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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君泓一見高文恆和元槿說話的那個溫柔勁兒,就膈應地胸里悶著一股子氣。見狀也不多逗留了,拉著韁繩就往旁邊巷子裡溜達去了。

  他走了,其餘幾人就都繼續留下。想著護送槿兒入了公主府大門後再離開。

  鄒元鈞本是半個月了好不容易歸家一次,結果沒有見到妹妹的面,所以趕了個早來看看她。

  高文恆聽聞,自然是跟了來。

  兩人見元槿安然無恙,心下稍安。細細叮囑了一番,便也離去。

  待到高文恆和鄒元鈞走後,少年們和元槿道了別。正欲離開,誰知這時候又有一行人朝著這邊過來。

  當先的騎馬少年,大家都是認得的。護國公府的世子爺,徐雲靖。

  至於車子裡的是誰,他們並不關心。所以,只朝徐雲靖微微頷首示意後,少年們就打算離去。

  偏偏這個時候車子裡的少女聽到了徐雲靖的聲音,知曉元槿到了,正在大門口處。

  她也顧不得禮法了,當先撩開了車帘子,朝著這邊說道:“你好沒道理。不過是吵個架罷了,怎麼還非得鬧得人盡皆知?也不知心思惡毒成了什麼樣子,不鬧得撕破臉不罷休。”

  此人正是徐雲靈。

  她氣惱的,便是上一回學琴時候的事情。

  當時她故意揮手一拂,把元槿的琴給掃到了地上。結果導致那琴碎裂,壞了。

  楊可晴哪裡看得慣元槿受委屈?更何況,那琴本就是長公主給元槿準備了的,徐雲靈摔壞的,可是公主府的東西。

  小郡主當即就派了人,跟著徐雲靈回到護國公府,把那修琴的錢給要了來。

  結果,護國公夫人趙氏知道這事兒後,很是嚴厲地教訓了徐雲靈一番。

  徐雲靈雖沒有好繼母,卻有個好哥哥。

  徐雲靖事後不住地安慰她,這才讓她心裡好過了點。

  只不過,對於“始作俑者”鄒三姑娘的怨氣,徐雲靈也是越積越多,恨不得趕緊和她撕破臉好好理論一番才可。

  如今聽聞元槿就在前面不遠處,徐雲靈哪還按捺地住?

  自然是揚聲先將氣勢做足了,稍後再和那鄒三細細地算!

  這邊的少年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徐家那邊有個女孩兒在撂狠話,又見她探出頭來看著這邊,眉目兇狠,他們面面相覷後,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個時候,楊可晴跳下了車子,氣呼呼地說道:“表姨,你怎麼能這樣呢?明明不是槿姐姐的錯,你還非要怪到她頭上來。沒有這樣的道理!”

  少年們這回算是弄明白了。

  敢情自家妹子被人欺負了?哦,而且是被徐家的欺負了。

  他們就也不急著走了。紛紛翻身下馬,走上前來。

  顧青言安撫住小皇孫藺松華還有小郡主楊可晴,把他們叫到了一旁,護著他們倆往府里走。

  葛雨明想要護著元槿往裡行,被一聲大叫給驚了一跳,腳步不由地就滯了一瞬。

  “鄒元槿,你敢不理我?!”

  徐雲靈不顧徐雲靖的一再阻攔,把哥哥往旁邊一推,氣道:“鎮日裡只知道擺出來清高模樣。可誰不知你這是裝的?不過是壞了把琴罷了,還眼巴巴地跑去母親面前告狀,非要計較那一點兩點的銀子。也不知道鎮日裡裝出這樣子來給誰看!”

  她其實不太敢在公主府里和元槿算帳。

  一來,怕是再有個閃失,再得賠些什麼。

  二來,姚先生知曉後,少不得還得罰她。

  所以她決定借著還沒進府的機會,給元槿一個難堪。

  見到徐雲靈這般,幾個少年全都不樂意了,一個個眼刀子都往徐雲靖身上招呼。

  ——你怎麼當哥哥的,怎麼不管好你家妹妹?

  穆效按捺不住,最先說道:“現在這世道啊,真是大不如前了。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沒事就出來亂噴亂叫……家人也不看好點。”

  徐家本就理虧。

  更何況,護國公府徐家除了有徐太妃撐腰外,年輕兩輩里都沒有十分出眾的,已經漸漸顯露出頹勢。根本沒法和行伍世家的穆大將軍府相抗衡。

  徐雲靖只能說了句“穆少可真會開玩笑”,準備打個哈哈把這事兒揭過去。

  偏偏徐雲靈常年被護國公夫人趙氏拘在家裡,不識得這幫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只看著藺君泓不在場,便敢為所欲為了。

  她斜睨著元槿,又朝穆效撇了撇嘴,嗆聲道:“呵,說的有理。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惡犬,竟是在這裡亂吠。沒的噴髒了我表姐家的大門。”

  這一回,這邊所有人徹底黑了臉。

  許林廣那麼好脾氣的一個,都忍不住輕嗤一聲,冷著臉陰惻惻地當先開了口。

  “沒錯。也不知護國公府為什麼會把你放出來,沒的噴髒了公主府的大門。”

  第37章8新章

  徐雲靈愣了下,又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許林廣是在譏諷她是“惡犬”。

  她活了十幾年,貴為國公府的嫡女,即便後來被繼母處處刁難,卻也只是遭受了些暗刀子,從沒人在明面兒上這麼不留情面給她。

  如今被人這樣嘲諷,哪還能按捺得住?

  徐雲靈惱羞成怒,三兩步跨到許林廣跟前,一張俏臉因著憤恨,有著些微的扭曲。

  “你憑什麼罵我?呵,竟然敢光天化日這般無法無天?!”

  她看著一襲青衫的許林廣,只當這是個寒門子弟。一雙美目自上而下冷冷掃視著他,眼中有著藏不住的蔑視,“告訴你,我爹可是護國公!端王爺是我表哥,長公主是我表姐。你,又算什麼東西!”

  徐雲靖嚇得臉都青了。

  九門提督家的公子,怎能被她這樣輕視?

  誰知還沒等他開口,變故陡升。

  一股大力襲來,一把將徐雲靈推到了地上。

  “哪兒來的無知潑婦!”穆效在她跟前,居高臨下地斜眼看她,吼道:“格老子的,竟然敢在爺爺面前欺負爺爺的人。告兒你,爺爺手下的命案,可是不知多少了!多你一個不多!有膽子的話,放馬過來!爺爺擦好了刀等著你!”

  穆效本就是個火爆脾氣,看到自家兄弟和妹子受辱,哪裡還能忍得住?!

  他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又是依著穆家的傳統,放養著長大。身上錚然之氣有,但是粗魯的毛病,也有。先前顧忌著新得的槿妹妹,他好歹是說話乾淨了不少。如今許林廣被欺負,那強壓下去的痞氣頓時暴露了出來。

  這時許林廣冷冷地笑了聲,問元槿:“她問我算什麼東西。妹妹怎麼看?”

  元槿思量了下,一本正經說道:“一般說來,自己不是東西的,才會懷疑別人是不是東西。”

  葛雨明和穆效哈哈大笑。

  剛剛折返回來的顧青言亦是莞爾,與他們道:“咱們這妹子有點意思。”

  徐雲靈恨恨地看著他們。一手揮開徐雲靖攙扶的手,想要自己站了起來。

  剛剛起了這個念頭,一個騎著白馬的悠閒身影轉過小巷的轉角,朝著這邊行來。

  只站起來一半的徐雲靈一下子眼圈兒泛了紅,訥訥喊了聲“表哥”,然後徹底沒了力氣,跌坐回去。

  她又朝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大叫了幾聲。

  誰知對方一個眼神都欠奉,看都不看她。反而望向大門旁,笑問道:“這都多久了還沒進去?莫不是看著人沒到齊,特意等我來著?”

  藺君泓說這話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哪還有平日裡半點的冷淡和疏離。

  且,他一句“人沒到齊”,顯然是說的他和那幫少年。既是如此,他這話是與誰說的,簡直一目了然。

  徐雲靈看看藺君泓,又看看元槿。再看看那幾個神色倨傲的少年,突然,心中燃起了一股子憤恨和羞惱。

  她冰冷著一張俏臉,終於借了哥哥的力站了起來。卻理也不理他,把頭一扭,拎著裙擺就往大門裡跑去。

  徐雲靖緊走兩步想要喚住她。

  ——這樣的情形下,硬生生去上課,倒不如回家歇一天。

  雖然主意已定,可是他追了好幾步,都沒能趕上那個毅然決然的身影。徐雲靖暗暗嘆息著,只得作罷。

  他慢慢走了回來,十分歉然地和在場之人一一道歉。

  不過,沒有一個人肯接受。

  許林廣直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方知護國公府瞧不起許家。既是如此,我和你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徐雲靖哭笑不得,有心想要調節一二,旁邊顧青言開了口。

  “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這道歉,一是需要當事之人親自開口。二來,講的就是一個誠意、一個悔過。既然二者全無,徐世子倒不如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了。”

  聽了他這話,徐雲靖知曉,自己再做努力也無用了。想要少年們就此作罷,還是得徐雲靈來。

  可他那個犟脾氣的妹妹,又怎肯輕易妥協?

  徐雲靖心下惶然,拱拱手和大家道了別後,一步一挪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葛雨明側首對元槿道:“你剛才還真敢接話。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你晚些一起和她上課,少不得要受她難為。”

  “怕什麼。”穆效哼道:“她敢動槿妹子一根毫毛,就讓嘗嘗生不如死的味道!”

  說罷,還特意擼起了袖子,露出精壯的手臂。又用力握了握拳,現出上面的肌肉塊來。

  大家被他這賣力表現的模樣給逗笑了。

  元槿說道:“我還就怕她不找我麻煩呢。什麼時候她來惹事了,我就有藉口找你們哭訴一番,順帶著蹭吃蹭喝尋求安慰了。”

  許林廣剛才一直一直俊顏緊繃,冷冽如寒霜。即便穆效在那邊擼了半天袖子,都沒有好轉。

  如今聽了元槿一番話,卻是冷顏瞬間崩裂。

  他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忒得嘴饞。過幾天你下了學後來尋我,我請你到醉仙居去。想吃什麼儘管點。哪還需要看那潑婦的臉色?”

  顧青言說道:“找我亦是可以。”

  穆效忙道:“找他們不如找我,我可是……”

  “可是什麼?”藺君泓執著馬鞭輕敲掌心,抱胸斜睨穆效,勾唇一笑,“很多命案在身?嗯?”

  “嘿嘿,這個……”

  “說罷,你那命案是在雞群里做的,還是鴨群。哦,或許是你跳著把鴿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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