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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夜晚要吃好幾次奶,每次吃著吃著就把三個人都吃睡著了。等到一覺醒來準備把我放回小床的時候,已經到了我下次吃奶的時間了。我爸我媽決定就讓我睡大床算了,反正我爸我媽小的時候都是跟父母睡一床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不過我爸知道我媽睡覺不老實,愛跟著人追,所以他把床的一邊移得靠牆了,在床邊堵上被子,讓我睡在床的那邊,他自己隔在中間,我媽睡在他的另一邊。我爸終於實現了兩個臂膀上一邊睡一個 BABY 的願望,得意地唱道:

  “左手一隻妻,右手一隻伢 —- 餵奶的時候我往一邊爬呀 —- 咿呀咿得餵 —- ”

  3 、陪玩

  剛生下來的時候,我每天只知道吃喝拉撒。但現在我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多,如果我醒了沒人理我,我只能兩眼望著天花板,特沒趣,我就會發點脾氣,嗷嗷亂叫,一直叫到有人陪我為止。

  我媽現在還沒上班,又不用做飯,還被限制了上網,所以她有大把的時間陪我玩。她最愛半躺在床上,曲起兩腿,把我放在她的 LAP 上,我就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 LAPTOP ,我的臉就是顯示器,我的肚肚就是鍵盤。我媽在我肚肚上劈哩啪啦亂敲一氣,看看顯示器上會出現什麼。

  如果出現一個笑臉,我媽就說:“嗯,畫得還不錯,存起來了,再畫一張。”於是又在我肚肚上劈哩啪啦亂敲一氣。

  我媽總怕我從早到晚夾著個 DIAPER 會把我搞得不育了。我媽擔心地問我爸:“嗨,憨包子,聽說你們男的如果經常穿牛仔褲,就會搞得不育,因為你們那裡溫度太高了,就把精子殺死了。現在我們成天給小憨包子夾著這麼厚的 DIAPER ,會不會把他搞不孕了?”

  我爸差點笑暈死過去:“他才生下來幾天?哪裡去找精子殺死?”

  我媽堅持說:“我知道他那裡現在沒精子,但是會不會有後遺症呢?為什麼經常穿牛仔褲的人會變得不孕呢?肯定不光是臨時殺死裝在那裡的精子吧?肯定有什麼 PERMANENT 後遺症吧?不然的話,豈不是一旦脫了牛仔褲,不孕的問題就解決了?”

  我爸也答不上來,但他也堅持說:“所有的小孩都是這麼從早到晚夾著 DIAPER 的,如果會造成不孕,還不早就有人寫出研究報告,警告大家不要給小孩夾 DIAPER 了?”

  我媽想想也是,但她心裡還是有點疑惑,至少覺得從早到晚夾那麼個東西在兩腿間總是個不舒服的事,所以她一有機會就把我放在床上,在我屁屁下面墊一床小棉被,不給我夾 DIAPER ,讓我光屁屁玩一會。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既沒 DIAPER 干擾,又沒蠟燭包限制,真箇是赤條條亂蹬無牽掛,所以我總是歡快地踢打著兩腿,勁頭十足地練“蛤蟆功”。我媽握著我的兩個小腳,跟我“頂牛”,她說我好大的勁,有時我把腿伸直了,頂在那裡,她不弄彎我的腿,還沒法制服我呢。

  白天裡,每次我換 DIAPER 的時候,我媽就不慌著為我夾 DIAPER ,而是讓我光 PP 穿個連體的“蛤蟆衫”躺在床上。我媽說:“呵呵,放風羅 —– ,光屁屁出來放風羅 —- ,哼,人家政治犯都還有個放風的時間,難道我們的屁屁連政治犯都不如?”

  然後我媽就拉著我的兩隻小腳,一伸一縮的,讓我做“廣播體操”。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很注意小節的,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搞點惡作劇:在我的墊子上畫一幅地圖。

  我媽只好給我換床小棉被,然後給我的 PP 上政治課:“讓你出來放風,是對你的信任,你可好,居然畫起地圖來了 ! 你畫地圖是不是為了越獄啊?想得美,我現在就把你關回去 ! ”

  艄公多了要翻船

  (憨包子系列之四  BY 黃米)

  俗話說:“艄公多了要翻船”,現在我這條小小的船,有六個人在劃著名。這六個傢伙,不是艄公,就是艄婆,在養娃方面,個個都有一套“經”。

  我太奶奶自不待言,養過一兒一女,然後又養過一兒一女的兒女,後來還養過兒女的兒女的兒女,自然是經驗豐富的了。我爺爺奶奶好歹也養過兩個兒子,以及大兒子的兒子,所以也算積累了養育兩代人的經驗。我素芳奶奶雖然只養了我媽一個女兒,但也是養得兢兢業業,既有功勞,也有苦惱,當年養娃娃的點點滴滴,仍然歷歷在目。

  我爸呢?也號稱對養孩子不陌生,因為他看他哥嫂養過,侄子小時候,非常依戀他這個叔叔。所以我爸就算沒有直接經驗,間接經驗也總有一些吧?

  只有我媽沒經驗,但我媽年紀最小,按我家的傳統,年紀越小的,權利越大,因為兩邊大人都是寵孩子寵到群眾提意見的。現在除了我,我媽就是家裡最小的,連我爸這個比她大三歲多的大人都得寵著她,更不用說我的爺爺奶奶們了。

  再說我媽把我揣在肚子裡十個月,現在又掌握著我的飯鍋子,還從網上書上學了一些洋人的“婆婆經”,所以說話底氣也很足。

  這樣的六個艄公艄婆聚到一起劃我這條小船,不搞點民主集中,恐怕很難擔保不翻船。

  我媽這回總算明白毛主席當年為什麼強調民主集中制了。這麼多高人,個個身懷絕技,如果不讓他們亮亮,他們肯定要吵吵,弄得國無安寧之日。但是如果都聽他們的,那叫我聽誰的好?他們又不是一個媽生的,意見這麼不一致。就算是一個媽生的,還“一娘養九子,九子九個樣”呢。

  所以只能搞民主集中制,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讓他們暢所欲言,但說完了,最後還是我拍板。你們不要以為拍板是個什麼好差事,誰拍板誰負責,搞不好就成了歷史的罪人。

  下面就看看我家的那些憨包子是怎樣執行民主集中制的。

  1 、米枕頭

  我還沒出生,我的太奶奶就張羅著為我做米枕頭。我媽開始還以為是“黃米的枕頭”,所以叫“米枕頭”。

  我太奶奶說:“黃米的枕頭就叫米枕頭,那黃狗的枕頭不得叫‘狗枕頭’了?我說的米枕頭,就是枕頭套子裡裝的不是海綿什麼的,而是米。”

  我媽大惑不解:“枕頭裡面裝米?那該多硬?還不把我兒子的頭睡出一些米粒印來了?”

  我媽想像力豐富,馬上就想像出我滿腦袋米粒印的樣子,據說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太奶奶說:“你裝那麼多幹什麼呢?你裝得松松的,怎麼會睡出米粒印來?你大概沒見過米枕頭,不知道睡那上面有多舒服。”

  “那大家為什麼不用米做枕頭?”

  “以前的米要計劃,哪裡有多餘的米做枕頭?那時的枕頭芯都是穀殼做的,棉花做的,有錢的人用蘆花做枕芯。穀殼做的枕頭不好,翻個身會弄得嘩嘩響。棉花枕頭火氣大,睡了上眼屎。蘆花枕頭好,清熱解涼,但是軟皮拉嘰的。小孩子的頭是軟的,睡什麼樣的枕頭,就長成什麼樣的頭型,睡米枕頭能讓小孩長出一個‘圓圓活活’的頭型來。”

  我媽一聽“圓圓活活”幾個字,就有點動心了,她最不喜歡看那種後腦勺扁平的頭型。

  我媽不僅要從審美的角度證明扁平頭型不好,還要找一點科學根據:“後腦是管人體運動平衡的,把那裡睡得扁平了,行動就肯定 AWKWARD ,舉手投足都是傻呆呆的。你們看那些科學家、音樂家、藝術家們,誰的後腦勺是扁平的?”

  我爸也不愛看扁平的後腦勺,但他愛忽悠我媽:“你的理論有問題,你說後腦是管人體運動平衡的,但是你舉的例子又是科學家音樂家什麼的,他們的成就又不是運動平衡方面的 —- ”

  我媽說:“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看扁平的腦袋,如果你不是後腦勺有個好看的弧線的話,我肯定不要你。”

  我爸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嘿嘿笑:“想不到我的後腦勺還立了一功。”

  我太奶奶得意地說:“那還不是因為我堅持讓你睡米枕頭睡出來的?你媽也是擔心這,擔心那,結果不是睡出這麼圓圓活活的頭來了嗎?”

  奶奶對我媽說:“你喜歡看他的後腦勺?但我記得小時候他那往外凸的後腦勺老被人嘲笑。剃頭匠都不願給他剃頭,嫌他是個尖腦殼,怎麼剃都難看。”

  我媽詫異之極:“啊?有這樣的剃頭匠?真是太老土了 ! ”

  我素芳奶奶也說:“好像以前的人是愛把孩子睡成個扁平頭,說女孩子後腦勺突出梳辮子不好看 —- ”

  我爺爺說:“以前說後腦勺突出的人是長了‘反骨’,愛造反,不忠君,帝王知道了要殺頭的,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孩子睡成扁頭的 —- ”

  我爸說:“可能根本不是睡什麼枕頭的問題,而是人類發展的趨勢就是後腦勺越來越突出,你看猿人的後腦勺都不發達,嘴骨前突,後腦往裡收。後來的發展趨勢是嘴骨越來越往裡凹,而後腦勺越來越往外突,所以人類越來越聰明 —- ”

  我媽抬槓說:“你這樣說又有漏洞了,猿人不比現代人運動更敏捷?它們可以爬樹攀援,那不都是後腦控制的嗎?”

  我太奶奶懶得聽這些不著邊際的“扯野馬”了,堅持說:“我不管你們是喜歡什麼樣的後腦勺,我就知道米枕頭睡出來的頭好看,圓圓活活的 — ”

  我媽雖然不知道米枕頭造就美麗頭型的科學道理,但我爸的頭擺在那裡,那就是米枕頭睡出來的,所以我媽決定讓我睡米枕頭。

  我爸見我媽這麼積極地 FOLLOW 這些“婆婆經”,就說:“你小時候沒睡米枕頭,你的頭型不也很好看嗎?”

  我媽答不上來了,不過我爸說她頭型好看總是令她開心的。我媽說:“管它呢,先睡幾天米枕頭再說,我們隨時觀察,一看不對就換枕頭。”

  我太奶奶見我媽同意用米枕頭了,很開心,補充說枕頭裡面最好是裝黑米,因為什麼都是黑的好,黑雞是藥,黑芝麻是藥,黑黃豆是藥,黑米也是藥,就是黑人 —- 有點“赫人” ( 嚇人 ) 。

  我媽很遺憾:“早知如此,應該叫兒子‘黑米’了。”

  到目前為止,我一直是用我的黑米枕頭。我媽天天檢查我的頭型,她覺得真的象是“圓圓活活”的,她推測說,可能是因為米枕頭“可塑性”比較強,我的頭枕在上面,米枕頭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圓圓的坑,這樣我的後腦和兩側都能接觸枕頭,各方面平均受力,就像放在一個模子裡一樣。而其他枕頭就只是死死的一塊餅,只能頂著我的後腦,天長日久就會把我的頭睡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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