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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為里奇這個人怎樣?”車子開動後勞森問特工。
“難說,但我敢肯定他說的話只有一半可信。”
“我覺得也是。他說的每句話都有所保留。”
“也許是出於自尊。他討厭外人在他的縣裡管閒事,找犯罪線索。這說明他沒做好本職工作。要麼……”
“什麼?”
“也許他說的都是實話,是我們多疑了。”
“有可能。”勞森附和道,“我在尋找隱藏著的最終的動機。”一會兒他又說,“另一方面,里奇也可能是個忠實的追隨者。也許他對比縣、州,或者聯邦法律更高的機構負責。”
“你是說加百列教主收買了里奇和地方執法部門?”
“誰知道他的影響力有多大?我們知道他的影響都擴張到了達拉斯。”
“還有南達科他州。亨寧斯就是在那兒卷進去的。”
“你認為亨寧斯和他年幼的妹妹在那個校監的影響下改變宗教信仰,後來因為他們的父母把事情弄得滿城風雨,才被幹掉的嗎?”
“有人讓他們消失了。”
“你懷疑是加百列教主幹的?”
“或者是他的一個狂熱的追隨者替他幹的。”
“是他指使的?”
“想起來真可怕,你說呢?”
“如果有追隨者願意為他殺人……”他轉過頭來看看托比厄斯,大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就意味著當戴爾·戈登殺死吉蓮·勞埃德時,他可能已經接到了聖殿的命令。”
“我也想到這一點了。”
勞森臉色有點難看:“我真想和這個頭髮退色的金髮牧師面對面。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我敢打賭,他決不像他漂亮的臉、親和的笑容那麼聖潔。如果我輸的話就請你吃一頓牛排,你輸的話就請我喝一瓶蘇格蘭威士忌。”
“可以,不過我不吃紅色的肉。”
勞森哼了一聲。
托比厄斯接聽手機,對勞森的挖苦暗暗發笑:“是,有什麼事嗎,露茜?”他聽著,謝謝她報告最新情況,然後掛斷電話,朝勞森笑笑,說,“你想與他面對面……你明天早上就有機會了。我們將與這位大人物見面。”
“為什麼明天早上?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去?”
“沒有正當的理由。他和吉蓮·勞埃德、戴爾·戈登之間都沒有直接聯繫——除了通電話,他已經解釋過了——與傑姆·亨寧斯也沒有聯繫。他是出於禮貌才同意見我們的。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必須見他的原因。
“在我們弄到沃特斯診所捐精者的樣本、通過DNA檢測證明被戈登掉包之前,我們掌握的一切都只是假設。現在,我們甚至根本無法確定精子是否真的被調包了。即便我們能夠證明樣本被掉包了,除了一個信徒因為腦子有問題死了之外,我們不能說那就與加百列教主有牽連。所以說,我們沒有正當的理由去調查一位大名鼎鼎的牧師。”
“我操。”勞森覺得煩死了,他一隻手捋了捋小平頭,“我知道您說得對。從法律上講,您是在按常規辦,可直覺告訴我,加百列教主是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勞森琢磨了整整一分鐘,“瑪麗娜·勞埃德怎樣?您怎麼認為?”
“她會到這兒來找他。”
“我也這麼想。”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時間的選擇很重要,您說呢?”
“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剛才在想,如果我早點知道與沃特斯診所有關,我將從吉蓮的屍體上取下塗片標本。她死前24小時內做過人工授精手術。”
“如果DNA測試證明塗片標本不是她指定的精子捐獻者的——”
“或是克里斯多福·哈特的。”
“——那麼我們就能證實這家診所掉包了。”
“但我們已經找到兇手了,”勞森悶悶不樂地說,“體表上沒有精液,傷口足以證明她是怎麼死的,沒有任何理由不讓瑪麗娜把屍體送去火化。”
托比厄斯告訴他,他正向法庭申請將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的一名婦女的遺骸掘出來:“如果得到批准的話,我們將對凱薩琳·阿瑟屍體內的胚胎和她的精子捐獻者進行DNA檢查。當然,這些需要時間。當時如果從吉蓮·勞埃德身上取得塗片標本的話將更快。”
“對不起。”勞森嘟囔著說。
“好了,正如你說的,這些你現在知道了,可當時你並不知道。”
托比厄斯對他很好,給他台階下。作為回報,他也對他很好。
“我把卷宗帶來了,你可以翻一翻。”
“我會的,”托比厄斯說,“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事可做。”
第三十四章
“瑪麗娜?”
“嗯?”
“快3點了。”
瑪麗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翻過身,板著臉看著哈特,眼睛只睜開一半。“你怎麼老是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