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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理那傢伙,暴民一個 —- ”

  “嘿嘿,對付暴民就要看我的啦。來吧,小心一點就行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 ”

  “我覺得動作輕點應該沒問題,你想啊, BB 是住在 WOMB 里的,又有左一層,右一層的東西包著,還有水水泡著,你那一點衝撞就能影響它?”

  “也許我那一點外力是不能影響它,我就怕你從內部來個裡應外合,把它的屋子捏來捏去的,不把它給擠出來了?”

  “那我幫你吧 —- ”

  “那有什麼意思?豈不是吃獨食?”

  我媽說:“等我上網查查看,到底懷孕期間能不能開工。我記得在哪裡看到過,懷孕期間可以開工的。”

  兩個憨包子上網查了一通,發現美國這邊的醫生並沒有什麼前三個月,後三個月的說法,都說女性懷孕期間“信譽”通常會提高,有很多女性都是在孕期第一次體會到高潮的。這回輪到我爸摩拳擦掌了,看來這孕期的任務還不輕呢,不光要準備當牛做馬,要準備當出氣筒,因為孕婦的“牌氣”也是看漲的,現在更加上一條,要準備餵飽這隻“大食”的小貓。

  我媽以勝利者的口吻說:“我說吧,根本不用搞什麼‘前三個月,後三個月’的禁忌,小心點就行了。”

  我爸本來就有點忍無可忍,現在有了網絡頒發的通行證,便當仁不讓,順水推舟,摟住我媽啃起來。哪知還沒啃上兩口,就被我媽一掌推開,只見我媽從床上爬起,直衝洗手間,咣啷一聲揭開馬桶上的圈圈,就哇哇地吐起來。

  我爸簡直是慚愧得無地自容,心想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嘴裡有什麼異味,才令我媽如此噁心。不過我爸百思不得其解:我剛才吃完飯後刷過牙了啊,難道刷得不徹底?還是本身就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怪味?

  我爸追到洗手間,要幫我媽扶著頭,又被我媽一掌推開。我媽“嘔,嘔”地猛吐,聽那聲音,好像是胃裡東西都吐光了,正在從更下面的地方尋找吐源一樣,直吐得我爸的胃也難受起來。

  我爸跑去倒了一杯水,端著站在旁邊,等我媽吐完了好漱口。我媽狂吐 N 口,沖洗馬桶 N+1 次,才站起身來,一眼看見我爸還站在旁邊,馬上把頭扭向一邊,用冷水洗臉漱口,然後紅著鼻子、眼淚汪汪地呵斥我爸:“你站在這裡看什麼看?我吐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的,醜死了。以後見我吐的時候,就給我站遠點,我不要你看見我吐的樣子。”

  我爸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 —- ”

  “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EVENING SICKNESS 嘛。 ”

  “噢,是小天使發怒了?我還以為是我讓你噁心了呢。”

  後來他們摸出了我的規律:爸爸要敲門,沒問題,儘管敲;媽媽要捏我房子,沒問題,儘管捏;但是千萬別碰我媽的嘴和脖子那一帶,那是我的領地,神聖不可侵犯,只要有人碰碰那裡,我就要發怒,讓我媽吐得倒海翻江。

  黃米:小鳥的圍脖

  現在的科技真是發達,早在我出生之前,我媽就從 B 超上看見了我的“小鳥”。說來奇怪,我媽平時看到圓筒狀、圓條狀、管狀、蛇狀、鱔魚狀、棍狀 —- 等等狀的東西,她都可以聯想到別處去,但當她真的從 B 超上看到我的小鳥時,卻死也不相信那是小鳥,問了醫生無數遍,問得醫生快翻白眼了才罷休。

  我媽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女孩,因為她不知在哪裡聽來的偽科學,說做愛次數多會生女孩。我媽先入為主地認為我爸全家都是希望她生個女孩的,因為我爸沒姐妹,只有一個哥哥,而哥哥的孩子還是一個哥哥,所以家裡肯定在期待一個妹妹。

  從醫院出來,我媽就一個帽子扣在我爸頭上:“這下你失望了吧?”

  我爸說:“誰說的?有兒子不好嗎?長大了可以帶去釣魚 —- ”

  “你撒謊,你肯定是想生個女兒的。”

  “我沒撒謊,我早就說了,生男生女都好,只要是我們兩個人做出來的 —- ”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相信 BB 是我們兩個人做出來的?”

  我爸哭笑不得:“你這真叫欲加之罪,何‘串’無詞。”

  我爸知道我媽本來就愛亂扣帽子,現在懷了孕,就更是變本加厲,藉機行兇,名正言順地大棍子打人。我爸對付我媽的棍子帽子有一個絕招:“你不要胡思亂想瞎擔心了,你這樣擔心對寶寶不好。”

  我媽最怕對寶寶不好了,聽了我爸這句話,馬上丟了棍子帽子,做開心狀:“哈哈哈哈,我哪裡有擔心?跟你開玩笑的 — ”剛說完“不擔心”,我媽又擔心上了,不知要不要給我做 circumcision 。

  早在我媽寫 《 不懂說將來 》 的時候,就聽說美國時興為剛出生的男寶寶做 circumcision 。故事裡的海倫在生兒子之前, BENNY 提議給孩子做 circumcision ,說現在很多男寶寶都做,老闆的兒子出生不久就做了。後來海倫的兒子一生下來就做了 circumcision 。

  因為篇幅有限,我媽沒把這個細節寫進故事裡去,但她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還詳細問過海倫。現在既然知道我是一個男寶寶,我媽就開始考慮要不要給我也來這麼一刀。我媽問我爸:“哎,你小時候有沒有做 circumcision ?”

  我爸是個老土,對洋東西有牴觸情緒:“沒有,做那幹什麼?你沒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哪裡能隨便切了割了?”我老爸狐疑地問,“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聽海倫說她的兒子是做了 circumcision 的,因為 BENNY 說很多美國人都給孩子做這個 —- ”

  “美國人給孩子做這個,關咱們什麼事?咱們不是中國人嗎?別跟人學樣了,讓孩子挨那一刀,多疼呀。”

  “我聽說不疼,年齡越小的時候做,越不疼。”

  “那可是個神經最集中的地方,怎麼會不疼呢?只不過孩子太小,不會喊疼罷了。 ”

  我媽也怕我挨這一刀,但是她又聽說不做 circumcision 有很多壞處,就對我爸宣講:“聽說包皮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如果不注意清潔,會增加得陰精癌的可能性。還有,有的男性包皮過長,長大了勃起有困難,需要動手術把包皮切掉。但長大之後再做這個手術,恢復時間比較長,痛苦也比較大,不如在寶寶出生時就做。”

  我爸還是不贊成:“中國男人都不切,也沒見多少人得陰精癌嘛。你說的得癌症可能性增加,有沒有統計數據支持?”

  我媽咕嚕說:“好像有的,不記得了。我就怕不做的話,萬一我們的 BB 以後得了 —- ”

  我爸趕快封我媽的嘴:“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 ”

  我爸決定求助於網絡,因為他知道網絡這個東西是個百寶箱,不管你是什麼觀點,都能找到支持你的文章。於是我爸上網查了一通,找到了不少反對做 circumcision 的文章,連忙指給我媽看,其中有一個網站附了手術全過程的圖示。

  我媽一看那些圖,嚇了一跳,只見每一幅圖都是血淋淋的,完全不象有些網文說的那樣,只是個幾分鐘的小手術,出血不多,孩子感覺不到多大痛苦。我媽嚇壞了:“憨包子,那麼血糊糊的呀?那 BB 一定是很疼的 —- ”

  我爸也嚇了一跳,特別是包皮切掉之後的那個“小鳥”,一個血糊糊的龜頭,毫不設防地露在那裡。我爸說:“即便不疼也切不得,你看這個小頭頭,就這樣光禿禿地露在外面,那多麻煩? BB 的小褲褲摩擦一下不就受傷了?就算不受傷,他那小東西經常受到摩擦,豈不是 —- 很容易衝動?”

  “你沒做這個手術,你那 —-TURTLE HEAD 不也是光禿禿地露在外面的嗎?”

  “我哪有啊?”

  我媽雖然跟我爸認識很多年了,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她的印象比較片面。我媽命令道:“把你的拿出來我看看,我記得它的光頭是不戴帽子的 —- ”

  我爸無奈,只好量出實物。

  我媽一看,不由得笑起來:“啊哈,瞧這醜樣,頭戴一頂 —- 這麼皺皺巴巴的帽子 —- 還蒙頭蓋腦地捂這麼嚴實 —- 怎麼象那些打劫的蒙面匪徒一樣?”

  “嘿嘿,還真叫你說對了,就是打劫的蒙面匪徒,你要是看見了它的真面目,你就要小心了 —- 你要看快看,過了這個村,就摸不著這個店了 —- ”

  我媽以為我爸要關掉展覽館大門,趕快對著網頁上的圖畫看起來。我媽指著網上的一幅圖說:“嗯,畫得還挺象的,原來這個部位叫 SHAFT ?這裡是 FORESKIN—- ”

  我媽回頭把實物拿在手裡,翻來復去地找,沒找到圖例里的 FORESKIN ,不解地問:“你做過 circumcision ?把 FORESKIN 切掉了?”

  “你這個人看書就是馬虎,你沒看見人家文章里說了,做過 circumcision 的人都會留下一個傷疤的?我有傷疤嗎?”

  我媽又細看了一陣:“嗯,你沒傷疤,但是怎麼也沒 FORESKIN 呢?”

  我爸一把摟住我媽:“你這個讀書不求甚解的傢伙,難道沒看見網上說了 —- 它一站起來 —-FORESKIN 就變樣了嗎?剛才你看到的 —- 皺巴巴的帽子就是 —-FORESKIN—- ”

  我媽說:“真的?那就是 FORESKIN ?怎麼跟圖畫上的有點不同呢?”我媽抱怨說,“你現在讓它站起來幹什麼呢?我要看的是它沒站起來的樣子。”

  “哪裡是我叫它站起來的?是你 — 叫它站起來的 —- 你撥弄來撥弄去 —- ”

  “我撥弄來撥弄去是在搞科研嘛,又不是在挑逗它,你這個人,太容易想歪了。”我媽一心想著 circumcision 的事,連忙掙脫了我爸,再仔細讀那篇網文。可不是嗎,那上面有文字也有圖畫,當那傢伙立正的時候,它的禿頭就從帽子下鑽出來了, FORESKIN 就變成了它的“圍脖”。

  我媽驚嘆於造物主的偉大:“哇,這個‘圍脖’還設計得挺好的呢,平時就連頭帶腦地遮住,防止它的禿頭直接擦在內褲上,關鍵時刻就向後一褪,變成了‘圍脖’。這跟以前我爺爺戴的那種‘老頭帽’很相似呢 —- 冬天可以從頭頂拉到頸子那裡,只乘三個洞,露出鼻子眼睛。到了不太冷的時候,可以向上捲起,只戴在頭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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