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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璽也只是在傳說中聽過聞鈴的大名,今日一見,感覺頗為玄妙。這鈴鐺入手極其輕盈,如鴻毛般,若非拿天蠶絲編就的鈴索串著,恐怕早就被風吹走了。聞鈴又被叫做「破陣鈴」,平日裡喑默不鳴,在陣法中則如魚得水,是克制一切陣法的利器。殷璽以為這種寶器已經失傳了,沒想到青黛隨時就拿了出來。

  她話里的真情切意,饒是殷璽一向冷靜自持,也忍不住動容。

  -

  與青黛辭別後,憑藉著黑魚的隔空指引,殷璽順利來到鮫人海境。

  剛剛踏入陣門,頓時如墜冰窟,寒風惻惻,吹得骨頭生疼。殷璽將功法運行了一周天才將這陣刺骨寒意驅散。

  腳下是一塊巨大的浮冰,四周都是冰崖,崖壁奇形怪狀,多是尖銳的冰石。

  浮冰之下的水面平靜無波。

  ……

  溫露重站在殿中,面前浮空著一隻星盤。

  正西方位的星星已經被點亮成紅色。

  之前已從黑魚處得知殷璽到來的消息,此時見到驚門方位亮起,溫露重不慌不忙手執白玉,並指如疾風,揮去一片雲雨,落在星盤中。

  「聞君磨劍三年,請來一試鋒芒。」

  -

  殷璽正攀著冰崖,系在手腕的聞鈴驀地叮噹作響,似乎嗅到了陣法中不尋常的變化。然而此刻,這冰崖才爬到一半,殷璽恰恰出於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無論是繼續往上還是往下滑都已經來不及了,崖壁噼里啪啦開始剝落。冰片如碎石,重重掉落,砸進水中。

  一開始踩著的那塊巨大浮冰開始融化,露出里包裹在冰層下面的刀光冰刃,刀光一出,巨大的浮冰便如破碎的鏡子般片片炸裂沉入水底,冒不起一個泡。

  若是殷璽還站在原來那裡,難免要被其中的肅殺金氣所傷。只是冰崖這邊也不好過,整個山崖仿佛正在蛻殼,聲聲脆響,漸漸露出本來面目。

  竟是一柄巨大的金色長劍,劍尖沖天。

  殷璽已無處落腳,攤開手心裡的劍丸,劍丸感知意念,倏忽化作一道劍光鑄就的長橋,懸在腳下。殷璽腳踏長橋,險險避過砸落的冰石,控制長橋變幻身形,化為一柄窄長如線的小劍,穿梭在掉落的碎石沙礫之間。

  緊接著身後就飛來數道劍光,不,不是劍光,是風。強大的金氣把周圍的風聲都化作了劍氣利刃。

  同時金劍山這個龐然大物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殷璽奔來。

  聞鈴無風自動,緩緩升到半空中,奏起金戈之音與風聲相抗,二者相擊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殷璽全力催動劍丸,將金劍山拉開一段距離,一邊仔細觀察四周,回想青黛說的陣旗方位。

  ……

  御書房內,溫星渚瞧著來往的信件走神。

  自從那日給魔宮回了信,便再也沒有收到回復。他心裡不禁有些微妙,既得意對方終於被自己痛罵得啞口無言了,又有一些奇怪的失落。

  轉頭見窗外後殿的方向亮起了一束白光,那是有人入陣的信號。他頓時來了精神,撂下奏章不顧也要去湊個熱鬧,「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來闖鮫人族的鎮海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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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璽馭著劍丸,東躲西避將這陣里轉了個遍,也沒見著陣旗,頓覺頭疼。忽然看見浮冰沉沒的水底之下似乎有幾道詭異的光,還沒等他靠近,水中就出來甩出來數把冰刀,被閃出來聞鈴擋了一下,正擦著袖口斜斜飛過。

  原來利用障眼法設置的陷阱。

  此時,死咬著殷璽不放的金劍山也悄然臨近了,整個水域都籠罩在它巨大的陰影之下。殷璽正準備逃,忽然心裡一動。陣旗會不會藏在這座金劍山中呢?

  一直以來自己只顧著躲避,反倒沒有好好查看,唯一漏掉的地方,就是這金劍山了。他一開始選擇攀這座山峰,也是因為聞鈴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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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闖陣的只有一個人?」

  溫露重本來全神貫注地操縱金劍,冷不防旁邊的溫星渚突然出聲,一時間竟有些分神。

  ?!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鬼魅一般,絲毫沒有動靜。

  與此同時,殷璽終於看見了這個門戶的陣旗所在。

  一支白色的小旗倒插在金劍山的底端。四周繚繞霧蒙蒙的金氣,不細看還以為是雲霧。

  就趁著這點微弱的間隙,殷璽揮擲青鋒,一劍斬落。

  哪怕龐大的金劍山只消一剎那的工夫便要撞上來,此時也只能無奈地憑空化作虛影消散。對於時機的把握可謂精切到分毫。

  溫露重面前的星盤噼啪碎裂了一角。暗淡下去。

  隨著陣旗的斬落,他對驚門的感應變得微弱,鎮海大陣對他的束縛也似乎出現了一點兒鬆動的跡象。他正要繼續看星盤,旁邊的聲音又開始說話了。

  「哼,斬了驚門陣旗又如何,殺陣已開,不過是自尋死路。」走路不帶聲響的鮫人陛下溫星渚嘴上是一刻也消停不下來的,剛剛出言打斷了溫露重的注意力,現在眼見驚門被破,仍然悠閒看戲,一派指點江山的模樣。

  溫露重抬眸瞅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撇嘴不言。闖陣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反正陣法之內,自己說了算,溫星渚的手伸再長,也伸不到陣法里去,完全不需要理會。

  餘光掃到位於星盤東方的傷門已經亮起,抬手拂過璀璨的星盤界面,也不再留手,直接激發了陣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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