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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霞錦就是用這裡那些被金烏染上了各種絢爛顏色的天河水織就的。

  金烏跟朱鳥關係挺好,勉勉強強也能稱得上是同族,這也是為什麼如今霞錦只有朱鳥能做的原因。

  當年天被捅了個窟窿,天河原本穩定的流向驟然崩塌的時候,洶湧的河水一連壓垮了好幾重天外天,最高天那些沒有經過絲毫沉澱的渾濁河水帶著荒莽兇悍的氣息直接從源頭砸下來,落在這一重天外天裡,以至於那段時間的人類世界的天幕始終都是渾濁不堪的昏暗。

  “所以我腳下踩著的是天?”顧白低下頭,卻並沒有看到地面,而是一片透徹的藍。

  司逸明點了點頭,補充道:“以前的天,如今不是了。”

  顧白覺得玄幻的世界真的厲害得不行。

  他嘗試著走了兩步,始終沒辦法適應走在這一片通透的藍色上——跟人類景點裡的玻璃棧道什麼的完全不一樣,一眼看下去就是無盡的藍,視覺上讓人不太能抓到具體的落腳點,容易摔跤。

  “真好看。”顧白看著這一片極靜與極鬧對立的世界,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寫生的麒麟臂。

  司逸明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抬手按住了顧白的雙肩。

  “我只能把你送到這裡。”司逸明說道,“動作快點,別讓我擔心。”

  顧白微微一怔,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在司逸明的注視下,無比乖巧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鏈子首飾掛上,十個手指都戴上了戒指,每個手指還不止一個,乾脆利落的拋棄掉了審美,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飾品法寶展示架。

  連從內到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用來防禦的。

  司逸明看著渾身花花綠綠寶光閃閃的顧白,有點控制不住的想笑。

  顧白最後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司南,一抬頭就看到司逸明一臉想笑的樣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形象肯定特別傻。

  顧白鼓著臉看著他對象:“司先生……”

  司先生迅速收起了笑意,板著臉輕咳了一聲:“再往上一層就是以前的仙人居所了,打從建木塌了之後就找不到上去的方式,似乎是補天的時候也順手被女媧封住了,所以誰都不知道上邊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十有八九是死透了的。”

  傳說都是說仙人已經集體涼涼成盒了,畢竟當年那些沒能回歸天上的仙人一個接一個的隕落,手裡有友人或者師門人神魂記錄的,當年也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一個接一個的變得暗淡無光。

  地下的仙人艱難的苟到了靈氣大退的時代,最終還是涼了,天上的有記錄的,基本上都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已經隕落。

  但誰也說不好上邊到底如何,是不是已經死光了,反正這麼多年了,上面的下不來,下面的也上不去。

  司逸明越想越覺得不安,搭在顧白肩上的手有點控制不住的用力。

  他突然就不想讓顧白去了。

  顧白被他扣得有點疼,仰頭瞅著司逸明,認真道:“司先生,我不會有事的,白澤說我是個幹大事的……的石頭。”

  司逸明沉默好一會兒,艱難的鬆開了手,看著顧白渾身掛著的亮閃閃的花花綠綠,深吸口氣:“自己小心。”

  顧白點了點頭,動一下身上就叮鈴哐啷的響,一邊響著一邊從手繩里拖出了一個玉葫蘆,餵了點靈氣進去,然後叮鈴哐啷的爬上了葫蘆,又轉頭叮鈴哐啷的衝著司逸明揮了揮手。

  司先生看著他的小對象,深吸口氣,整了整自己身上早上出門瞎掏的白T恤。

  這T恤上前邊畫著個柯基腦袋,後邊畫著個柯基屁屁,一看就是顧白摸魚時候的成果。

  司先生擺了擺手:“行了,早去早回,我在這兒……”

  顧白難得的打斷了司逸明的話,帶著些許強硬的意味:“阿黃還等著餵呢。”

  司先生挑了挑眉:“行,我回去等你。”

  顧白一下子笑了起來,再叮鈴哐啷的揮了揮手,低頭看了一眼手上閃爍著光芒的司南:“那我走啦?”

  司逸明點點頭。

  顧白抿了抿唇,做了個深呼吸,然後驅使著葫蘆“哧溜”一下跑沒了影。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在上下都是蔚藍點綴著白色的蒼穹之上,一頭身披鱗甲的巨獸正安靜的坐在那裡。

  首尾似龍,馬身,麟腳,形似虎豹,身披鱗甲似金似玉,渾身威猛的軍勢收斂得乾乾淨淨,安安靜靜的端坐在那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離去的人看過來的視線,他身後的龍尾輕輕甩了甩算作是招呼。

  顧白有些怔愣的看著司先生巨大的原型,大約猜到了司先生的心思。

  估計是擔心他突然回頭卻找不到他吧。

  顧白有一瞬間的慌亂無措,他感覺自己心裡熱得像個蒸籠,忍不住抬手搓了搓滾燙滾燙的臉,又帶起了一片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響。

  司逸明看著顧白終於離開他目之所及的範圍。

  巨獸打了個哈欠,慢騰騰的趴了下來。

  狗子和白澤就交給謝致餵吧。

  司先生賊光棍的甩了甩尾巴。

  傻逼才回去等。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珠光寶氣,富貴啊!

  司逸明:對對對,富貴富貴。

  第131章 建木幼苗。

  葫蘆很大, 坐在上邊也不會因為葫蘆的形狀硌屁股。

  坐在上邊基本上是感覺不到弧度的, 甚至還感覺屁股底下軟軟的, 就像是懶人沙發。

  顧白在這一片完全沒有障礙物的空間裡橫衝直撞,身體力行的證明了一番無證駕駛的危險性之後, 手上的司南終於慢吞吞的開始有了點旋轉的動靜。

  袖珍的小勺柄開始旋轉了,意味著該到達目的地了。

  這是來之前白澤給他調整過的。

  在司南開始劇烈的滴溜溜的轉成了一個小風扇的時候,顧白把手裡巴掌大的司南收了起來, 仰頭看看依舊看不見盡頭的上方蒼穹,猶豫了一下,從手繩里摸出了好幾塊深紫色的玉石, 挨個捏爆了。

  淺淡的紫色光點轟然炸開,細細密密的覆蓋在顧白周身, 然後逐漸暗淡了下去。

  顧白抬起手, 隨著一連串的碰撞的聲響, 遮住了自己頭頂,趴在玉葫蘆上, 深吸口氣, 咬牙撞了上去。

  跟司先生所說的,要頭鐵撞破一個厚而堅硬的屏障才能到達上一層的說法不太一樣。

  捏爆了好幾個防禦符篆的顧白感覺自己只是輕輕的撞破了一層類似水幕的東西, 衝擊力是有的, 但並沒有被撞疼。

  顧白愣了愣, 剛準備坐起身來,就感覺葫蘆像是被誰從屁股後邊踢了一腳,連人帶葫蘆不受控制的轉了無數個圈, 然後“嘩啦”一聲,破開了水面,重重的砸在地上。

  大半個葫蘆砸進了地里,看起來沉重極了,顧白手腕上的腕錶作為唯一一樣不是法寶的東西也被震壞了。

  這可比過山車什麼的刺激多了,顧白從葫蘆上爬起來,坐在上邊晃著發暈的腦袋,周身還帶著點水汽,但卻並沒有沾上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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