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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把梁當家帶出來吧。大家都等著呢。是不是?劉經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鏡頭跟著快步走向後門的男人移動。劉經理慌忙地掩飾自己的神色,卻猜不透穆老三的用意,直到那扇「嘎吱」作響的門被關上又打開,男人手上多出的人,像被紗質的裹屍布蓋住了身體──

  梁諭是被抱出來的,白裙上潑墨畫般疊了層層血色。一頭長髮垂落到地上,頸子無力地後仰、幾乎托不住煞白的臉。

  青紫的嘴唇死死緊閉,雙眼卻被蓋在黑色的布條下。「咚」的一聲,男人鬆手任他摔落在地上,左右環顧,要眾人看得清楚,接著好似戲劇效果,幾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從後門魚貫走出,在梁諭身邊並列。

  眾人譁然,梁諭因撞擊而稍微恢復了意識,試圖挪動身體,眼前卻只有紛亂的吵雜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聽不清楚旁人在說些什麼,倒是穆老三含笑的聲音異常清晰地傳入耳中:

  「讓所有人看看,你是什麼樣的東西。」

  語罷一個面具男人上前,踩住了梁諭的下身,後者喘了聲,勉強才搭住那人的皮鞋,卻又軟軟地沒了力氣。

  他被輕踢了一腳。席間梁家門的弟兄皆變了臉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當家縮起身體、無知覺地呻吟了聲。原來梁諭從中午前便不見蹤影、是穆老三強留住了他──那一聲聲的喘息帶著多少yín((靡、就有多少梁家門的屈辱,於旁人異樣眼光中蔓延。

  劉經理也不禁傻眼,傻眼之後臉上卻堆起了曖昧不明的微笑。穆老三放下玻璃杯、正要再出言羞辱。「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卻擦過了他的頭頂。

  穆老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又一聲槍響,隨後是女人低沉的喝止聲。

  「小五,住手!」

  沒人知道何家的殺手幾時混了進來,何凝在門口便被攔住,向穆老三開槍的嬌小少年卻是端端地站在會場中央,槍口冒著一縷青煙。

  何凝打在他腳邊的一槍深具警告意味,他卻無視同門的請求,朝主座怒目而視。

  「交出來。」

  「什麼?」

  仔細看那少年長得與羅森六七分像,一手拿槍、一手抓著一個布袋。他直直看著穆老三,隨後,視線挪向地上動也不動的梁諭。

  「你們別想騙我。別想騙過小五……在他手上對不對?叫他把殺死我師兄的那個殺手交出來!」

  他無視了在場凝固的氣氛,徑直地走向主座。旁人們紛紛給這嬌小的少年讓開了道,不為別的,他身周散發的氣勢明確地告訴他們:他已經瘋了。

  沒人想惹上瘋狗。

  穆老三的臉色卻如同死灰,好戲被理應效命於自己的殺手打亂,他哪裡能忍得下?看著一步步走來的何小五、再看遠處神色焦急的何凝。他冷冷地對自己的部下命令:

  「抓起來。」

  何凝的臉色瞬間蒼白,被門口的守衛收到穆老三遠遠遞來的眼神,說了聲「失禮」,便強硬地把她推了出去、「砰」地關在結實的大門後。

  第29章 章之二十九 杜鵑的夜歌

  章之二十九 杜鵑的夜歌

  1。

  弔詭的氣氛由會場中央蔓延,本應坐在穆老三身邊的梁家門當家以令人錯愕的方式出場、意外又無預警地發生。原本眾人們談笑風生的假象直接被掀開,留下□□裸的明槍暗箭,在竄行的耳語間交鋒。

  隔空僵持著,何小五步步向前,穆老三的護衛也從各個角落逼近。環顧周圍,何小五率先摔開了槍,他伸手進入布袋,腳下一使力、身體便像箭一樣地彈出去──

  一陣煙霧炸了開來,無人尖叫、或露出驚惶失措的反應。走避的同時大多人也叫上保鏢,等到看清何小五的身影,他已經和護衛拉開了距離,直取主座。

  雙眼死死地盯著半昏迷的梁諭──結果卻在瞬間揭曉!

  室外人影閃出,子彈打碎了玻璃、精準地穿過重重人牆。穆老三的目光移到來者身上,短短零點幾秒,他看見何凝沉重的臉色。

  「砰」!

  子彈打在何小五的腳踝,大概從沒想過背後會遇襲、甚至是受自己的同門所傷。少年向前撲倒,滾了半圈,地上便拖出了長長的血痕。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憤怒,剛入手的第二顆□□還沒得及打開保險便飛了出去。

  何凝放下槍、在玻璃大片的蜘蛛紋中,扭過破碎的臉龐。

  「為什麼?」

  還試圖爬起,何小五尖聲質問、身體卻失去平衡地再次摔倒。他想伸手去掏爆裂物,指頭碰到布袋以前,卻被打在地板上的子彈阻止。

  「何家殺手、永遠為穆老三忠心效命。」

  何凝的肩膀分明也受情緒波動、以細不可察的方式顫抖。但她的話清晰地穿過會場,試圖替賣命的主子、同時是掌握了全師門生殺大權的人物,挽回最後一點顏面。

  唯有如此得以保全其他同門。可惜何小五不能理解她的用心。這孩子自小進入殺手圈,年紀太輕、又太過執著於死在羅森手下的何如,這一刻他滿眼怒火,恨恨地朝何凝痛罵:

  「賤女人!妳騙我、妳把死掉的師兄放到哪裡了!」

  很快便有保鏢上前拖開不停謾罵的何小五。

  何凝恭敬地彎身行禮,「啪」的一聲,放棄了槍,任穆老三的手下帶走自己。穆老三一語不發,看著女殺手離開窗前,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聚了過來。良久,才從牙fèng間擠出怒音:

  「……今天諸位受邀而來,為了我穆老三的復出,想必早有聽聞,我在此之前,已承諾為故友留下的梁家門血脈除去宿敵。不過,你們看見了。這位故友之孫,行徑如此離經叛道,諒穆老三年近百歲,卻還沒有氣度容得下小孩子在這片地盤撒野。」

  冷淡的聲音從站起的老者口中說出,不怒自威。羅森的事穆老三全不知情,只曉得自己長久連手的殺手忽然背叛,原因直指梁諭。這小子先厚著臉皮來求他、在他面前做盡煙視媚行之舉,又在復出的今天,接連替他生出兩個麻煩。穆老三的怒火全歸到了梁諭身上,他想他就該在梁諭上門的那一日,放手下把他折磨回原貌。

  本來就是,有求於己者,怎麼可能不抱目的──但他做得太明目張胆,使穆老三一刻都不能容忍。

  他得讓這賤人向自己哀號求饒,徹底懺悔在他穆老三身上打如意算盤。

  「把準備的好菜都端上來吧?」

  強壓怒火,穆老三露出一絲冷笑,丟下一句後、便坐回位置上。服務生很快地替他重新斟滿紅酒,劉經理站在一旁,忽地聽到了聲「借過」。

  另一個戴白面具的男人從他身後擦身而過,手上捧了一個小碟子來到梁諭身畔,繼續他們未完的劇目。其他行刑者收到信號似地,拉起人、掰開梁諭的嘴,將碟子中的粉末悉數倒入他嘴裡。

  梁諭被嗆著,反射地咳了起來。旁觀的這才發現這位年輕當家的胸腹凹陷、顯然已經斷了好幾根肋骨。虛弱的顫抖中,粉末和血塊混雜著濺到男人的白襯衫上,但他的咳嗽也就持續幾下,垂垂欲死的肉(身很快便虛脫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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