候身子是有些亂晃的。

  正因為這兩個緣故,她只能拼了命的加快步伐,比旁人更頻繁的挪動腳步,好讓自己不至於落單。

  可是,這樣一來,走路之時她身子晃動的樣子偶爾就會很明顯。

  “確實是有些不對。”秋實湊到了元槿身邊,想了想,低聲道:“婢子瞧著,她倒是有些像身子哪裡不舒服,受了傷一般。”

  秋實在長公主府做的時日比較久。

  明樂長公主是個嚴厲的。平日裡府中的僕從但凡有了錯處,必然會收到懲罰。

  時日久了,少不得有些人就會受傷。

  秋實見得多了後,對受傷之人會有何種表現,倒是十分清楚的。這才看了看就發現了端倪。

  “受傷?”元槿思量了下,確實如此,頷首道:“原來是這樣。”

  怪道剛才看見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經過秋實這樣一提醒,自己再想想,果然如此。

  試問定北王的侍妾,受了傷為何一聲不吭的還要拼命掩飾著急急跟著往前走、連歇一歇都不敢?

  想必是定北王妃不允許她歇著的。

  只不過,靈犀受傷一事和沈氏有沒有關係,那就不得而知了。

  元槿本也不是愛盯著人亂看的性子。不過因為之前聽到的有關靈犀的消息太多了些,不由自主就對她多關注了點。誰曾想,剛才不經意的去看,竟是發現了這一點。

  元槿正往那邊看著,誰料一道視線忽地直刺過來。

  那視線如有實質,帶著讓人發寒的冷意和戾氣。

  元槿猛然一怔。再去看,那人已經收回了目光,繼續前行了。

  “……走吧。”元槿頓了頓,迴轉身子,繼續往寢宮方向行去。

  秋實不解,問詢道:“娘娘不準備——”

  話說到一半,秋實忽地頓住。

  元槿即便發現了靈犀身子不妥當,又能如何?

  雖然貴為皇后,但是,旁人家的家務事,她是管不得的。

  更何況那是定北王府上的事情。定北王妃又是那樣的性子。

  思及此,秋實終是一句話也未再多說,乖順的跟在了元槿身後,急急的朝著寢殿行去。

  沈氏帶著人去到藺君泓和藺時謙那邊的時候,午膳已經擺上了。

  聽聞定北王妃到,藺時謙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重重的將筷子拍到了碗上。

  聽聞那極其清脆的一聲,藺時謙回過神來。再望向藺君泓的時候,眼中就帶了幾分歉意。

  “實在抱歉。”藺時謙低嘆道,想了想,還是稍微解釋了下:“剛才一個控制不住,竟是拿筷子出了氣。”

  藺君泓也眉心微蹙。

  之前沈氏說要見藺時謙,藺時謙不願搭理她。還是藺君泓下了命令讓人將她帶過來。

  可是沈氏倒好。

  在宮裡晃悠了那麼一大圈,還去兩位太后那裡轉了轉,這才終於想起過來了。

  即便沈氏的輩分高了那麼點,但是,他是君,她是臣子之妻,再怎麼樣,君臣也要高於叔侄的。

  藺君泓待藺時謙禮讓,那是因為藺君泓對這位叔父有種發自於內心的尊重和敬佩。而不僅僅是那“叔侄”二字的束縛。故而藺時謙即便做了什麼不太妥當的事情,藺君泓也能一笑置之。

  而且,他知道,藺時謙為人耿直。如果偶爾有出格之事,也絕非故意如此。

  但沈氏這般就截然不同了。

  很顯然,沈氏明知道應該怎麼做,卻故意要對著幹。

  藺君泓微微蹙眉。

  他所想不透的,是沈氏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說沈氏是為了違抗聖意,這著實犯不著。若說沈氏是想氣一氣藺時謙,可這樣一來,惹了聖怒,得不償失。

  這般說來,沈氏究竟是為了什麼?

  藺君泓一時間琢磨不通。索性暫且將這事兒擱在了一旁,稍後再想。

  待到沈氏帶了人進到屋子裡來後,藺君泓總算是明白過來,沈氏此舉的用意。

  因為藺君泓看到了沈氏身後跟著的那一瘸一拐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秀麗,年齡比沈氏要略小一些。作婦人打扮,但是,對著沈氏的時候,態度尤其的恭謙。

  藺君泓知道,這個是定北王的侍妾。名字……

  槿兒好像說過。大概是,靈犀?

  靈犀的狀況當真算不得太好。

  可以看出來,她極力在忍耐了。努力在讓自己的身形放穩當,努力讓自己的儀態看上去沒甚不對的地方。

  可即便再用心,身子出了問題,那就怎麼也遮掩不過去。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邊滑落下來,順著下巴滴到了衣襟上。仔細去看,她衣裳上已經沾染了許多濕意,想必是之前也流了不少的汗都滴在了上面。

  如今天氣還有些涼。穿的不算太厚的情形下,出那麼多的汗,要麼就是身子虛的厲害,要麼就是身子太不舒服了,疼得難忍。

  很顯然,靈犀此刻的狀況下,屬於後者。

  藺君泓看了眼藺時謙,見到對方臉色陰晴不定,藺君泓便選擇了保持沉默,一個字兒也沒說。只自顧自的拿著杯子淺酌,偶爾望向窗外,看一看那青碧的樹枝嫩芽,再望一眼遠處的宮殿,算算自家小妻子這個時辰應該在做什麼。

  藺時謙之前便是顧忌著藺君泓在場,所以未曾開口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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