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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賀禮。”俞馥儀雖內疚,但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聞言也沒再多說。

  鄭貴妃滿意了,見沉魚捧了只梅瓶進來,便讓她將桃花枝插到梅瓶里,放到羅漢床旁邊的高几上,扭頭賞玩了半晌,這才與俞馥儀磕牙道:“翊坤宮那位可了不得了,跟餓了幾輩子的跳蚤一樣,上躥下跳的,只差把紫禁城給翻過來了。”

  六月初一是司馬睿的生辰,王皇后跟俞馥儀懷著身孕,林昭儀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位妃嬪里只鄭貴妃跟安淑妃能挪開身,所以操辦萬壽節的差事本來是她們兩個人的,誰知昨個兒鄭貴妃被診出來有孕,於是變成了安淑妃擔綱。

  俞馥儀抿嘴笑道:“這樣的好事兒,慈寧宮那位怎肯讓安淑妃吃獨食?好叫姐姐知道,今個兒一早崔嬤嬤就到坤寧宮來傳太后懿旨了,說安淑妃雖精明能幹但到底年紀輕沒經過事兒,為免萬壽節出岔子,特命秦才人襄助她。”

  鄭貴妃“哈”的一聲笑出來:“這話說的,秦才人比安淑妃要小十歲呢,到底是誰年紀輕沒經過事兒?”

  “餵。”鄭貴妃跟安淑妃可是死敵,這會子竟然幫死敵說起好話來,俞馥儀頗有些無語。

  鄭貴妃意識到自己替死敵說了好話,頓時臉色有些扭曲,“呸”一聲,罵道:“狗咬狗一嘴毛,叫她們斗去。”

  不等俞馥儀再張口,鄭貴妃身邊另一個貼身宮女落雁進來稟報導:“娘娘,福寧大長公主跟瑞敏郡主來了。”

  福寧大長公主消息倒是靈通,昨個兒鄭貴妃才被診出有孕,她今個兒就跑過來了,全然忘了昨個兒當著王皇后以及幾位高位妃嬪給鄭貴妃沒臉的事兒。

  俞馥儀搭著穀雨的手站起來,告辭道:“姐姐有客,我就不多打擾了,得空我再過來跟姐姐說話。”

  “本宮哪裡得罪德妃了,竟讓德妃這般不待見?”福寧大長公主人未出現,聲音已經透過窗欞傳進來。

  俞馥儀迎到明間,微彎了下腿:“大長公主這話說的,竟叫我摸不著頭腦了。”

  福寧大長公主冷哼道:“若非如此,怎地本宮一來,你就急著走?”

  對於福寧大長公主傲慢的態度,俞馥儀視而不見,好脾氣的笑道:“大長公主跟瑞敏郡主來探望貴妃姐姐,想必有許多貼心話要與貴妃姐姐說,我一個外人杵在這裡,豈不擾了你們?我原是一片好心,大長公主若覺得我做的不對,那我留下來便是了,正好替貴妃姐姐待客。”

  說完便越俎代庖的抬手招呼道:“貴妃姐姐在西次間的羅漢床上呢,請這邊走。”

  福寧大長公主不過是想擠兌俞馥儀幾句,哪是真心想讓她留下?見狀險些沒把鼻子氣歪,忙不迭的趕人道:“你懷著身孕,本宮可不敢叫你待客,若有個好歹,豈不是成了本宮的罪過?”

  俞馥儀笑道:“大長公主一片慈愛之心,我又豈能讓大公主憂心?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

  儀仗出了永壽宮,行出一段距離後,穀雨開口道:“鄭貴妃聽到福寧大長公主跟瑞敏郡主來了,頓時臉就黑了,可見十分不待見自個母親跟妹妹。”

  俞馥儀哼道:“就她們幹的那些事兒,想讓鄭貴妃待見,也難。”

  鄭貴妃胎像不穩,可千萬別被福寧大長公主氣出個好歹來。轉念一想,若真被氣出個好歹來,倒也不是件壞事,自己能脫了干係,司馬睿那邊也能長舒一口氣了。

  這想法未免惡毒了些,為給腹中胎兒積德,還是不要這般沒下限的好,俞馥儀忙不迭的閉眼念了聲佛:“阿彌陀佛。”

  “好端端的念佛做什麼,別告訴朕你要帶著朕的寶貝小閨女出家!”司馬睿的聲音陡然傳來,俞馥儀睜眼,就見著個身上穿著紫色錦袍,頭上帶著紫金冠,手上拿著把紫玉笛的世家貴公子斜倚在長春宮的朱紅色大門上。

  “這是抽的什麼風?”俞馥儀腹誹一句,待肩輿落地後,緩步走下來,潦糙的行了個禮,覷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臣妾還以為皇上要過個三五日方能消氣呢。”

  “你是哪個牌位上的人兒,也值得朕生氣?”司馬睿走過來,抬手覆在俞馥儀的小腹上摸了摸,見她還站在原地,張嘴便罵道:“愣著做什麼,趕緊進來吃早膳!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只顧念著那些姐姐妹妹的虛情假意,怎麼就不顧念顧念肚子裡的寶貝小閨女呢?”

  俞馥儀抬頭看了下東邊的太陽,估摸了下時辰,換算成現代時間,頂多7點鐘,比往常用早膳的時辰都要早……

  她沒直接反駁,反而皺著眉頭說道:“這會子,皇上不應該在養心殿理政麼,怎地到臣妾宮裡來了?”

  有這麼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皇帝,大周不但沒有亡國,還一副萬國來朝的太平盛景,還真是蠻神奇的。

  “朕到養心殿理政的時候,你還在撅著屁股呼呼大睡呢。”其實是被醉酒的鄭貴妃鬧騰的半夜沒睡好,昏頭昏腦的記錯了日子,以為今個大朝,卯正就爬了起來,跑到金鑾殿一瞧,一個大臣的影子都沒瞧見,只得轉頭去了養心殿……這麼丟臉的事兒,他才不要說呢。

  這話真是夠村俗的,幸虧換了個芯子,懶得跟他這個中二病計較,若還是原主的話,少不得要說教上一個時辰。她轉開話題,說道:“福寧大長公主跟瑞敏郡主進宮來瞧鄭貴妃了。”

  “提她們做什麼,沒得倒胃口。”司馬睿親自接過穀雨端來的燕窩粥,放到俞馥儀跟前,拿湯匙攪了攪,說道:“快吃吧,別餓著朕的寶貝小閨女。”

  ☆、第 71 章

  俞馥儀在餐桌前坐下,用湯匙舀了一勺燕窩粥送進嘴裡,細嚼慢咽之後,抬眼瞥了下司馬睿:“皇上今兒穿的這般隆重,可是要見什麼人?”

  “這是自然。”司馬睿在俞馥儀旁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只水晶包放到俞馥儀面前的碟子裡,笑道:“一會你那洋大嫂跟洋侄女要來。”

  俞馥儀吃了一驚:“我並沒有下旨傳召呀,怎地突然就進來了呢,莫非是府上出了什麼事兒?”

  司馬睿見她臉色都變了,忙道:“你別急,並沒有出什麼事兒,是朕想見你那洋侄女了,所以今個兒一早打發宋小喜去傳了旨。”

  說著又摸了摸她略微隆起的小腹,笑眯眯的意-yín道:“多叫你那洋侄女進來幾趟,你瞧的多了,沒準也能給朕生個跟她一樣可愛的小閨女。”

  如果多看幾眼別人家漂亮的娃,自家也能生出同樣漂亮的娃來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醜人了。不過俞馥儀也的確想大嫂跟小侄女了,之前天氣冷,小侄女辛西婭又小,她也沒敢召她們進來,如今天暖和了,辛西婭也已滿九個月,出來走動倒不妨事,故俞馥儀也沒怪司馬睿多事,反而感激的道了謝:“多謝皇上費心想著。”

  司馬睿心下得意,嘴裡卻傲嬌的哼了一聲:“想聽你說句好聽的話可不容易,今兒莫非日頭打西邊出來的?”

  俞馥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皇上穿的這樣騷包,日頭都被驚的西升東落了,臣妾說幾句好聽的話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騷包?司馬睿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個身上的紫色錦袍,完全沒發現自己哪裡騷包了,當即就要反駁,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立刻將筷子往桌上一丟,一下將俞馥儀攬到懷裡,逮著她的嘴唇“啾啾啾”的親了三口,哈哈大笑道:“哎呀,愛妃你也太矯情了,想夸朕俊逸直說便是了,偏要拐彎抹角,虧得朕英明神武,識破了你的託詞,不然可就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白費愛妃這片苦心了。”

  騷包=俊逸?臉皮可真是夠厚的!俞馥儀心下一陣腹誹,不過瞧在他想她之所想的份兒上,也沒掃興的潑他髒水,只默默的用早膳。

  *

  皇帝親下聖旨傳召,俞府接旨後不敢耽擱,很快便遞了牌子,不過出乎俞馥儀意料的是,大嫂伊莉莎並沒有來,而是大哥俞紹儀帶著辛西婭來了。

  “臣給皇上、德妃娘娘請安。”俞紹儀進來後,抱著辛西婭就要跪地請安,司馬睿隨意的揮了揮手:“免了。”

  司馬睿說完便站起來,迅速上前將辛西婭搶到了懷裡。

  也虧得辛西婭乖巧聽話,不懼陌生人,若換作旁的小孩,只怕要哭個天翻地覆了。

  俞馥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吩咐宮女上茶,又叫聽風開箱子拿幾個動物布偶出來,這才問俞紹儀道:“嫂子怎地沒一塊兒進來?”

  俞紹儀回答道:“她又上身了,只是日子尚淺,不好隨意走動。”

  俞馥儀喜道:“又有了?那真是要恭喜大哥了。”

  司馬睿將穿著一身洋裝的辛西婭放到羅漢床上,用布老虎逗她往自個跟前爬,插嘴道:“不是說要參加秋闈麼,書溫的怎樣了?”

  被問到的俞紹儀笑了笑,回答的那叫一個囂張:“不還有五個月麼,等入秋再開始溫書也不遲。”

  “你就可著勁說大話吧,回頭名落孫山,看你怎麼收場。”司馬睿哼了一聲,見辛西婭將布老虎抱在手裡,嘴巴湊到老虎耳朵上,賣力的咬起來,忙招呼俞馥儀道:“你看她可是餓了?”

  這麼大的小孩子,手裡有什麼就咬什麼,沒的咬就咬自個手指頭,跟餓不餓的關係倒不大,不過沒等她說話,就聽俞紹儀說道:“她今個兒起的早,又只喝了半碗牛辱,這會子想必是餓了。”

  九個月大的小孩子要吃輔食了,光喝牛辱顯然是不行的。

  俞馥儀對聽風道:“叫小廚房蒸碗雞蛋羹來。”

  小廚房動作倒快,很快將東西送了來,但俞馥儀一看便皺起眉頭來,這雞蛋羹用料倒是實誠,不但沒添加一滴水,連蛋白都濾出來了,只將蛋黃蒸出一小碗,蛋白質含量那叫一個高,跟前世她愛吃的那種光滑水嫩的雞蛋羹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這樣的雞蛋羹,餵給小孩子,多了便不消化,少了猶覺得餓,真不是什麼好選擇。

  她又吩咐聽風道:“叫春花來,我教她做雞蛋羹。”

  春花擅廚藝,掌管長春宮的小廚房,聽聽風說俞馥儀要教自個做雞蛋羹,便知先前做的沒能入她的眼,於是一進到東次間,便跪地請罪:“奴婢愚笨……”

  “起來吧,並非你做的不好,只是你做的雞蛋羹大人吃著還好,小孩子卻不容易克化,本宮教你另一種做法,你且聽清楚了。”俞馥儀抬了抬手,示意春花起身,然後詳細的解說了一遍前世雞蛋羹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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