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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君泓看不得她這樣難過的樣子,把聲音放到最柔和,輕聲說道:“發生了什麼?你與我說,我定然幫你。”

  第33章8新章

  元槿知道,憑著她自己的力量,是斷然沒有可能把手帕找回來的。

  雖說和端王爺不算熟悉,但這個時候,他的一聲詢問,卻是讓她由心地感到安定了些,也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要不要尋求他的幫忙?

  他,真的會幫助她嗎?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她的心思剛剛動搖了一瞬,更大的問題瞬間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她和端王不過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而楊駙馬,卻是明樂長公主的夫君、端王的親姐夫。

  親疏頓分。

  元槿瞬間泄了氣,搖頭婉拒:“多謝王爺。其實,也沒什麼事。”

  說罷,她轉過身去,打算著邊往回走邊想對策。

  誰知她還來得及沒邁開步子,手臂頓時一緊。回頭去看,竟是被端王爺拉住了手臂。

  “你非要與我這樣?”藺君泓臉色微沉,聲音冷冽,“我就這麼讓你信不過?”

  元槿看他這樣講,差一點就要反唇相譏。可是想到之前的顧慮,還是沒有說出口。只微微垂了眼眸,盯著腳前兩尺地,不言不語。

  藺君泓看她這副樣子,心裡更是窩火。

  明知她是和他在刻意保持距離,偏偏他無法將心中真實所想盡數與她表述,故而也沒有緣由讓她全身心地來信他。

  煩躁之下,藺君泓正想再教導教導她,順便看看她這小腦袋瓜子整天裡亂想什麼,竟是這麼迴避和他講出實情。

  但,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自己先怔住了。

  是了。她焦急成那樣,卻還不與他說,難不成,是在刻意迴避什麼?

  電光石火間,藺君泓起了個念頭,擰眉問道:“這事兒是和長公主有關還是駙馬?”

  元槿猛地抬頭看他,滿臉愕然。

  她這不敢置信的震驚模樣顯然證實了他的說辭。

  藺君泓輕嗤一聲,抬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多大點兒事。

  就算和他們有關係,他又怎麼會撂下她不管。

  “不是長公主。”想到之前她猶豫的那一瞬,顯然是差點兒就和他說了實話,不等女孩兒回答,藺君泓自己先搖了頭,“是她的話,你根本不會考慮找我幫忙。”

  那就是楊駙馬了。

  元槿怔怔地盯著藺君泓看,心裡頭當真是五味雜陳。

  其實,她沒說什麼。他就前七後八地胡亂一同推測,把事情最關鍵的一處給捋順了。

  這人真是……

  “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

  到了這個份上,元槿也豁出去了。左右他自己猜出來了一些,她也真的不想被卷進這個麻煩事中。只能抱著一絲希望他真的會幫她,所以,把事情模糊著講個大概。

  “可是,我遇到那件事的時候,在一個假山後面。而我的帕子,落在那裡了。”

  她將事情大致講完,躊躇了下,仰起頭來望向他,訥訥說道:“所以,你能幫忙把我的帕子,找回來嗎?”

  看著她滿懷希冀地期盼著望過來,少年的心猛地一顫。垂在身側的雙手,差一點就不受控制地撫上她的臉頰,來抹去她面上的所有侷促和不安。

  可是不行,必須硬生生忍住。

  藺君泓個子很高。她還不太到他的肩膀。這樣仰著頭,其實很累的。

  元槿沒想到自己說完後,他居然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直直地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沒多久,脖子酸了。

  元槿懊喪地低下頭。

  就在此時,他淡淡地說了個“好”字。

  不問緣由。不問事件。卻答應幫她把手帕找回來。

  元槿感激不已,正要開口道謝,被藺君泓抬手止了。

  “我知你想謝我。”他無奈地說道:“可我並不願聽你一次次道謝。”

  元槿不解。

  他好像不只一次說過類似的話了。

  藺君泓看出了她的疑惑。但他怎能解釋得了?

  他也不知為什麼。只覺得每聽她道謝一次,兩人間的距離就好似又疏遠了一分。

  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情形。

  不過,這話沒法對她直說。

  藺君泓避開兩個孩子,喚來繁英,讓他去往元槿說的那個院子細查。

  不多時,繁英迴轉,稟道,並未看到任何東西在那裡。

  藺君泓想到元槿擔憂的眼神,腳步微頓,就要往那邊過去。被繁英出言勸阻了。

  “爺,就算您去了,怕是也找不到東西。”繁英低聲道:“屬下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長公主身邊的那個侍女……”他想了想,發現壓根沒記住那人的名字,索性掠過去,“就是長得妖妖嬈嬈的那個,剛好從另一邊的院門出去。當時她手裡有白色的一團,屬下還沒看清,東西就被她塞到了袖袋裡。我想著,八成是被她拿走的那帕子。”

  藺君泓也沒記住那侍女叫什麼。

  倒是剛剛折返回來的繁武聽聞之後,有點印象,“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瞧見了個眼熟的侍女,位置大概就是繁英說的那兒。是不是叫瑩珠的?”

  藺君泓將這名字暗暗記下。

  不過,他對於這人的身份倒是有了點興趣,“長公主的侍女?”

  和楊駙馬?

  這是鬧的哪一出。

  藺君泓讓繁英描述了下那侍女離去時的反應。聽聞後,眉心微蹙。

  “……她那樣左顧右盼地走著,又拿著手帕鬼鬼祟祟地離去,看上去像是當時就知曉有人在場。如今過去不過是找找看有沒有證據,藉以求證一番罷了。”

  “嗯。”

  藺君泓淡淡應了一聲,心道難怪小丫頭緊張成了那副模樣。

  她恐怕也是擔心自己已經暴露,再被楊駙馬他們發現,會更加麻煩吧。

  不過,一個是長公主的侍女,一個是駙馬。

  這事兒,倒是有趣。

  藺君泓快速思量了下,讓繁英和繁武在此候命。他則拿著繁武帶回來的小褥子,腳下一轉,回去尋了元槿。

  藺君泓把小褥子交給了兩個孩子,讓他們倆負責把小褥子剪成兩半。

  然後他將元槿叫到了一旁,細問剛才的事情。

  “你和我坦白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藺君泓猶怕元槿遲疑,便將剛才瑩珠的諸多表現一一說了。

  “我怕她會拿著東西藉機將事情鬧大。未免牽連到你,我要做些安排。可若不知道是什麼事的話,怕是會弄巧成拙,反倒更為麻煩。”

  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眼底,十分認真十分誠懇地道:“我一定會幫你。你信我。所以,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堂堂端王爺,肆意不羈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何時這般平心靜氣地與人說過話?

  至少,元槿是頭一次見。

  在這一刻,看著少年眼中毫不遮掩的關心和真誠,元槿心中天人交戰。

  半晌後,她終是搖了搖頭。

  不能說。

  楊駙馬是端王爺的姐夫。這種話,讓她怎麼開口?

  依著長公主的性子,知曉了這事後,怕是會不依不饒。

  最要命的是,如果知道消息是從她這裡傳出去的,公主府和將軍府怕是要從此交惡,再無消停之日了。

  元槿本以為自己瞞得夠好。誰知,頭剛搖了一半,就聽面前之人懶懶地說道:“你發現了楊駙馬和那個瑩珠的私情?”

  元槿依然記得剛才自己反應太大漏了破綻。這一次,她努力讓自己顯得十分平靜,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哪知道,太慢了都被他看出不對來。

  藺君泓眉心微蹙,低聲道:“還真是這樣?”

  元槿徹底服氣了。

  恐怕她怎麼遮掩,他都能夠發現真相如何吧。

  眼看女孩兒猶不能放鬆,藺君泓暗暗嘆了口氣。

  他抬起修長食指,趁她不注意,輕颳了下她的鼻尖,“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每家的後宅里,誰沒有點齷齪事兒?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就你……”

  也就你的眼裡太過純淨容不得沙子,看不慣這般髒污的事吧。

  旁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碰到了的是楊駙馬的事情,還真難辦。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曉得,自家姐姐是個什麼性子的。

  元槿看他說話又是只說了一半,一個沒忍住,稍稍側過臉去,橫了他一眼。

  這一眼,似嗔似怒,似怨似惱,嬌俏嫵媚,風華無雙。

  入了少年眼中,他心神一盪,徹底陷落。

  藺君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來,撫上她的眼角眉梢。

  誰知女孩兒發覺後,稍稍退了半步,避了開來。

  元槿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眉眼邊上,問道:“有髒東西?”

  藺君泓的手在空中滯了許久。

  最終,他長長一嘆,鬱悶不已地說道:“沒有。乾淨得很。”

  轉念一想,他又有了主意。

  ——下次在那裡點上一點髒東西,是不是就可以藉機幫她擦去了?

  端王爺一邊十分唾棄自己這齷齪的想法,一邊美滋滋地打算著,下次要不要試試看。

  於是,在這忽上忽下冰火兩重天的心情里,他喚來了繁英,如此這般吩咐一通。

  藺君泓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沒有和元槿說。

  他只告訴元槿,一切隨意便可,只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順其自然。其餘的,自有他將事情安排妥當。

  元槿的心裡雖還有些憂慮,但已不像之前那麼忐忑不安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了解到為什麼端王爺手下那麼多死忠將士了。

  他的身上有種超乎於年齡之外的氣場和魅力。

  在事情還沒開始著手去做前,他就能讓人莫名地信賴他、依靠他。覺得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用擔憂與彷徨。

  平日裡他看上去閒適慵懶,對什麼都毫不在意,吊兒郎當的好似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可他一旦認真起來,便會將事情做到極致的好。

  比如上一次龍舟賽。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日,可是一回想起那宛若戰鼓的陣陣擂聲,她依然忍不住心跳加快,為了鼓聲中的磅礴氣勢而暗暗喝彩。

  想必他在戰場上,也是那般所向披靡,宛若戰神一般,領著兵士奮勇向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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