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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風眉頭緊蹙,不住頷首,“請問我昨天命人送來的地圖在哪裡?”

  小段二話不說,抬腿就走,玉風連忙跟上,兩人走到書房,小段想起那晚的激情,心頭一熱,腳步頓了頓,玉風連忙收腳,剛想開口詢問,小段已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玉風從一堆書籍里找出地圖,指著黑水上游的巴山城道:“前朝已派人在此勘測,巴山城是進入黑水上游蜀州的要道,自古以來,蜀州百姓要出山都要先到巴城,然後沿著巴山山脈的崇山峻岭穿行,到達中游的銅城坐船去各地。我派去的蜀州刺史日夜兼程,竟花了一個半月才到底巴城,其他普通百姓的辛苦可想而知,所以,要修橋,我想就從此處修起!”

  小段沉吟半晌,也不答話,只高高拱手,玉風二話不說,拱手高舉,鄭重道:“拜託了!”

  兩人坐定,按照地圖上的標記,一處處地方分析討論,黑水中游多木材,可以用木構橋樑,白水流域則應多用石材,玉風看到桌上的圖解,微微一笑,“這肯定是那懶鬼昨天的成績,連字都不肯多寫一個,真拿他沒辦法!”

  他想起他在自己身邊隨侍那些日子,整天吃喝打混,縮在龍椅上睡大覺,把些小宮女宦官騙得團團轉不說,連幾個嬪妃都拿他當寶,趁他不注意,爭先恐後給他送好吃好喝的,把個小鬼嬌慣得越來越挑食,氣得他一到吃飯就恨不得掐死他。

  想起他要夜明珠的用途,他怒火又起,要不是小段提醒,他還真一時心軟把寶貝給了他。他早就知道這小傢伙是孩子心性,要把這寶貝交到他手裡糟蹋,只怕新唐王朝的祖宗全都能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看樣子以後再不能對他心軟,這小傢伙給他點顏色就能開染坊,就差沒騎到他頭上撒尿了。

  小段見他看著那圖解突然沉默下來,臉色忽晴忽陰,一瞬間又換成滿臉柔情,心頭酸痛,倒也不去戳破,書房靜得只剩下翻書的沙沙聲和沉重的呼吸聲,良久,玉風抬頭,用力把嘴角彎出一個弧度,“恭喜你們,我要親自為你們主婚!只是,男子成親不合禮制,為我朝繁榮計,不能大肆宣揚,只能委屈你們兩個了!”

  小段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沒想到這年輕君王有如此胸襟,他只覺得心中所有的鬱結都煙消雲散,長身而起,掀衣跪倒,朗聲道:“皇上,段某當全力以赴,為新唐百姓排憂解難,為子孫後世造福!”

  玉風慌忙把他扶起,呵呵笑道:“還請不要責怪我出此下策才是!”

  小段赧然道:“不敢不敢,請皇上在府上喝杯薄酒如何,段某跟皇上邊喝邊詳談!”

  “求之不得!”玉風仰天大笑,拉著他起來,疾步走出書房。

  小院中很快布置好桌椅,玉風命人從宮中拿來天上人間,兩人想對而坐,邊喝邊聊,敞開胸懷後,兩人才發覺如此投契,小段從小受的是君王的教育,自然雄韜大略,虛懷若谷,只不過和小包生活在一起後,看清了帝王之家的虛偽,寧可做個平凡人,和小包相知相愛,攜手一生。

  除開建橋事宜,兩人天文地理無所不談,很快,拿來的兩大壺酒全喝得底朝天,玉風嘖嘖稱嘆,沒想到小段還有如此驚人的酒量,立刻命人搬一壇來,小段也無二話,酒來了照喝不誤,菜已經換過第三次時,太陽已落山,沉沉夜幕鋪天蓋地而來,玉風多年來第一次喝得如此盡興,竟不肯搬進屋中,叫人在古槐和屋檐下掛上許多燈籠,把個小院弄得如白晝一般。

  換過第四次菜後,兩人都已微醺,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小包歪歪斜斜打著呵欠出來,看到對面的兩人,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你們比武誰贏了?”

  兩人面面相覷,在一旁伺候的羅三連忙開口,“寶寶,快吃點東西吧!”

  老顧連忙去端早已熬好的燕窩粥,小段把他抱過來,他大病初癒,渾身都提不起勁,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兩人臉上都長出花來。

  兩人自然知道他肯定想的不是什麼好事,小段練習久了,知道他沉不住氣,呆會自然會說,玉風可沒這個定力,在他打量第十遍的時候,擰著眉道:“你老看我們做什麼?”

  “奇怪,”小包喃喃自語,“你們都沒受傷,那到底是誰贏了,難道你們都受了很重的內傷,在這裡不動聲色地運功醫治?”

  只聽“咚咚”兩聲悶響,小包雪後又逢霜,被兩雙筷子狠狠敲到腦門上。

  五天後的早晨,小包帶著一大堆圖解進宮了,同時進宮的,還有一身錦衣,神情喜氣洋洋的小段。

  玉風便衣相迎,親自把兩人引至御書房,賓主就座後,小包獻寶似地把圖解拿出來,又拿出新唐地圖,比著玉風標記出的幾處一一對應著敘述,“皇上,你看這裡,巴山城與對面的萬城雖只有黑水之隔,但巴山地勢險峻,水流湍急,修橋似乎不太可能,但聽聞巴山有懸棺之說,如果派人在兩岸岩壁上開鑿出洞眼,以巨木作墩,形成支撐,再在岸邊分別建造堡壘,以堅固的堡壘為據,一層層向中間疊加木頭,如果還不行,中間就鋪上受力小的竹纜,這樣肯定能行的!”

  他滿臉興奮,微微揚著下巴,得意地看著兩人,似乎在等待表揚的孩童。兩人同時出手,把目標定向他的頭,一人中途轉向,拍拍他的肩膀。

  拍他肩膀的玉風沉吟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能兒戲,你把圖一一繪出,不要偷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你的鬼畫符。你標清楚所有細節,等工匠來了我們再一起商談具體的方案,甄選出最合適的。到時候你要以大局為重,不能隨心所欲,靠天馬行空的想像是不能成事的!”

  小包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小段嘿嘿直笑,“別灰心,你的想法還是可行的,我們回家慢慢研究好不好?”

  小包翻翻白眼,懨懨地趴在案几上,兩人也不管他,小段開始向玉風講解《南國橋樑錄》的內容。小包頓覺被人冷落,又見兩人的頭湊在一起,你說我笑,親密無間,心頭酸溜溜的,突然一拍案幾,大喝一聲,“媳婦,我腰痛!”

  原來,自從小包大病一場,小段再不敢亂來,沒想到小色鬼這些天身體養得太好,慾火憋不住了,昨天晚上發了瘋,死氣白賴地爬到他身上,把他吃了個骨頭渣都不剩。誰知他樂極生悲,動作太猛,把自己腰給閃了,害得小段按摩了一夜才好,小段被他氣得無話可說,憋了一早上沒理他。

  看著小段陰晴不定的臉色,玉風不動聲色,暗想,不知現在笑場的話結果會如何,不過想歸想,為了某人的臉面考慮,他只咳了兩聲,對臉色憋得通紅的羅三道:“快去請御醫!”

  小段瓮聲瓮氣道:“不用了!”把手往那邊一伸,“過來一起聽!”

  小包的腰當然也不痛了,笑眯眯地一蹦三尺高,兩下就跳到他懷裡,玉關當然聰明地不出聲,繼續一本正經聽小段解釋。

  許久,小段把書交到玉風手裡,趁著他轉身放好,湊在小包耳邊惡狠狠道:“不准叫我媳婦,小心我殺了你!”

  小包縮縮脖子,笑得無比燦爛,“你難道忘了,你已經是我名正言順的……”

  小段氣得兩眼發黑,兩根手指已招呼到他細細的脖子。

  中午玉風留他們在皇宮用膳,宴席仍擺在太和宮,小包今天吃飯的速度非同尋常,也沒有嚷著要酒喝,一吃完就嘴巴一抹,眼中亮光閃閃,滴溜溜地到處亂瞟。小段和玉風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很是痛快,漸漸地,小包臉上開始出現百無聊賴的神色,起來把手抄在後面東看看西瞧瞧,趁著兩人乾杯的功夫,一溜煙進了裡面。

  玉風生怕他又興風作浪,示意羅三跟去瞧瞧,羅三剛進去沒一會,從裡屋傳來一他的大叫,“我的小祖宗,你下來吧,那個東西你挖不下來的!

  兩人交換一個眼色,同時飛了進去,小包正爬在龍床頂上,手腳並用抱著那顆碩大的夜明珠,拔蘿蔔一般吭哧吭哧使著勁,小臉已經憋得通紅。羅三一見兩人,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拜道:“皇上,我一來這小傢伙就在上面,死活不肯下來……”

  “寶寶,快來幫忙,這是皇上賞我的!你快把劍拿來,皇上這麼好,你乾脆也劈給他看!”小包這會用了真本事,額頭已經涔涔冒著汗。

  還笑我,看你怎麼收場!小段好整以暇地環抱著雙臂看戲,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

  玉風臉色突然變得通紅,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手裡多了根樹枝,狠狠盯了小段一眼,小段微微一笑,對著龍床那方比出一個請的姿勢,玉風身形一變,已直撲上去,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下來,掄起樹枝劈頭蓋臉地打,“這個是鎮國之寶,你竟敢拿去用劍劈,還敢劈給我看……你纏了三天,我才捨得給你那個玉如意,那是我母親的遺物,你懂不懂,你竟敢隨手給了侍衛……陳太醫的鬍子留了幾十年,每天用油保養,梳得一絲不苟,你竟一手就拔了一半,又隨便給了個侍衛……小皇子得罪你了嗎,你搶他的糖果去餵馬,還把他臉上畫得跟花貓一樣,洗脫了層皮才洗掉……德妃的衣服是你能穿的嗎,你竟敢穿成她的樣子假裝去上吊,搞得宮裡人仰馬翻……我忍了你很久了,不要以為我捨不得打你,我不給你個教訓你還真敢爬到我頭頂上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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