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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先前長公主叮囑得多,秋實還是有些不放心。

  走到輕煙小築外,還沒進院子,元槿就聽到了陣陣歡快的笑聲。那笑聲之中,還夾雜了貓兒不時的喵嗚聲。

  元槿站在院外聽了片刻,笑著快步走入院內,說道:“我還當你有甚重要事情,卻原來是為了這個。”

  說罷,她一把撈起正朝她狂奔而來的白貓,放在懷裡輕柔摩挲著,驚喜地對春華說道:“鬧鬧今日看上去精神很好。你有心了。”

  春華的額上已經有了些微汗意。

  她朝元槿行了個禮,笑著說道:“今日鬧鬧精神很好。我就逗了它一逗。哪知道它竟是玩了起來,還不知停歇。我就託了秋實姐姐去接姑娘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春華口中說著還望不要見怪,但是眼中帶著笑意,顯然知道自己是不會被責罰的。

  元槿笑說了兩句。

  待到元槿進屋了,秋實拉過春華,有些緊張地說道:“你怎麼能跟姑娘這麼講話?”

  春華倒是不太在意,笑嘻嘻說道:“姑娘大人大量,哪裡會那么小氣。”

  語畢,她又側過頭去,與秋實低語道:“你沒發現嗎,姑娘可是個性子和善的。她最不喜歡咱們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了。而且,姑娘很疼鬧鬧,她一直希望鬧鬧能活潑開心點。如今鬧鬧好不容易轉好了點,我們自然要好生照料著。”

  語畢,春華眼中現出一絲黯然,“不知道鬧鬧之前經歷過什麼,竟是那般的又瘦又小,還膽小怕事。”

  現如今,可是好轉了不少。

  秋實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撩了帘子進屋去了。

  春華的話,她不敢苟同。但是,她也沒法約束住春華,只能由著她去。

  只盼著這姑娘真的是個性子好的,莫要日後翻舊帳才是。

  元槿去到滄海閣的時候,徐雲靈已經到了。

  難得的是,這一回見面,徐雲靈竟是沒有和她嗆聲,也沒有和她對著幹。而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將視線調轉過去,望著自己手中了。

  元槿暗暗稱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她的手裡握著一支小花。

  那花並不算出眾。不過是路上隨處可見的罷了。

  偏偏徐雲靈跟寶貝似的,一直握在手裡。只是眼中的神色既有哀傷,又有歡喜。頗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元槿是懶得多研究她的。

  自顧自端坐在案前,一絲不苟地練起了琴。

  倒是楊可晴來的時候,看到那株花後叫了一聲。

  “咦?我爹的院子裡也有這種花。這花哪兒來的?”

  徐雲靈的臉一下子紅了,瞬時間,又轉為發白。

  元槿正盯著琴弦呢,沒有發現,順口和楊可晴道:“那野花不是到處都是麼?剛才我來的時候,在你家路邊上還看到不少呢。”

  楊可晴想想,倒也真是這樣。

  她不過是因為看到自家爹剛才也拿了這麼一朵花,所以一時間脫口而出罷了。

  於是就沒再搭理這一茬,也認真練起琴來。

  沒了徐雲靈的鬧事,這一天顯得過的格外的快。

  不多時,就到了下午下學的時辰。

  元槿本打算回去之後先練會兒琴,再寫幾張大字,然後吃過晚膳後開始研究詩文。

  誰料剛出了滄海閣的門,就看到了倚樹而立的藺君泓。

  暖暖的陽光下,身姿挺拔的少年孤身而立,眼帘微垂,好似周遭的一切都無法侵襲他的身周。就連這暖陽,亦是如此。

  這般的情形下,竟是現出別樣的清冷和孤寂。

  元槿腳步滯了滯,而後轉了個彎兒,貼著院牆邊往一旁行去。

  走了沒幾步,身邊傳來疾步聲。緊接著,她手臂一緊,被人給拉住了。

  元槿回頭,訕訕一笑,“端王爺?好巧。”

  “不巧。我專程來找你的。”藺君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溜什麼?怕我吃了你不成。跑那麼快。”

  元槿心說就是知道他專程找過來的,所以才跑。

  藺君泓看著她神色不定,眉心微蹙的模樣,心中一動,忽地問道:“今日的課很難?”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楊可晴都出去玩了半天了,她還留在裡面學了好半晌。

  元槿猛地抬頭看他。

  藺君泓當真是被氣笑了。

  很好。

  就因為課太難了,所以,她竟然嫌他耽誤她的時間,打算不理他了。

  藺君泓捨不得吼她或者是出言怨她,憤憤不平下,抬指輕叩了下她的額。

  看元槿用手去揉,他又怕自己用的力氣大了,不由得有些懊悔。一把拉下她的手,親自抬指去給她輕揉。

  “說罷。是琴太難了還是詩文?”

  元槿太沮喪了,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只垂頭喪氣地道:“詩文。”

  “嗯?”

  “……先生說寫的詩看上去挺美,可是,意境不夠。讓我回去後好好琢磨一下,重新寫一個給她。”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評價。

  藺君泓順手撈起她的手,輕輕握住,然後拉著她往外行去,“這還不簡單?我和你講一講,你稍微改一改,就也糊弄過去了。”

  “你會作詩?”元槿震驚不已。

  這傢伙不是武將嗎!

  藺君泓一看便知她在想什麼,登時哭笑不得。

  好歹他也是顧閣老啟蒙的學生。

  作詩什麼的,簡直小菜一碟好麼。

  而且,世人不都知道他是文武全才?!

  怎麼到了她這裡,就……

  感覺到女孩兒掙扎著要把手抽出來,藺君泓暗暗嘆氣。

  他知道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不能逼得太緊。不然這小丫頭指不定要怎麼躲他。

  得用對了法子才行。

  更何況,這裡是公主府。雖然四衛隱在暗處幫他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但,還是不如在自己府里好。

  於是他只得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順口問道:“你寫的什麼詩?居然還意境不夠。”

  “情。”

  “……”

  端王爺猛地駐足,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怎麼選了這麼個題材?”她在這方面壓根就沒開竅,能寫出什麼來?

  元槿尷尬地笑了笑。

  不是她想寫的。是姚先生命題的。

  看到藺君泓的表情,元槿想了想,思量著他或許是想岔了,忙道:“不是情詩。是題目只一個‘情’字。我選了友人相見的喜悅之情。”

  姚先生給楊可晴命題的是春遊,給她命題的就一個字,情。

  可是,先生說她的“相見的喜悅”太過平淡,所以,讓她重寫。而且,還提點了她,不要太過於局限。須知好的詩詞,都是思路開闊下形成的。

  聽聞女孩兒的話後,藺君泓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他看著元槿愁苦的模樣,話題一轉,說道:“我幫你解決詩文的問題。你幫我一個忙,如何?”

  元槿趕忙答應下來。又問他該怎麼辦。

  藺君泓便道:“你換個題材。莫要再講那個了。詩文講究情景交融。你把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思考的最多的是什麼,寫出來就是。”

  想得最多的?

  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無非是怎麼讓課業更進一步,好好學習……

  藺君泓不等她開口,已經心中瞭然,直接說道:“你既然是最關注課業,那你就將學習的殷切之情寫出來。肯定比那個要好得多。”

  “當真?”元槿頗有些懷疑。

  畢竟,友人相遇時的喜悅之情,她也是真真正正按照自己的體會去寫的。

  如今換成學習的這個,真能比那個寫出來要效果好嗎?

  藺君泓笑道:“自然是真。”

  他看了眼女孩兒露出疑惑時的乖巧模樣,心中一盪,胸中湧起萬般思緒,忍不住說道:“心心念念記掛在心上,日日夜夜為此輾轉難眠,一刻也無法停歇。這種體會,自然是更為深切。怎能是那些剎那間忽然露出的短暫情感所能相比的。”

  元槿聽了他這話,覺得有些道理。就應了一聲。

  不過,他這話好似是在說學習之情和相見之喜,但仔細琢磨下,好像又有些意有所指。

  只不過指的是什麼,她怎麼也沒法想透。

  藺君泓見她兀自沉吟著,知曉她又不知道想哪兒去了,輕笑道:“既然我幫你解決了問題,如今你也該幫我解決我的問題了吧。”

  “什麼問題?”

  元槿疑惑。她實在想不出,端王爺還有什麼是需要她幫忙的。

  藺君泓問道:“過幾日就到了可晴生辰了,你總知道吧?”

  見女孩兒點了頭,他又道:“我挑選不出合適的禮物來送她。想著你與她熟悉,幫我揀選一番。”

  元槿知道藺君泓很疼愛這個小外甥女,聽聞之後,自是答應下來。

  藺君泓知道她今日為了那詩文怕是要難為許久,也不為難她了,就道:“今日便罷了。明日下了學後我來接你。”

  第二日元槿提早和卓媽媽她們說了聲,自己下了學後會出門一趟,不用等她了。又和楊可晴說了一聲。

  因為藺君泓說要給楊可晴個驚喜,所以元槿只說是家人找她有事,沒有說是藺君泓來接她。

  待到出了滄海閣,她便依著約定,直接往大門外行去。轉了個彎兒,便見到了早已等候的繁盛。繁盛護著她走過了個無人的小巷,就見到了早已等候的藺君泓。

  只不過這次藺君泓沒有騎馬,而是坐車。車子很寬敞,坐四五個人綽綽有餘。

  元槿上去後,看他坐在左側,她就挨著右側坐下了。

  藺君泓看著她刻意遠離的樣子,笑了笑,並未多言。

  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車子一路駛進了端王府,元槿才察覺有異。驚詫地撩了帘子往外看,奇道:“怎麼來了這裡?”

  藺君泓問道:“怎麼,不喜歡?”

  “不是。”元槿解釋道:“我想著既是挑選禮物,應該是去選購東西的地方。比如,錦繡閣。”

  她之所以提起錦繡閣,是因為上回藺君泓親自給她挑選禮物,便是在那裡給她購置了一身裙衫。

  藺君泓看她並不是排斥來端王府,心下歡喜。面上不動聲色,懶懶地道:“錦繡閣是打扮女兒家的地方。我可沒那興趣花費心思在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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