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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似乎有了很長的夢境,但又似乎只是一閉眼之間,便被人輕輕搖醒了。

  模糊的視野里是段衡的臉。

  “四爺,我要走了。”

  壓低的聲音在尚未破曉的暗淡光線里,顯得猶如做夢一樣。外面好像在下雨。

  喬四隱約聽見自己“嗯……”了一聲。

  青年湊近過來,親了他一下,又一下。喬四在那嘴唇溫柔的觸感里又迷糊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冷,下雨下得溫度驟降,喬四不由把半翻下床的被子拉過來蓋上。房間裡空蕩蕩的,看時間竟然已經是下午,段衡早就走了。

  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段衡似乎是跟他告過別的,但一個人坐著,對著一床兩個人製造出的凌亂,一時間還是生出些空虛來。

  段衡很快又來了電話。喬四正處理幫內的事務,聽說是他的來電,便接過電話,示意身邊的人都退下,才放到耳邊。

  “路上還順利吧。”

  “航班延誤了,才剛到,”段衡的聲音裡帶了點落寞,“我想四爺你了。”

  青年那戀愛了一般的口氣,讓喬四感覺有些微妙,於是掉轉話題:“怎麼,工作太辛苦?”

  “那倒還好,”段衡停了一停,“不過我真不想演戲了。我想每天都在四爺身邊。”

  喬四在椅子裡坐下來,看著眼前已經反覆斟酌過的名單,生意越做越大,人手卻跟不上,這一直讓他頭疼,邊和段衡說話:“不演戲,那你要做什麼?”

  “什麼都好,”段衡笑道,“四爺排個貼身的差事給我吧。四爺你還需要多一個司機嗎?”

  喬四想了一想,說:“那我得先看看你車險理賠記錄,我怕看了我就不敢用你了。”

  段衡笑著說:“那要不然,我就跟博叔一起伺候你吧。”

  “那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四爺你要的話,我伺候你一輩子。”

  這話說得有點太直接了,喬四頓了一頓,道:“別胡思亂想,栽培你是要做大事的。太累就把下面的工作推了,我准你休個假。”

  兩、三個月的時間過得不快不慢,段衡並不是第一次外出工作這麼久,一直以來他待在喬四身邊的時間都不算多。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喬四清晰地感覺到他的不在。

  可能是因為畢竟有了進一步親密關係的緣故,存在感變得強烈了。

  有時候想起來,那雙帶笑的漂亮眼睛好像就在眼前,連一向不是那麼喜歡的單眼皮也變得可愛起來了。身材高大也沒什麼不好的,相處起來多省力啊,他以前還從沒有這麼享受過。

  喬四覺得自己的口味是越來越雜了。

  段衡的拍攝工作結束的日子漸近,喬四竟然也有了點期待的意思,提前讓人安排好接風洗塵的各項事宜,只等段衡回來。權當是對上次的彌補。

  這晚喬四躺在臥房的軟床里,月下小寐。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到屋裡有人,本能的敏銳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手裡已有準備,但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空氣里倒沒覺察出殺意,那個人身上的味道雖然因為長途跋涉而有些混雜,也依舊很熟悉。喬四放鬆下來,睜了眼。

  “四爺你醒了?”

  喬四在月光下看那人影走近,略微把身子欠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博叔放我進來的,”青年還是壓低聲音,“他說你已經睡了,只讓我待一下就走。沒想還是把你給吵醒了。”

  喬四撐在枕頭上,半坐起身:“你們不是明天下午才會回來?”

  “我沒喝殺青酒,比他們先走。所以晚上就到了。”

  喬四一時也清醒了,抬眼問道:“怎麼?是有什麼事?”

  “沒……”段衡站在他床邊上,低頭看著他,“我只是想早點見到四爺。”

  兩人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對視了一會兒,喬四先說:“你也辛苦了,好好去休息吧。”

  “嗯。”段衡答應著,腳上卻是不動。

  “怎麼?”

  青年老老實實地:“我想再看一會兒。”

  這種孩子氣讓喬四又有了些微妙的感覺,於是說:“你接下來是想休假對吧。要去哪裡度假,我替你安排。”

  青年說:“能在四爺身邊,就是休假了。”

  喬四又看了他一會兒,感覺得出他果然是累得瘦了,便說:“你上來吧。”這晚段衡就睡在他身邊,不過沒做那檔子事,因為喬四需要早起,想好好睡覺,為了身上清慡,也不讓抱。青年就只抱著他的一隻胳膊,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熟睡了。喬四睜開眼。段衡在邊上看著他,見他醒了,嘴角就自然而然綻出一個笑容:“早。”

  喬四“嗯”了一聲,懶懶地起身,今天是行程很滿的一天,想著就覺得累,看著身邊伺候他起床的青年,溫馴又周到,而且善解人意,而且足夠有力。

  喬四也想過,一個搖錢樹式的人氣偶像固然難得,但沒有一個得力的心腹臣屬來得難得。

  段衡這樣的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對他的忠誠程度,只當電影明星都是有點浪費段衡幫他穿上襪子的時候,喬四說:“你拍完這都電影了,接下來的工作就少接。我安排點事情給你做。”

  段衡握著他放在自己膝上的腳掌,也不問要做的是什麼事,只毫不遲疑道:“是。”

  喬四讚許地摸摸青年的頭。

  多一個能用的人,他自己也輕鬆些。段衡會是他的得力助手。

  當然,要給多少實權,他有分寸。

  下午殷清突然來見他。喬四有些意外,應該說是喜出望外,忙特別排出時間來。

  殷清身體不好,剛做過心臟搭橋手術,一直在城外郊區休養,門都很少出,沒想到今天卻會願意坐車進城來。

  殷清年紀已經不輕了,但臉上看不出年齡,樣貌俊秀儒雅,總是神態溫和,帶些微笑,雖然手段一點也不溫和。

  喬四在他對面坐著,給他先倒了茶:你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是嗎?”殷清笑了,喝一口茶,誇獎了一句,又頓了一頓,而後說:“我想退休了。”

  喬四一時沒說話。

  “小喬,我身體已經不行了。”

  “……”

  這是遲早的事。就算我回來再撐一陣子,總有一天,我也會不在了的。”

  喬四低下頭:“老師……”

  早已過了會為離別而悵然若失的年紀了,喬四還是克制不住的,有了些微的傷感。

  他是殷清手把手教起來的,要叫一聲老師,感情卻不輸父子。

  殷清從來不顯山露水,只在背後不動聲色地支撐他,即使在情勢最不安穩的時候也一樣,從沒動搖過。

  殷清走了,他不僅僅是少了一隻臂膀或者一副大腦那麼簡單。

  但殷清拼殺了半輩子,身體也真的是吃不消了。最後的時間應該要能過得安穩。

  殷清伸過手來,輕輕拍了他的肩膀。

  “我這次來,就是跟你告別的。”

  喬四低著頭答應了一聲。不用多說,他也要感謝老師專程來再見他一面,親自和他道別的這份心意。

  “你放心休養吧,我會都安排好,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

  殷清笑著說:“有景瑞在,下半輩子我都不用操心了。你也別替我擔心。更別搞個設宴餞行什麼的,我現在怕熱鬧。”

  景瑞是陪著殷清一起過來的年輕醫生,高大冷峻,算是殷清的半個養子。

  待了一陣子,殷清明顯累了,於是由景瑞陪著告辭,臨走的時候又說:“以後我再也幫不上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兩人都有些傷感,但都忍著。

  “你要是缺人手,段衡倒是個人才。”

  喬四應了一聲。

  殷清又點了點他的額頭:“你什麼我都放心,但就是一個痴字。你以後不管遇著什麼,都要看開些,別把自己困住了。”

  第5章

  悄無聲息地送定了殷清,連一杯餞行的酒也沒有。晚上喬四隻自己一個人在陽台上多喝了幾杯。

  喝得多了,段衡來就勸他:“四爺,這還是少喝一點,對身體不好。”

  喬四擺擺手。

  “你太年輕,不知道酒的好。”

  “四爺。”

  “沒有比它更讓人高興的了。”

  父親早已經去世,喬澈形同陌路已經有十來年了,老師這一走也不會再回得來。

  他生命里重要的人都在慢慢流失。

  而即使他是喬四,他也根本無法阻止。

  “四爺,你還有我呢。”

  喬四抬起眼,從酒杯上方看著段衡,那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黑。

  段衡屈身下來,單膝跪蹲在他身前,雙手扶著他。視線比他稍低,然而肩膀寬闊,穩實可靠。

  而後青年用類似於哄的口氣:“喝了這麼多,該高興了,回去休息吧?”

  他並不高興,他在陰鬱里只覺得四周分外的冷清。剩下的唯有眼前這一個人。

  喬四伸手,用兩個手指將青年的下巴抬了起來,端詳了一會兒,居高臨下地吻了那無辜的嘴唇。

  被他猥褻了的人有些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也張開嘴唇迎合了他。

  喬四慶幸自己雖然有許多留不住,但還在眼前的東西,只要他想,就還能享用。

  沒回到房裡兩人就衣衫不整了。喬四很喜歡青年的吻技,更喜歡那種被緊緊擁抱的感覺。

  人都是希望自己還能被別人需要著。

  而段衡做得到用雙手有力地抱著他,急切地解他的衣服,近乎狂熱地親吻和愛撫他,臉上總是很生動的沉醉和激情。

  正是這種被人渴望著的感覺令喬四情動。

  一邊深入接吻,一邊被揉著胸口和臀部,喬四感覺得到青年那飽脹的,緊緊壓迫著自己的欲望,這樣的段衡讓他覺得很迷人。

  段衡甚至等不到將他抱到桌上,途中就插入了。兩人喘息著,步履不穩地歡愛,全無章法。

  而後喬四在那神魂顛倒的荒唐快感中被粗暴地壓到桌沿,勉強騰出一隻手往後撐著,才能單腳站穩。

  段衡站著,一手扶住他的臀,一手抬高他另一條腿,腰腹壓在他敞開的腿問,略微兇狠地抽動,像是有著怎麼也耗不盡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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