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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逸兒錯了,逸兒招了。”雲逸只得屈服。

  雲軒略擺了下頭,十三對雲逸一頓首,退後一步,立了起來,退過一側。

  雲逸滿面通紅,將自己這些日子來做的荒唐事兒一一招了。

  雲逸都交代清楚了。垂著頭等候發落。堂上一片寂靜。

  風前忍笑忍得滿面通紅,凌墨心裡雖也覺可笑,卻是笑不出來,三哥這般胡鬧,丞相無論如何也不能饒過了。

  果真,雲軒絲毫也沒有笑的意思:“你不願與彎家和親只忍著罷了,偏滿世界折騰去,可見是皮子緊了,自己找打。”

  雲軒的意思再清晰不過了,不用說與彎家悔婚,就是不願的意思也不能有。

  “自己褪了衣裳過去吧。”雲軒揮手。

  “大哥……”雲逸可憐兮兮地看著雲軒。

  “再磨蹭就送刑堂打去。”雲軒起身。

  “給我重重地打,打到起不來為止。”雲軒吩咐十三和十七。

  第163章

  一大早上的,雲逸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頓胖揍,由小左小右用軟轎抬回去了。

  這下果真是被打得起不得床了,總能消停幾日了。

  雲軒喝過早茶,去爹那裡回稟了安好和對雲逸的處置,再回到院子裡,閒得無聊,又開始琢磨凌墨。

  凌墨忙稟告說,他要去軍中銷假,並處理一應子清離開後留下的事務。

  沒了子清打雜,凌墨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雲軒雖是捨不得凌墨離開,但是確實是真有些緊要的事情需要凌墨親自去處置。

  丞相告病在家,朝廷上下,可是有不少人以為這是良機,蠢蠢欲動。

  這對雲軒來說,正是好事,他派人密切監視,明辨忠jian,勿要藉此時機將政敵一網打盡,為他不日稱帝掃平道路。

  “你順便去宮裡幫我看看子易。”雲軒其實很有些惦記子易的,他雖然派了許多高手保護子易,只是這都快三天了不曾看見子易,他依舊是覺得心裡不安。

  凌墨微欠身應命。雲軒本待命他離去,卻又揮手將凌墨招了回來:“你雖是本相的賢妻,子易卻大你兩歲,你對子易當以兄示之。”

  “是。”凌墨再應了一聲,依舊面色不變。

  雲軒倒是有些納悶道:“你這心裡也不知是否真有本相,又或是心志不明?對本相與子易,或是本相與千錦,竟總是這副恬淡的模樣,完全不知’妒‘字何寫?”

  凌墨無語了,丞相大人,您這是在傲嬌的意思嗎?難道您還巴望著我與子易或是千錦爭風吃醋,鬧得家宅不寧的好嗎?

  “墨兒先告退了。”凌墨欠身,當沒聽見雲軒的話。

  宮裡依舊是沉悶的。子易今日無心朝事,早早的散了朝,又無事可做,便去御花園中賞梅。

  這幾日天暖,積雪消融,梅花開得燦爛,便是梅園邊上種著的櫻花樹也都掛滿了花蕾,似乎隨時都會綻放似的。

  凌墨處理過丞相府事務,便依丞相之命,進宮去看子易。

  凌墨隨著護衛走近梅園時,子易正在花亭內喝茶,花亭內外或明或暗,層層守衛,花亭外也侍立著三名錦衣少年,為首之人,正是青冥。

  “凌將軍求見皇上。”青冥對花亭內的子易稟告道。

  子易其實已經看見了立在石徑上的凌墨,他身側正是一株花枝累累的梅樹,幾支梅叉自空中舒展,白色的梅花掛滿枝頭,輕風吹過,落英繽紛,飄落在凌墨淡青色的長袍上。

  凌墨面容清俊,神色安然,如玉樹臨風。作為習武之人,凌墨雖只是垂手而立,卻是身姿挺拔,有一種難掩的凌厲和鋒芒。

  子易心裡輕嘆口氣,難怪先生那樣喜歡凌墨,凌墨或靜或動,都是那樣靈動又不馴,但他在先生面前,卻又那般乖順,隱隱,甚得先生之心。

  子易看凌墨時,凌墨也在看子易。朝堂之上的子易,懸珠冠著龍袍,有一種天然的君主之威,讓人不敢凝視。如今子易也只著了一件滾金的白袍,發冠輕束,神態平和,宛若處子。

  “皇上請凌將軍過去。”青冥走過來,對凌墨微欠身。

  凌墨隨青冥走到花亭的石階前,對子易屈膝問安:“凌墨見過皇上。”

  子易已是抬手道:“凌將軍不必行君臣之禮了。”

  凌墨依舊還是跪落於地,叩首問安。雖然子易說了不行君臣之禮,可是丞相大人吩咐過,要視子易為兄,這兄弟之禮,也不可廢。

  凌墨叩首一拜,才站起身。

  “凌將軍進花亭說話吧。”子易微微抬手。

  凌墨微欠身,走上台階,到子易身前下首位置站好:“凌墨奉丞相之命,向皇上問安。”

  子易微微一笑:“丞相有心了。丞相的身體,可好一些了嗎?”

  凌墨微欠身:“有勞皇上動問,丞相正在逐日康復中,明日應該就能行動無礙了。只是丞相可能依舊還要告假幾日,將養身體。”

  子易點點頭:“這次先生挨得打重,倒真是應該多休養幾天的。”

  凌墨應了聲“是”,他聽見子易稱呼“先生”時,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就與自己稱呼“丞相”一樣,雖是那樣泛泛的稱呼,卻別有一種深深的情愫在裡面。

  “謝謝凌將軍。”子易道。

  “凌墨告退。”凌墨欠身。

  “凌將軍。”子易忽然叫住了凌墨。

  凌墨回頭,看子易似乎還有別的吩咐。

  子易的臉色有些紅:“若是凌將軍沒有緊急公務在身,我有一樣東西,想麻煩凌將軍交給丞相。”

  “皇上言重了,請皇上吩咐。”凌墨忙躬身道。

  “那就有勞凌將軍和我回先回宮裡去吧。”子易道。

  子易起駕回宮,眾侍衛相護,凌墨退立一側,然後隨在儀仗之後,一同回到子易的寢殿。

  子易入寢殿內更衣,凌墨侯在殿上。一名宮女送茶上來,請凌墨喝茶。

  凌墨看這宮女雖是只有十六七的模樣,卻是身形輕盈,想來武功不弱。

  “婢子叫玉荷,藝出慈航靜齋,給凌墨師兄請安。”宮女落落大方地福禮。

  慈航靜齋的掌門與天山掌門,凌墨的師父乃是親姐弟,雖然姐弟兩人年少時生了嫌隙,不再往來,但是兩人門下弟子,也都是知道相互淵源的。

  凌墨點點頭,心裡卻是冷哼一聲,看來丞相果真是手眼通天,便是連那麼清心寡欲、不理俗世的師伯都拉攏到麾下了,否則,以師伯的脾氣,是絕對不會讓門下弟子入宮中效命的。

  “再過旬日就是墨嫡師兄接任天山掌門的盛典了,凌墨師兄也要回天山去嗎?”玉荷很好奇地問。

  凌墨當然想回去,不過他如今已非閒雲野鶴之身,若是要回天山,必定要稟請丞相大人的恩准了。

  “玉荷,不要多話。宮裡的規矩又忘了嗎?”另一名宮女走進來,輕斥玉荷。

  這名宮女看起來與玉荷年紀相仿,只是姿容艷麗,堪稱絕色。

  “允兒師姐。”玉荷嬌聲招呼道。

  凌墨微笑道:“無妨。”便繼續喝茶。

  新來的宮女就立在凌墨身側,耐心地看凌墨喝茶。玉荷忍著笑,站在她身側,也是不停地打量凌墨。

  凌墨只好放了茶:“兩位師妹不用招呼凌墨,請自便吧。”

  玉荷不由笑起來:“允兒姐姐,我看凌將軍好像真沒認出你來啊。”

  允荷蹙眉道:“喂,凌二墨,你是不是真瞎?到現在也認不出我嗎?”

  玉荷聽允荷喊凌墨為“凌二墨”,不由又是嘻嘻笑了起來。

  “是你!”凌墨的眼睛一亮,看著允荷道:“哇,這不是允二丫嗎?你也長大了。奇怪了,你臉上的麻子呢?”

  “允二丫”……玉荷又是笑個不停。

  允荷俏臉通紅:“喂,凌二墨,我警告你,你亂喊我的名字,我撓你啊。”

  凌墨可是嚇了一跳,忙起身一躲:“是你先喊我的。”

  允荷本名叫允芽兒,是凌墨的遠房表妹,也是獨養女。按老家的稱呼,要對孩子稱呼如命,而且要喚作“大某某二丫某某”那樣。

  允芽兒與凌墨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兩人小時都想為大,便都爭那個“大”字,卻叫對方為“二”。

  凌墨自幼長得虎頭虎腦,眼睛烏黑髮亮,皮膚白皙滑嫩,不愛哭,也不愛鬧,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特別招人稀罕。

  允芽兒雖然是女孩子,長得瘦小一些不說,還黑了一些,臉上還有小麻子,而且很愛說話,愛哭,吵吵鬧鬧的,四處瘋跑,雖然也是活潑可愛的,卻不如凌墨瞧著更招長輩們稀罕。

  只是凌墨雖然不愛吵鬧,但對於這“位份”之爭,卻從不肯讓允芽兒占先,總是以哥哥自居。

  他每和允芽兒爭吵,都要等允芽兒喊上十句八句“我是姐姐,我是姐姐”之後,才冷冷地,淡淡地,語音清晰地來上一句:“你是允二丫。”

  把允芽兒不是氣哭了,就是氣得撓他。只是凌墨多半都是躲過去了,只有一次,因是生病了躺在床上,被允芽兒撲在身上,狠狠地撓了一把。

  雖然僕婦們快速地把允芽兒抱走了,凌墨稚嫩的小臉蛋上還是被抓出了三道血痕。

  凌墨又氣又怕,疼得哇哇大哭。在那之前,凌墨可是連頭髮絲都沒被碰掉過呢。

  凌墨覺得被女孩子撓了可真疼啊。這種疼痛一直是凌墨最懼怕的疼痛,直到他遇到雲軒。

  遇到雲軒之後,凌墨才真正地知道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疼痛,比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撓了,可怕得多了。

  所以凌墨不由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果真是自己童年陰影太深嗎?聽了允二丫兒說要撓自己,就嚇得站起來了。

  不過,所謂女大十八變,這話可真是一點兒不假,如今的允丫兒哪還是小時候那個愛嗷嗷尖叫的滿臉麻子的小丫頭,簡直是出落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了。

  其實允丫兒不僅是模樣俊美,身材就更是火辣,腰身纖細,腿卻修長,再加上那鼓囊囊的胸脯和挺翹翹的臀,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尤物了。

  “難怪後來看不見你,你倒是拜入我師伯門下了。”凌墨笑道。

  “那是當然了,姑舅將你送到天山學武功,我當然也要學武功,而且……”允丫兒得意地笑道:“如今我的師父是你師父的姐姐,我雖是與你同年,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師姐了。”

  凌墨不由蹙眉,覺得允丫兒這邏輯不通,卻又一時找不出辯駁她的話來了。

  “皇上招凌將軍內殿覲見。”恰在此時,一名公公出來傳話了,凌墨忙藉機開溜:“這種事情我們日後再談吧,我要先去見皇上了。”

  “等姐姐休假了就去丞相府看你。”允丫兒對凌墨揮手。

  內殿之上,子易正拿著一個蓋了蓋子的玉盅在等凌墨。子易已經沐浴過,髮髻微濕,換了淡黃色的長袍,很是俊逸。

  凌墨走過去,便嗅到一絲淡淡的甜香,目光落在那玉盅上,心裡立時就恍然了。

  子易的臉更紅了,將玉盅遞給凌墨:“這是送給先生療傷用的。”

  玉盅之內,裝的是靈辱。

  凌墨欠身:“是,凌墨先代丞相謝過皇上恩典。”

  子易的臉更紅了:“凌將軍,這是內殿之上,就不必再敘君臣之禮了。”

  “是。”凌墨依舊恭謹地欠身應道:“即便不敘君臣之禮,皇上也是凌墨之兄,凌墨也該恭敬皇上的。”

  子易聽了,不由眸中一亮。

  “這是丞相的吩咐,凌墨不敢違背。”凌墨依舊不曾抬頭。

  子易不由有些侷促,半響才道:“是我委屈了凌將軍。”

  凌墨淡淡一笑,抬頭看著子易道:“皇上陪伴丞相多年,與丞相早已琴瑟和鳴,凌墨自愧不及,自當依丞相之命,奉皇上為兄,並無委屈之意。”

  子易的目光落在凌墨眸中,子易終覺心中穩妥:“多謝凌將軍。”

  第164章

  凌墨回府,奉上子易特意送給雲軒療傷的“靈辱”。

  雲軒這半天已是能在軟榻上側坐著了。雖然後背和臀腿上的皮肉依舊是叫囂著的痛。

  雲軒真是又驚又喜,想不到子易這麼快便有靈辱泌出,一邊接了玉盅,一邊道:“這天下人,到底還是只有易兒對本相最好。”

  凌墨微微一笑。

  只是雲軒到底是捨不得將子易的這份心意浪費在皮、肉上,本想著自己喝了,待打開蓋子,聞了那甜香的氣息,忽然想起自己的寶貝閨女兒來。

  既然是靈辱,孩子喝了自然更好。雲軒吩咐風前進來,將這靈辱給金兒送過去。

  “寧兒少爺也有份嗎?”風前多嘴多舌地問。

  “他不必喝了。”雲軒揮手,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心之舉。

  凌墨給雲軒奉茶過來,雲軒端著茶,想子易想得出神,凌墨侍立一側,等了一會兒,看雲軒依舊端著茶在發呆,便提醒道:“丞相,茶要涼了。”

  雲軒醒悟過來,喝了一口茶,果真有些涼,便將茶頓在桌子上,訓斥凌墨道:“既然知道茶涼了,還不去填了新茶過來。”

  “是。”凌墨走到桌邊,為雲軒換茶。

  雲軒依舊是氣惱,道:“沒有眼色的東西,便是天天教訓你,也不如易兒乖巧。”

  凌墨知道雲軒怕是想子易了,又不可得,才拿自己出氣,雖是不惱,卻也不願理他,只隨意應了個“是”字,將新茶奉給雲軒。

  雲軒就更是有火無處出,順手將那茶杯也扔了出去:“本相罵你一句,你就拿這麼燙的茶給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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