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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不用休沐,早在上次調查賢王離營之事時,臣心裡就做好了準備,若臣父親……臣定當守護皇上,不會徇私枉法!請皇上相信臣!」常武低頭說著。
李玄寧看了眼他,說道:「行了,朕相信你,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給朕起來,又沒有外人,跪來跪去的累不累,朕又沒有責罰你們。」
這件事太大了,李玄寧需要消化一下,他扭頭看了看一語不發的王元寶,發現王元寶正低著頭,也看不出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玄寧起身走到王元寶身旁,蹲下身輕輕說道:「二郎,你先去側室休息一下,好嗎?」
王元寶抬起頭,看著李玄寧,雙眼紅紅的點了點頭,扭身走進了側室。
李玄寧返了回來,朝著李玄安說:「繼續說正事,玄安,你為何去凌山?」
「皇兄,鬼魅迷影可是一直跟著我啊,我當然也悄悄探了探,然後就發現你有個夜行者,就是這麼回事。」李玄安說。
李玄寧看了一眼李玄安,頓了一下,又長長呼了口氣轉而朝著常武說道:「阿武,你先出去吧。朕同賢王敘敘舊。」
「是,臣先告退了!」常武心事重重,見皇上趕人,也鬆了口氣,慢慢退出了殿外。
「皇兄,阿武心裡放不住事,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曾經……,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李玄安說。
「嗯,讓他自己思慮清楚。玄安,常青動了朕的人,怕是要有大動作了。只是朕有一事沒想通……」李玄寧思索著常青去見太后的事,無論怎麼也想不通。
如果常青是和德妃聯手,可是玄策已死,德妃已瘋,常青又沒有找玄安。說不通。如果常青現在找太后,是和太后聯手?
李玄寧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但是,更說不通啊……太后可是自己的母親啊!
「什麼事想不通?」
李玄安的聲音響起,李玄寧看了看他問道: 「玄安,今日既然朕已知道了這事情經過,那朕就要問你,現在是繼續做你的安辰,還是回來做這賢王,你自己思量。」
李玄安苦笑:「皇兄,如今還有選擇嗎?我本就是因為對皇兄心懷愧疚,才不願回來。」說完李玄安又退了一步,嚴肅的朝著李玄寧行大禮說道:「日後臣弟便是皇兄的左膀右臂,臣弟定做好這個賢王。只是臣弟的母妃……」
「太妃已皈依佛門,又時常神志不清,你若有意,擇日將她接走也可。」 李玄寧說。
「謝皇兄。」李玄安說。
「嗯……嗯,朕果然是那個神仙哥哥嗎?一點記憶都沒有,失魂丹這麼神奇?」李玄寧突然皺著眉頭問著。
李玄安愣了一下,有點佩服自己皇兄的腦迴路,長又長的。「皇兄,我走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走之前一直是皇兄照顧他,那個銀面具也不知道哪裡搞來的,天天裝神弄鬼的帶著。」
「這藥,有何治療方法嗎?」李玄寧又問。
「這個,應是沒有。當時他們說永遠不會記起。臣弟也在遊歷時問過一些神醫,都說無藥可解。」李玄安說。
李玄寧想到曾經居然與二郎有過這樣一段奇異的相處時光,心裡如同塞了棉花一樣,又漲又滿又軟,反正是起了無數粉紅泡泡。
如果能想起來,就能知道七年前的二郎是什麼樣子,自己當時又怎麼會不捨得丟下他,那些日子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不過就算永遠記不起來,也是無妨的,因為不管記得不記得,他都是他命定之人!
李玄寧心裡想著事情,突然輕聲說道:「你要不先回永安宮洗漱一番?其他事晚上再議吧,朕得想一想,而且,你太臭了,回去吧。」
李玄安:……(還不是因為你讓我住天牢!)
待殿內只剩李玄寧一個人的時候,他才嘆了口氣,有些忐忑地朝側室走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元寶,自己就是神仙哥哥這件事確實是好事,自己也很驚喜,但是,二郎大哥是因自己而死這件事,卻是……
怕是二郎要恨朕。
李玄寧終究是推開了側室的門,一眼就看見雙眼通紅的王元寶……
他一臉愁雲,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怎麼哄?於是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
王元寶感受到李玄寧溫熱的胸膛,眨了眨眼睛,也伸手貼在了李玄寧背上。
「朕……朕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朕……連累了你和你大哥……」李玄寧有些內疚,結結巴巴地說。
「原來是你,原來你就是他,他就是你。」王元寶說。
像是心中無數次懷疑的事情終於被確認似得,王元寶此刻的心情竟是十分的平靜,仿佛本就該是如此,就是他,一直都是他,每個人都在否認,每個跡象都在否認,但自己的內心早已清楚,就是他!
原本就是同一個人,這是何等幸福的事,上蒼終是有情!
「不必自責,也不必內疚,當年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你救了我,這是真的。」王元寶說。
「二郎,朕可能……永遠也想不起來了,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朕一點都記不起來。」李玄寧有些失落,丟失了這麼重要的記憶,平白讓二郎等了這麼多年。
「沒關係,是你就好,忘了就忘了,日子還長。」王元寶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