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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渾噩噩中不知這交歡持續了多久,喬四從未禁受過這樣強度的性事,要說靈魂出竅也不為過,只癱坐在自己弟弟懷裡,感覺到對方在難耐地動著腰,在一波又一波的律動里,幾近暴戾地將他渾身上下掐得青青紫紫。

  整個過程都很粗魯,但不是凌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在做愛。

  那瘋狂的抽刺終於以一個兇狠的頂入結束,兩人都幾近溺斃一般急促地大口喘著氣。喬澈仍緊抱著他的臀部,把頭埋在他頸窩裡,一下咬住他的脖子。

  而性器仍留在他體內,等一波一波的高潮射精結束,才緩緩抽出。喬澈將手伸下去胡亂摸他那已經疲憊綿軟的下身,摸著摸著,又突然把他推在床上,俯下身去,將頭埋在他腿間,惡狠狠地一口含住他的前端,要把他咬斷一般。

  喬四在那輕微的疼痛里,不禁要懷疑喬澈已經失心瘋了。

  喬澈沒有瘋,倒是段衡終於破門而入之後,氣得要瘋。床上男人的模樣把他雙眼刺得通紅,不由嘶聲道:「喬澈,你欺人太甚。」

  喬澈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笑道:「你生什麼氣呢,這種事你敢說沒做過麼?別五十步笑百步啊。」

  段衡被堵得一時語塞,臉色也發起白來。

  「再說,你有什麼立場發火。他在你那裡,不等於他就是你的人。就算你想替他出頭,你可問過他是肯還是不肯啊?」

  「……」

  「我們兩個,是半斤對八兩,我不說你,你也別說我。況且,四哥在你那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是不是該輪到我了呢?不然我們來交易一下,把他給我一個月,如何?」

  「你做夢。」

  喬澈對這毫無餘地的拒絕並不意外,只聳聳肩,看著段衡把男人裹得嚴實地抱起來,帶了出去。

  雖然夜還很長,但這溫泉酒店的休假之行顯然已經提早結束了。喬四被洗得乾淨,在床上躺著。

  關於此次事件,段衡一直沒對著他發表什麼言論,但顯得很難過。喬四都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半夜醒來,還看見青年坐在床邊上,依舊在獨自難過著。

  見他突然醒來,青年便問:「怎麼了四爺,睡不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喬四搖一搖頭,半眯著眼。

  青年突然說:「我是不會把你交給他的。」

  喬四將頭歪在枕頭上,有些疲憊地:「你覺得對我來說有差別麼?」

  他不是會為性事發狂的人。

  這東西在他生命里,誠然是必不可少的,但要從意義上來講,不是什麼重大的事。即便跟尊嚴扯上關係的時候,也未必就比其他事情更有分量。

  做愛就跟人要吃飯一樣,能做主的時候,就按自己的喜好,吃自己想吃的。落魄了,被人擺布的時候,人家往你嘴裡塞什麼就是什麼。

  混他們這道上的,折騰人的辦法那是花樣百出,多歹毒的都有。而遭人jianyin,跟被抽得遍體開花,程度上沒太大差別。

  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模模糊糊的,眼看要呼之欲出了,卻又沒法真正想起來,一時困擾。

  青年低著頭:「他會傷到你,我不會了。我要對你好的。」

  他這麼說,喬四神色也還是木然的,只轉了話題:「不管怎麼說,你對付不了他,處處受制就是了。」

  「我不是對付不了,只是……」青年安靜了一會兒,說,「四爺還記得任寧遠嗎?」

  「嗯?」

  「就是打傷了你的那伙人。出事以後本想把他們清理乾淨,結果是比預想的要麻煩——他們竟然和容家有來往,還能請得動容家的人,而且野心很不小。一時半會除不掉他們,反倒惹火上身,這些日子出的事,都是他們鬧的。

  「如果容家要動真格,硬拼下來我們虧是難免要吃。幾樁談妥的生意近來都沒能做成。雖然後來另找了賣家,損失是明擺著的,總是這樣下去對我們就不太好。

  「任寧遠那些人能耐有限,但有他們在盯著,我和喬澈就不能在檯面上翻臉,不然只會讓人漁翁得利。」

  喬四也不知是要怒,還是要笑,過了一會兒才說:「在我手上天下太平,到你們這裡就雞飛蛋打。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你們就守著這爛攤子,繼續窩裡反吧。

  段衡沒有馬上回應,過了一陣才咬一咬嘴唇:「其實守著也沒多大意思。就算容家不插手,幫里這兩年也是大不如前,我是沒什麼好留戀的。」

  喬四看向他,受到冒犯地微眯了眼睛:「你說什麼?」

  「不是四爺你經營得不好,只是……月滿則虧,本來就不稀奇的。」

  看著喬四的臉色,青年像是猶豫了一下,才又開口:「四爺,其實幫里之前那種做派,已經太老舊,在現在的環境裡,不再能那麼吃得開了。不改是不行的。」

  「……」

  「而且,雖然你是把餅做大了,可吃的人也太多了。尸位素餐的『元老』多得很,個個都不肯退,又彼此相護,我查過帳目,表面看著光鮮,底下都爛了。這些蛀蟲越養越不是辦法,但裡頭已經不好了,要整治起來,得花大力氣,又會傷到元氣。」

  「……」

  「加上現在沾了甩不掉的東西,我是覺得……」段衡頓了頓,「不要也罷。」

  喬四看著他,青年也回望著,還是喬四先開了口:「你什麼意思?」

  「我想帶你離開這裡。」

  「……」

  「該帶走的我已經準備過了,把空架子留給喬澈,然後我們……」

  「……」

  在他的眼光下,青年竟像是臉紅了:「我們……一起去別的地方,再也不被這些東西打擾了,只有我們……」

  「……」

  「如果……你肯的話……」

  段衡最後在他身邊睡著了,規規矩矩地只摟著他,乖乖的,沒進一步的動作。喬四在那有力堅實的懷裡也睡得甚暖和,一覺便直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對著一張年輕的熟睡的臉。他看著猶在睡夢中的青年,挺拔的鼻樑,垂在額上的亂發,睫毛很長很長,薄薄的嘴唇放鬆著。

  晨光里有些微的涼意,而他能感覺到青年呼出來的,一點一點的,溫暖的鼻息。

  曾經這就是他想要的。

  因為那一場預計之外的,過於粗魯的強制性愛,喬四又病倒了。身上有了傷口就令他虛弱,接下去幾天只躺在家裡,讓喬博日夜服侍著,而段衡繼續忙裡忙外。

  這天段衡從外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外頭正下著大雨,雖然有人撐傘,進屋的時候肩膀還是濕了大片。

  喬四正在客廳里坐著,沒什麼表情,聒噪的鸚鵡已經提去別的房間了,除此之外還有個不速之客,正悠然自得地喝他的二道茶。

  段衡帶著鞋底的水跡逕自踩著地毯大步過去。

  「喬澈,我們有約在先,你這樣不請自來又算什麼?」

  客人笑道:「別這麼無情嘛,我只是喝了你一點茶水呀。這幾天呢,我是一直想,四哥在你這裡也待了有一陣子了,實在是該換地方了吧?」

  段衡皺起眉:「你這就是不打算守信用了?」

  「話不是這麼說。那時候提議拿場子來抵,也只是你一廂情願,我可沒有明確答應過你。」

  段衡倒也乾脆:「你要是不滿意,那家酒吧可以再劃給你。再不然,看中哪個你自己挑。」

  喬澈又一笑:「說得倒是大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幾個場子都被搗亂得厲害,小鬼難纏,生意不好做,這種賠錢貨摟在手裡有什麼用?你當然盡往我手裡塞了。」

  「被人搗亂也只是暫時的,又不是真做不下去,你何必這麼沉不住氣。」

  喬澈只擺擺手:「不用說了,反正別拿這些東西糊弄我。手頭攤子太多了誰也顧不過來,現在不景氣,手裡握著現錢的人才是最大。

  「這樣吧,四哥在你這裡這麼久,什麼進展也沒有,不如交給我試試。你別擔心,錢真的問出來了,我也不吃獨食的,到時候我會記得留你一份。」

  段衡冷冷道:「你這就太強人所難了。四爺早就說過,沒那筆錢。」

  「沒錢又沒人,為難的人是我吧?既然真沒那個錢,那我也不勉強,你把人給我抵債,這總行了吧?」

  他說得客氣又合情理,段衡也只是斬釘截鐵:「這個沒得談。」

  喬澈倒不以為然:「有沒有得談,那可不是你說了算啊。」而後又轉向喬四,嘴角微挑道:「四哥,你在這裡過得挺舒服的,嗯?」

  喬四精神疲乏,抬起眼皮看著他,並不做聲。

  對視數秒,喬澈揚揚眉毛:「真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們。只不過沒有讓某人獨占所有好處,我卻什麼都沒有的道理吧。好歹我也是你弟弟,還比不過一個外人?」

  沒得到回應,喬澈今日倒是出奇的耐心:「這樣好了,四哥,你考慮贖自己嗎?」而後豎起手指比了一下:「你們想辦法湊出這個數目給我,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以後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如何?」

  段衡喝住他:「喬澈!」

  喬澈笑一笑,又說:「不管怎麼說,是錢還是人,什麼時候給,今天你都得給我句準話,不能讓我無限期等著是不是?」

  喝完最後一杯茶,喬澈相當真誠地:「你們好好考慮,慢慢商量,有結果了再叫我,我先隨便逛逛,你們就別費神招呼我了。」而後便施施然離座,看外面湖上生煙的雨景去了。

  餘下的二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段衡低聲道:「有點涼了,我先送你上樓吧。」

  喬四被抱回了房間,稍後傭人便把輪椅送上來。段衡讓他在椅子裡坐著,給他腿上蓋了毯子:「喬澈說的那些,你別在意。」

  喬四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才倦倦地問道:「你那天說的,還能辦得妥嗎?」

  青年慢了一拍才說:「我能處理的,四爺你放心。」

  「是嗎?」

  段衡這回猶豫了一下,終究老實道:「暫時是不能有大動作,喬澈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什麼了,這段時間盯得特別緊。」

  「……」

  「我本來想再拖他一些時間,多點周旋的餘地,但他找上門來,這就難了。要想不驚動他,還是得給他一點他要的東西,把他打發了再說。」

  看著沉默中的男人的蒼白臉色,青年蹲跪在他面前。

  「四爺你不用為這個操心,我來想辦法就好。一定能有辦法的,你別擔心。」

  反覆寬慰著,青年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眉間又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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