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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承認的話又要怎麼解釋自己這些日子裡的所作所為?他不想欺騙自己更不想器騙楚然,曾經一直掛在嘴邊的“喜歡”在經過突如其來的分離和五年時間的發酵,早已不止是喜歡那麼簡單,而是變成了滲入骨血的濃情和再也化不開的愛戀。

  說是沉默其實也只有短短的十幾秒鐘,然而衝動之下說出口的話已經讓楚然開始感到不安和後悔,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自信能把這樣的問題問出口。然而,在心底深處又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慫恿著開口,迫使他得到一個所謂的答案。

  只是這答案,究竟要怎樣才算是他想要的哪一個?喜歡嗎,還是不喜歡。如果紀遄飛給出的答案是後者的話,楚然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反應來。但如果是前者的話,自己又到底能不能再次接受。

  呵,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居然苛求別人給出明確的答案。楚然自嘲地笑了笑便要轉身離開,看在紀遄飛眼裡無異於當初那個在滿室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轉身離去的背影,當時他不過是一鬆手就在五年的漫長時光里再也能沒見到自己所愛的人。

  想到這裡,紀遄飛甚至顧不得的手上還沾著麵粉,抬手便抓住楚然的腕子一把扯了回來緊緊把人鎖在懷裡,微微顫抖的聲音伴著有些急促的粗重呼吸吐出在他耳邊:“喜歡。小然,我喜歡你。”

  “……”懷裡的人很明顯的怔住了,愣愣的任他抱著,有那麼一瞬間紀遄飛甚至清楚的感覺到了楚然緊貼著自己的胸口傳來的心跳聲。只是不消一刻楚然便用力掙紮起來,無論紀遄飛再怎麼想要抱緊卻終是被他雙手抵著自己的胸口硬掙開來。

  楚然的腦子亂作一團。明明是自己苛求來的答案,聽到之後卻又叫原本就紛紛擾擾的情緒更加糾結纏繞。紀遄飛卻像是不容楚然多作他想似的又貼了上來,如蠱似惑一般地連聲說著:“小然,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這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紀遄飛,我……”楚然略低著頭,被自己一口白牙生生蹂-躪成殷紅顏色的嘴唇開了又合卻吐不出完整的詞句,終是抬起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紀遄飛一眼後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隨著房門用力關合的聲音傳來,紀遄飛已是有些顫抖的嘴角再也勾不起那一抹強撐的笑,轉眼化成苦澀自嘲的味道。這一次,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五年過去了,在那令人痛不欲生差一點就溺斃在思念深海的五年之後,他卻還沒學會怎樣去追求去把控就妄想把人留在身邊還對自己死心塌地的。

  紀遄飛揚起下頜輕輕甩了甩腦袋,拼命逼退眼角縈繞著的水汽,轉身撿起方才被楚然搶走丟進水池裡的筷子仔細沖洗乾淨,和著自己心內悔與痛包裹著剩下十幾個餛飩。這也許是自己能為楚然做的最後一頓飯了,這一次如果被趕出去的話到底應該怎樣才能追回他的愛人。

  轉天早上,紀遄飛照舊是四點不到就爬了起來,沒開客廳的燈,直接走進廚房燒了水準備煮餛飩。等水開的時間裡,紀遄飛輕手輕腳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再回來廚房的時候那鍋水卻依舊連個細小的水泡都沒冒起來。

  楚然其實並不喜歡骨湯的餛飩,這一點也是當年兩個人發展成半同居狀態後紀遄飛才知道的,所以今天他準備的也是簡單不油膩的醬油清湯。水滾了下餛飩,再開鍋倒點兒醬油進去,最後等餛飩浮起來了關火點香油就齊活了。

  紀遄飛這邊兩碗餛飩端上了桌,楚然才磨磨蹭蹭的從房間裡走出來,衣服是換好的看來洗漱後又重新回屋待著去了。他就……那麼不想見到自己嗎?紀遄飛一想到之前一做飯就會扒在廚房門口,偶爾也會湊到自己身邊來看看或是試圖幫個小忙的人,現在連客廳里都不想多待上一會兒就覺得心口疼得不行。

  默默地吃完一頓早飯,兩個人都是一句話沒說,這滿屋滿室的氛圍不光是沉悶還寫滿了尷尬與不知所措。直到紀遄飛收了碗筷站起身來,才開口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今天我就不去鋪子裡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第74章 第 74 章

  【74】

  楚然輕輕“嗯”了一聲,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包和鑰匙就出門了。要說這兩樣東西,平時也是放在那裡,圖的就是一個拿的方便,早上出門的時候拿起來就走。可這尋常的東西尋常的意圖到了今天,似乎總讓人覺得有點避而不及想要快點離開的意思。

  紀遄飛站在餐桌邊手還保持著之前摞好碗筷正準備拿起來的姿勢,看向門口的眼神里卻交織著深深地不舍與些許的難過。楚然從站起身到走出門,別說和他說句話了根本是連頭都沒回一下,迴避的態度顯而易見。

  嘆了口氣,紀遄飛把碗筷端回到廚房裡刷洗乾淨,就著家裡現有的食材做了兩樣菜,看了看總感覺不太夠的樣子。於是等到附近的超市開門營業之後又去掃蕩了一些瓜果蔬菜和保鮮盒保鮮碗之類的東西回來。等到他把最後一樣東西用保鮮膜裹好放進冷藏室里的時候,慢吞吞的時針也早已經爬到了數字11的位置上開始往下一格移動了。

  另一邊,楚然從一大早開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臉色也因為昨晚沒睡好而顯得有些憔悴。說實話,早上看到餐桌上的醬油清湯餛飩時楚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絕對算不上短,而紀遄飛卻依舊記得他當年的喜好。

  可他自己呢?雖說紀遄飛的好惡楚然多少也是記得一些,但他卻沒辦法像紀遄飛那樣把一切的關心與愛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從前是紀遄飛膩著他撒嬌、纏著他做-愛、哄著他做這做那,而現在雖然變成了紀遄飛每天換著樣的做自己愛吃的飯菜、陪著他在涼茶鋪一待就是一整天,但在他們的相處模式中最根本的東西卻沒有變,那就是紀遄飛一如既往地寵著他。

  世人都說“恃寵而驕”,楚然仔細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驕橫跋扈的地方,他就是有些不安和害怕。這種令人糾結的情緒並不是因為曾經失過意、受過傷才產生的,而是恰恰與之相反,楚然的情況正是因為太過期待才會感到惶恐。

  早在十歲那一年,楚然就學會了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只要把期待值降到最低、提前設想到最糟糕的結果,那些已經發生或是將要發生的事情就似乎會變得也沒那麼令人難以接受。更何況他在紀遄飛身上也算是栽過一次跟頭就更是畏首畏尾起來,哪怕硬是逼得對方表態自己卻仍是不知如何是好。

  當紀遄飛說自己今天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他來涼茶鋪的時候,楚然心裡雖然疼了那麼一下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現在根本連自己的思緒都理不清,如果再一整天都對著紀遄飛的話怕是更加心神不寧,饒是如此今天一早就已經熬廢了兩桶清熱化濕茶。

  楚然看著路上逐漸多起來的行人按亮手機瞄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紀遄飛怕是不會來鋪子裡吃午飯了吧。這麼想著,楚然正準備去附近的小館子裡要份炒飯,就見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子拎著個袋子站在門口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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