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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槿贊了她兩句,就和小姑娘手拉著手往玉雪軒走去。

  ——楊可晴知道春華出了事,生怕元槿回到輕煙小築心情不好,特意要元槿去她的玉雪軒里一同用午膳。

  午膳過後,端王府來了人。將春華的屍身帶走,送去了義莊。

  元槿就讓來人將冰塊一起帶走送了過去。又託了他們給郭姨娘帶了話,往後將冰送往那裡便可。

  繁武將這事兒告訴了藺君泓。

  藺君泓知曉後,並未阻了元槿送冰,也沒說要代她送冰去。

  只因他知,元槿定然想要為春華多做點什麼。

  查明真相一事上,元槿自己無法做到,所以來尋了他。如果送冰之事上他再多插手,她依然不能親自為春華安排的話,小丫頭怕是會傷心。

  長公主知曉春華屍身之事後,稍稍問了幾句。

  卓媽媽有意袒護著元槿,生怕元槿為春華求個真相的事情惹了長公主不快,便道:“鄒姑娘看公主府犯了命案,就去和端王爺說了一聲。端王爺覺得在公主府里放著屍身不好,就明人挪去義莊。”

  思及秋實要時不時地要參與到這事兒上來,卓媽媽又道:“秋實如今跟著鄒姑娘,許多事情少不得要幫上一把。”

  藺君瀾本就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不過是聽聞弟弟的人來了,故而才多管上一管。聽聞之後,自是不再放在心上。

  這天下了學後,元槿惦記著春華的事情,終究想要去看一看。就讓秋實去一趟將軍府,尋了那叫鄒義的車夫,讓他駕著毫無標識和徽記的馬車來接她。

  聽聞此事後,卓媽媽就與元槿道:“姑娘若是去哪兒,只管尋了我家那小子就是。何苦讓將軍府的人特意來這一趟?”

  元槿也沒和她遮掩,直截了當地說道:“先前一次是去端王府,倒也罷了,長公主知曉後也不會過多怪罪。可若是去做旁的事情,長公主問起來,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卓媽媽稍稍一向就明白了元槿的顧慮。

  長公主如果知道元槿用了公主府的車,問起來元槿的去向,那麼卓媽媽和她兒子是回答好呢還是欺瞞好呢?其實,都不妥當。

  欺瞞的話,長公主日後少不得要怪罪他們母子倆。

  不欺瞞的話,元槿這次過去,又不願旁人知曉。

  卓媽媽知道元槿這樣大費周章地其實也是不願她們難做。便認真謝過了元槿,不再多問一句。

  當年,秋實和春華是一同進了將軍府。兩人一同被賜名,一同接受教導。幾年下來,情同姐妹。

  所以秋實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將此事過問到底的。不然,她也不會特意留了那一片衣角,悄悄尋了最合適的人交出來。

  元槿知曉秋實的心意,也放心她,所以與此事有關的,全都交給她去做。

  鄒義辦事的效率和能力全都出乎元槿的意料之外。

  當他來接元槿的時候,與元槿說道:“小的已經去義莊看過一趟,又安排了人在那邊候著。到時候咱們的車子一出現,他們自會尋了法子和那裡守著的人說聲,將那裡清出來方便姑娘進去。”

  元槿沒想到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而且,居然能猜到她是要去義莊。

  鄒義說道:“姑娘今日裡安排的一切,咱們都好生看著呢。免得被有些人攪了事兒,害的姑娘的吩咐辦不成。”

  元槿方才知曉,今日秋實一趟趟來回之所以那麼容易,還是父親留下的人在暗中相助。

  她這便坐車往義莊那邊而去。

  說實話,義莊這種地方,氣味著實不太好聞。更何況現在還沒出了夏季?

  元槿和秋實雖然有了鄒義給她們用來掩住口鼻的香囊,但是,初初進到屋內,依然被這股子怪味兒沖的頭腦發暈。

  不過,她們是抱著想要看一看春華狀況的心情前來,故而稍稍難過之後,便凝神細瞧。

  春華的屍身包裹在冰塊之中,倒不如旁邊那些腐壞得快。

  秋實看著已經口唇發青再也沒了半點兒聲息的姐妹,失聲痛哭。

  元槿瞧著春華的樣子,也是心中難過。只是在仔細打量之後,又覺得有些蹊蹺。

  “咦?她的脖頸處,有勒痕?”元槿訝然說道。

  秋實不解,“什麼勒痕?”

  “你看她脖子前面,青紫的那一道。”元槿隔了幾寸遠,指著春華脖頸處,說道。

  因為現在天熱,所以春華穿的衣衫也薄。又夏衫開的領子較低,所以她這樣“躺著”,依然可以看到她脖頸處的大體狀況。

  秋實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見了,不住點頭,“果真如此。”而後又不解,“姑娘,這樣的狀況,可有什麼特別嗎。”

  元槿的嗓子有些發乾,有些發啞。張了張口,艱難地說道:“她可能是給勒死的。”

  秋實低呼出聲。

  伴隨著她這聲低呼的,是個男子低沉的聲音:“說得好。若真是如此,那便很有這個可能。”

  元槿沒料到鄒義在外頭守著,竟然還有人能進到這裡來。乍一聽到說話聲,著實驚了一跳。

  循聲看向來人,又稍稍放心了些。

  對方身著錦緞長袍,眉目疏淡神色冰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駭人氣勢,宛若霜雪天裡傲然挺立的寒松。

  但就是他這股子氣勢,反倒讓元槿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並非歹人。

  男子走到兩人身旁,低頭掃了幾眼春華,問道:“那你可知她是被何物所勒、用的什麼方式、勒了多久?”

  雖沒點明,但元槿知道,他在問她。

  可是男子一連串的問話元槿根本無法回答。

  她只不過是在看了脖頸上的傷痕後,知曉春華是勒住後窒息而死。再多,卻是不了解了。她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那些什麼通過各種現象看出死亡時間死亡方式之類的,她都不通曉。

  更何況,此人驟然出現,即便不是為非作歹的歹人,也無法斷定是敵是友。

  她即便知曉又如何?斷然不會坦然相告。

  於是元槿淡淡地說道:“我剛才不過是一時戲言罷了,公子無需放在心上。”

  男子莞爾,“姑娘不要介意。某不過是初次見到有閨閣女子通曉此事,所以有些好奇罷了。”

  他生得很好看,只不過不苟言笑,所以看上去有些冷峻不近人情。

  如今一笑,仿若冰雪初融春回大地,整個人顯得都和氣了許多。

  元槿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子年歲並不大,約莫剛過弱冠之年。先前因為他繃著臉,又十分高大,所以看上去整個人有種沉肅的氣質,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大很多。

  而且,他神色和緩之後,她才留意到他居然生得十分俊美。

  對方客氣了些,元槿自然也不會針鋒相對。

  不過,她這次來看看春華,也是抱著再見一面的態度。如今既是看到了,又有這麼個陌生人在這兒杵著,她便不準備多留。

  元槿朝男子微微頷首後,帶了秋實快速離開。

  男子喚了她一聲。

  元槿腳步微頓。

  對方說道:“並非是普通勒死。是用手指扼住喉嚨。而且,是左手。”

  元槿這才曉得,對方是已經看了出來。先前問她,不過是想掂掂她的斤兩罷了。

  不過,這些都和她再沒關係。

  元槿頓了頓,道了聲謝,這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朝窗外看去,“車上沒有家族標識,是個謹慎的。”前後左右細細打量,有些驚訝又有些瞭然,“鄒家的車夫?”

  他沉吟片刻,暗暗頷首,“想必就是那位三姑娘了。那些冰也是她讓人準備的。”

  語畢,他不由得往馬車行進的方向再望了眼,這才往女孩兒之前查看的屍身行去。

  元槿回到車子上,離開義莊很遠了,方才問鄒義:“剛才進去的人,是誰?”

  鄒義顯然很是吃驚,“有人進去過?”

  他想了想,說道:“許是對方的身份太高,咱們的人攔不住。又或者是對方的功夫太好,咱們的人沒看見。待小的回去後問一問,再和姑娘回稟。”

  緊接著,他手中一緊,忽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應當是對方的功夫太好沒有發現。不然的話,沒攔住人,肯定兄弟們會和他說一聲的。

  鄒義忙道:“小的讓人好好查查。”

  “罷了。”

  元槿也想到了這一點,知曉那人或許是憑著自己的本事過去的,搖搖頭道:“或許他也是家中有人亡故,所以去義莊看看。不必多問。”

  不管怎樣,單憑對方肯將春華是被扼死一事上看,便知他並非心懷惡意之人。

  不過萍水相逢罷了,無需探究過多。

  鄒義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聽姑娘的語氣,知道來者而且姑娘這一趟來,若有探究起來,只說是來看看曾經照顧過她的丫鬟,旁人也只會贊姑娘待個丫鬟都如此有情義,旁的並不會多說什麼。

  所以就將此事暫時擱下了。

  誰料到第二天一早,藺君泓卻是帶了藺松華來公主府學武。半途中,他遣了繁盛去叫元槿。

  元槿到了習武場的時候,小皇孫正握著個弓箭在使勁兒射靶。

  藺君泓稍微指點了他幾句,就朝元槿踱步而來。

  隨口說了幾句話後,藺君泓忽地問道:“最近你有沒有見過重凌?”

  “誰?”元槿思量了下,有些反應過來,奇道:“大理寺少卿?”

  “嗯。”

  藺君泓每每想起昨日裡和賀重凌一起用完膳時、賀重凌無意間問起的幾個問題,就頗有些在意。

  賀重凌生性清冷,等閒不會將什麼放在眼裡。卻在一餐飯的時間裡,提起過元槿三次。

  雖然三次都和那丫鬟的案子脫不開關係,但是……

  藺君泓就是很在意。

  他問了賀重凌,是不是見過小丫頭。

  賀重凌只眉目疏淡地瞥了他一眼,並不回答。

  那傢伙給他爺爺賀太師一樣,是個嘴巴死嚴死嚴的。他不想說的話,一個字兒都撬不出來。

  藺君泓也不知道他那一眼的意思是見過還是沒見過。無奈之下,只能來問元槿了。

  可小丫頭這表情,分明是……

  元槿一想到大理寺少卿,就腦補了個橫鼻子豎眼凶神惡煞的形象。

  她滿臉疑惑地問道:“賀大人?我應該沒有見過吧。”

  藺君泓暗道自己許是想岔了。於是暗鬆了口氣,又和元槿說了說大理寺剛剛查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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