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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冰櫃被打開,拉著顧銘的手一緊,夏殘月和高天站在我們前面,半晌,夏殘月轉身看看顧銘說,“你去看看吧,果真是白色的。”

  我剛要上前,夏殘月卻一把攔住,“你別去了。”

  我身體一頓,自然知道她怕我看到那樣的情景受不了,搖了搖頭,跟著顧銘走上前,低頭看到安靜的躺著的高姨,冰冷的氣息混合著異樣的氣味襲來,四肢與身體分了開,切面整整齊齊,拼湊在一起,卻沒有縫合,頭顱也整齊的擺在上面,臉被從中間切開,眼睛緊閉上,是被別人合上的吧?嘴大張著,臨死前是在呼救嗎?左右臉頰一邊一朵盛開的玉簪,身體上也布滿了葉子和花莖,還有各種形態的玉簪花,只不過那花是被灼燒而成,焦黑的肉形成的花再也不是純白的顏色。所有切口的地方開始流出血水,即使躺在冰櫃裡,那血水卻不見凝結。如果遠遠看去,大概只是一堆焦肉吧。

  眼前一黑,一雙手捂上了我的眼睛,顧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看了。”

  身體顫抖著,臉上全濕了。

  走到高天的辦公室,顧銘輕輕拍著我的背,我腦子裡卻全是那奇怪的燒傷,心堵得難受得要死。

  “我們無法解釋,零下20度還能流出血水。”高天嘆了口氣。

  “是唳氣。”顧銘說道,“唳氣淡時是淺白色,濃了是紫色,若那鬼怪強大到一定程度,身上的唳氣卻可以由紫色化成純白,高姨身上的唳氣就是純白的,所以兇手不簡單。唳氣極寒,她死時,所有切口和血管被唳氣包圍,血被封住,雖然置身冰櫃中,但那溫度與唳氣相比卻是很高的,如今唳氣漸去,被凍僵的血猶如置身溫水裡的冰塊,所以開始融化。”

  高天皺著眉頭仔細的聽著,思索良久,然後又問道,“你們可以招魂嗎?”

  “你是想找到高姨的魂吧,”夏殘月接口道,“被唳氣所傷的人死後不能自己去投胎,自然變成鬼魂,可我們……卻找不到她的魂。”

  我一愣,抬頭看著他們問,“為什麼?”

  夏殘月和顧銘同時搖頭,顧銘說,“一得知高姨出事,我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可試了好多次卻不行,所以,她的魂不是被滅了,就是被人刻意困了起來。”

  “那怎麼辦?”我問。

  顧銘轉頭看著高天,說道,“我想去二狗山莊看看。”

  高天頓了一下,搖頭拒絕,“不行,那可是犯罪現場,我們的人守在那裡查看是否有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你們不能進入。”

  我聽著他的話,心想這人果然是個老古板,如果他都這樣死板的破案,怎麼當上局長的?屍體都看了,看看現場又怎麼了,我們又不是兇手。

  “我就是怕你們的人把那點蛛絲馬跡也弄沒了。”顧銘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高天眉頭皺的更緊了,夏殘月順勢說著,“是啊,有些東西常人是看不到的,如果不小心弄亂了,更不好破案了對不對?我們就去看看,用幻影大法也看不真切,也幫不了忙,大家都想讓這事情早點水落石出不是嗎?”

  高天點了支煙,抽了兩口,終於點點頭,“我會讓他們別亂動,明天清晨再去,現在人多,影響不好。”

  我無奈的悄悄嘆了口氣,超級老古板,夏殘月抽什麼風看上這個人……

  中午高天因為工作很晚才結束,夏殘月說要等他吃飯,我和顧銘就早早回月色。顧銘親自下廚做了好多菜,我卻沒什麼胃口,拿著筷子挑了根油麥一點點嚼著。

  “多吃點。”

  “會胖。”

  “早就很胖了。”

  “沒胃口。”

  “你……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挺好吃的。”

  “那就是做的沒鄧飛好吃是不是?”

  “恩?”

  “為什麼他做飯你就吃那麼多,我做飯你就沒胃口?”

  “真是天外飛醋。”

  “……”

  “……”

  “不鬧了,多吃點,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高姨的事早晚會解決的,倒是你可別把胃又弄壞了,我聽小畢說你總是不規律吃飯,然後胃就疼……”

  下午上網讓鄧飛把我查的那些資料給我傳過來,論文的事不能忘了。鄧飛問我這幾天是不是不回來了,我說是,明天還要去二狗山莊,問他要不要來月色和我們一起去。鄧飛語氣冰冷的說,“不用,我自己開車去。”

  我覺得他心情不好,大概也是因為高姨的事吧。

  晚上,顧銘從外面回來,丟給我一個新手機,“這幾天太忙,下午才有時間去買,你用這個,省得大家都找不到你,還有,你媽給我打電話問你這幾天怎麼樣,我說你能吃能睡。你給阿姨回個電話。”

  我笑笑,外面的雨什麼時候停……

  05年4月23日 雨依舊沒停

  凌晨3點起床去二狗山莊,高天開車,5點到達。

  記得每次來這裡,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高姨的笑臉,可如今……

  嘆了口氣往裡走,夏殘月和顧銘卻在大門外停下了腳步,兩人看著大門各自掐指,然後互相點頭,分別朝門兩側走去,下一秒手裡多了三張符,右手一翻,那符便嗖的一下鑽進地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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