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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

  江仲遠撓撓頭,道:「這是您當年潛逃偷藏的私房錢,這不您後來一直跟著侯爺,這筆錢也沒處花麼。」

  安戈臉上飛了幾絲窘色,「噢,還有這事,我都忘了。」

  江仲遠又道:「這無論怎麼說,是侯夫人您的積蓄,如今您路上需要盤纏,也正好物歸原主了。」

  安戈沒有立即接過箱子,反而調笑著問:「你們怎知我要趕路,還提前幫我準備好了盤纏?十幾天前,你還在華泱,不知道我要帶猴哥走吧?」

  果然,江仲遠耳根一紅,「那,那自然是雲舒他心思縝密,預想到這一層了。要是侯夫人你們不趕路,這箱子我也就原封不動帶回去了。」

  說完,還美滋滋地補充了一句:「雲舒他就是聰明,什麼都想得到。」

  安戈瞧著他那痴漢樣,八尺高的漢子嬌羞得跟小姑娘似的,心裡一陣不適,火速拿過箱子,「得,你也快跟雲舒君回去罷,現在大王可是器重你們得很,當心回去晚了降罪。」

  江仲遠樂呵呵點頭,「好嘞!嘿嘿嘿!」

  雲舒君在他旁邊揉了揉肉酸痛的腦仁,嘆氣:

  「侯夫人,您莫與這傻子說太多。此行甚遠,侯爺又還未甦醒,路上斷要多加小心。有急事還請傳信到華泱,我和阿遠隨時候命。」

  安戈心中一暖——還是雲舒君說話中聽,不是一個勁的賣弄恩愛。

  於是上前抱了故人一下,「保重!」

  思及江仲遠那大塊頭說不定吃醋鬧脾氣,也順帶著抱了他一下,卻沒說保重,只心疼雲舒君整日對著這傻子費心費力,於是囑咐了一句:

  「好好照顧雲舒君。」

  然後,不到眨眼的時間,江仲遠又開始嬌羞著撓頭,樂呵呵傻笑,「嘿嘿好啊!」

  安戈的嘴角一抽,頓時為方才不懂事的行徑懺悔。

  朝霞映了半邊天,紅彤彤的一片,橙紅的暖光鋪在線條優緩的山脈,似徐徐悠揚的歌謠,傳遍這片世外幽境。

  一個月之後,容國東部的一座小村落里,新蓋了一套屋子。

  那屋子簡樸又別致,路過的人都要往裡面瞧兩眼。人們常在院子裡看到一個喜笑顏開的男人忙活,那男人生得很俊,星目濃眉,瞧上去不到二十。逢人便笑,見到他,再大的煩擾瞬間也沒了。

  村裡的媒婆見他好看,三天兩頭便登門說親,奈何人家已有家室,且沒有納妾的打算。

  傳聞他的妻子身患重病,常年臥榻不起,男子便要一面幹活掙錢,一面照顧患病的妻子。

  所謂伉儷情深,說的便是此間情景罷。

  「咳咳!咳咳咳......」

  安戈將洗好的衣裳晾上繩索,被晚風吹得一涼,哆嗦了兩下,去廚房打了盆熱水洗臉。

  近日他染了風寒,嗓間咳嗽不止,吃了幾帖藥也不見好。

  待手腳都回了暖,他一面壓著咳嗽,一面給方羿按摩身子。

  寒針說,從前方羿在冰窖,不呼不吸,與死人無異,如今他雖未徹底甦醒,卻也能夠呼吸,手腳皆熱,便要每日餵他吃喝,幫他按摩手腳。否則肌理長期萎縮,待哪日醒來,便不能照常人那樣行動了。

  「猴哥,我......最近生病了......」

  安戈說話很輕,因為稍稍重些,喉嚨又會忍不住要咳嗽。

  「你不心疼心疼我麼?我病了,要你照顧我。」

  他偏著腦袋看方羿,就像守著花開的精靈。

  他對上方羿的眼睛,見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眸子裡的光亮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你說你都躺了這麼久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你再不醒的話,我可真就要答應那媒婆,娶個小娘子回來了哦。」

  沒等對方回應什麼,他又自己先否決了:

  「唉不行不行,世上還有誰比咱猴哥更好呢?還是別答應了,要明天那媒婆再來嘰嘰歪歪,我就拿掃帚轟她。」

  他一下子說急了,又咳嗽了好幾聲。撐著幫方羿按摩完,把人搬回床上躺好,才緩過勁去喝水。

  「你要是一直這麼躺著,我可怎麼辦呢?」

  「你知道我最喜歡熱鬧了,現在每天過這麼冷清,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說話,我心裡,憋得慌。」

  他縮進被窩裡,摟著方羿的脖子,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慢吞吞道:

  「從前你沒事就喜歡叫我,總是作弄我,叫我小夜叉。現在我在你面前一天蹦躂到晚,講好多好多笑話。」

  說著,他看了眼床邊一本幾百頁的笑話集冊,那是他這些年苦思冥想琢磨出來的,「我就等著你從冰窖出來,我把這些都講給你聽。但是我每天講那麼多,你卻不理我......」

  他說著說著,困意漸漸就漫上來了,席捲那對忽閃忽閃的眸子,將他們慢慢合上。

  安戈本就染了風寒,困起來真是招架不住。但他又怕將風寒傳給方羿,便還是強撐著困意起身,在方羿額上輕輕印了一吻,自己縮到床鋪的最裡面,貼著牆根,背對方羿。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安戈是被臉上的瘙癢弄醒的。

  他本在夢裡撿了只松鼠,那小東西的尾巴毛茸茸的,很是可愛。只是那東西淘氣,老是拿尾巴撥弄他的臉,他便一面罵著小兔崽子,一面伸手撓臉。

  只是風寒將他折騰得有些低燒,抬手的動作因此很是無力,軟綿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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