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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打仗,閒暇時候還要研究戰略和敵軍的作戰,帶到夜深人靜時候,他閉上眼就會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皇帝的模樣,幾次他都夢見自己蜷縮在人懷裡,仿佛伸手就能抱住他的脖子,醒來卻發現趴在他旁邊呼呼大睡的是琥珀。

  戰事吃緊,南烈老奸巨猾,似乎很熟悉翟湮寂的用兵之道,他不免產生了懷疑,開始他以為是軍中除了叛徒,但是當初戚沐傾答應他出征後,這些兵都是逐一審核的,大多都是翟丞相手下的翟家軍,對翟湮寂的忠誠程度不亞於對皇帝,他查了幾次也沒有問題,一時間也拿不定到底為何。

  待到二月時候,南烈寒冷的厲害,將士們苦不堪言,翟湮寂打掉了南烈的幾隻嫡系軍隊,決定帶著翟家軍直接攻往南烈的皇城。

  對方遲遲不談判,他也覺出了蹊蹺,也怕南烈的皇城是個圈套,要把他們來個瓮中捉鱉。可是再這麼拖下去,隊伍真的要拖垮在南烈,他實在忍不下去。翟湮寂和夏涌銘夜間談論戰略部署:“南烈城池少說也有三丈,若是我們用飛梯攻城,會非常非常困難。一旦攻城時,南烈官兵在上,用刀砍斷梯子,戰士摔下去必死無疑。就算僥倖爬到了頂部,上面的人在城牆上放箭或者刺槍,雲梯上連盾牌都用不了,實在是太艱難。”

  夏涌銘說:“不然我們再耗著,我還不信了,他們能存多少糧食,還能躲一年不成?到時候咱們包抄阻斷,餓死他們!”

  翟湮寂嘆息:“話雖如此,到時候怕是戚永琛和元都的兵將也跟著一起餓死了。況且南烈一直拖延戰術,皇城又大,裡面萬一自給自足,我們難道一直跟他們耗著?天這麼冷,將士受不了的。況且這麼久都沒有回家,他們心中不好受。”

  夏涌銘忍不住調笑一句:“這話倒也是,這轉眼已經小半年過去了,要真是再耗費個一兩年,這見不到皇帝,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跟翟湮寂已經是過命的兄弟,夏涌銘性格爽朗,又喜歡開玩笑,有他在的地方總是熱鬧,翟湮寂也能明白為何皇帝欣賞他,他確實很有感染力,在軍中也是個活躍分子。翟湮寂跟他相處久了,也漸漸放開了些,聽聞他的戲謔,翟湮寂忍不住伸手就將他的脖子勒住,倆人打鬧笑成一團。夏涌銘抵不過翟湮寂的氣力,被他壓在身下,笑嚷著:“皇后饒命”。正鬧得開心,琥珀用腦袋掀開門帘子,進來,瞧見這一幕,跺著蹄子就衝過來,鼻子裡噴著氣,大腦袋一拱,便把人擠開,然後站在翟湮寂身前,衝著夏涌銘齜牙咧嘴。夏涌銘點著它的腦袋:“這個畜生,還挺護主。”

  琥珀氣不過張嘴要咬人,夏涌銘連忙躲開了,翟湮寂淺笑,伸手撫摸琥珀額頭上黑曜石一般的利角,這東西比最堅硬的鐵銅還要結實,倒不失是個好兵器的坯子,算是麒麟身上最為珍貴的部分,這半年來,琥珀一直跟在他身邊,戰場上它英勇善戰,兇狠粗獷,倒也不愧對元都神獸的稱號。平日裡它喜歡黏在翟湮寂身邊,像個年幼的稚兒,賴在他身邊撒嬌。

  翟湮寂摸它的額頭,它眯著眼睛哼唧兩聲,然後撲啦地躺在地上,翻起雪白的肚皮。

  它全身的鱗片好似鎧甲,唯有肚皮這一塊軟綿綿,這樣以弱點示人,便是最大的信任了,翟湮寂淺笑著摸摸它的白肚皮,它眯著眼睛嗚咽了幾聲。

  經過精密的戰略部署和包抄,南烈城池已經被他們隔絕多日,翟湮寂和夏涌銘決定分別帶人包抄皇城,不給這些人轉移戚永琛的可乘之機,儘管如此,攻城為下,況且是南烈的皇城,絕非易事,這一戰不知又要損耗多少人力,翟湮寂戰前跟將士們喝了送別酒,攻城攻心,翟湮寂找了幾個能說會道的人在城下嚇唬這些南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勸說他們開城投降,夏涌銘恨自己沒有把蕭賀帶來幫忙,若是由蕭賀那張毒嘴,說不定早就把守城的給氣死了。

  這樣連說了幾日,南烈的幾個守城人也活動了心思,在夏涌銘許諾了絕不殺戰俘且棄暗投明者論功行賞後,真有人打算開城放人,結果剛剛把城門上的鎖挪動一點點,就被破空而來的流星錘砸的腦漿橫流。只嚇得其餘官兵瑟瑟發抖,再也不敢擅自開門。

  後來夏涌銘想到了兵書上說的挖城牆攻城術,翟湮寂不同意,因為挖城牆絕非易事,況且敵在城上,他們在城下,好比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要城牆上的守軍只要在上面發箭,下面就立刻死傷一大片。

  夏涌銘說:“不行就用盾牌護體。”翟湮寂說:“南烈不是傻子,況且經過這一段對戰,我總覺得南烈有我們的人,當年我父親運用的戰術,他竟然知道大半,實在危險。當年我父親守元都邊城,北郡就派兵用挖溝戰術,我父親帶人往下澆滾油,燙死數人又扔個火把,將北郡的精兵一把火全都燒光。這場戰役太著名了,我們如果這麼做,難不保南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者冬日酷寒,別說滾油了,澆下來一盆涼水也受不住。”

  夏涌銘抓抓頭髮:“這倒是,翟相爺用兵打仗實在是奇才,不然我們還讓琥珀去撞門?”

  翟湮寂護短道:“這更不行,你以為皇城跟邊城一樣?怕是把它撞死,也打不開。”

  第八十三章

  夜晚時分,翟湮寂睡不著,他給丞相寫了信,丞相支了幾招。但是都因為不了解實際情況而不適用,戰事毫無進展,他焦慮得睡不著,又想到某日夏涌銘的玩笑話,越發思念戚沐傾。從丞相的回信中,他知道戚沐傾從他離開皇宮那日起,就獨自去乾坤殿裡修行祈福,他想皇帝一定是想藉由這些告訴他,自己對他的鐘情。翟湮寂心口有些柔軟,但是不免又有點惆悵,他們感情真摯如此,若是真有了皇妃插足,自己真的還能視而不見嗎?

  他坐在外面看星星,倒是想起當初他殿前逼皇帝同意後,皇帝連續幾晚都不肯回正殿,自己竟然也執拗著性子沒有去尚書房找他,若是知道這一仗拖沓了這麼久,他一定多跟他待一會。他想到皇帝總是拉著他坐在屋檐上看星星,又想或者此刻戚沐傾跟他看的是同一片星空,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天色已晚,除了守衛崗哨,大家都在帳篷里睡覺。他出來沒一會,琥珀也跟著跑出來。守在他身邊趴著,樹上爬著個不知道哪兒飛來的夜貓子,咕咕咕地叫著,倒是引起了琥珀狩獵的興趣。只是它雖然擅長奔跑,卻不會上樹,急的圍著樹轉圈,剁著蹄子嗚嗚叫。

  翟湮寂眯著眼含笑地看著它。不一會看見它轉了個彎,用腦袋頂著塊石頭過來,踩上去試了試,還是不成,又去推了個更大的,翟湮寂愣了一下,他看著琥珀沒一會就搭起來的石頭山,若有所思起來。

  第二天,翟湮寂叫了夏涌銘和幾位將士商量兵法,他受了琥珀的啟發,既然攻擊皇城難攻易守,不如用土山攻城法來試試,他說了自己的打算,大家都拍案叫絕。

  這日,天還沒亮,元都就出動將士在距離城牆幾米的地方,用木板、泥土堆積一個土木懸崖,一定高度後將土壓實然後抽掉木板,他們人多勢眾,勞作起來又不遺餘力,很快就搭到半城之高,誰知就快到三分之一處的時候被城牆上前來望風的小兵看到,慌忙回去稟告,沒一會城牆上跑來一群用強弩的兵士,開始往下砸石塊,元都將士早就有準備,端起了護盾,一邊保護頭頂,一邊繼續填土,而翟湮寂騎著琥珀,在幾米外的地方號召弓箭手用火箭射殺牆上的弩手,夏涌銘看著翟湮寂笨拙的手法,奇怪的問:“都說翟丞相射箭本領無人能及,你怎麼一點都沒繼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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