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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見過楚銘把陸輝壓在床上親的樣子,也見過他在酒吧按著別人親的樣子,就連楚銘崩掉紐扣的襯衫和他肩頭、鎖骨甚至腰腹上的青紫痕跡也不只見過一次。這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把有一把鋒利的尖刀直直插進他的心窩,然而除了忍著痛將它們一一拔掉靜默著待傷口癒合之外楚然別無他法。似乎只要在痛過之後便去假裝那些傷口不曾存在,他就能再繼續堅持下。

  “楚然,你沒事吧?”

  張家明見他不說話感到有點擔心,雖然自己和楚然認識的時間也沒比戚杭多多少,但要是選邊站的話肯定還是要站在自己室友這邊。倒不是單純因為楚然和他是室友的緣故,而是戚杭那種妖妖嬈嬈的類型他原本就有些牴觸。

  “那什麼,你也知道男人嘛總有生理需求的,這沒什么正常的很。再說楚銘哥正是年輕精力旺盛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個戚杭那種小妖精似的人……”

  “家明,”楚然突然出聲打斷了張家明的話,一雙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去吧。”

  “楚然……”

  “之前就說給你們做上一桌我拿手的家常菜,正好趁著路易不在先拿你練練手,你也把路易的喜好跟我說說,等他回來咱們就來正式的。”

  “嗯…嗯!我要吃京醬肉絲和干炸丸子,”張家明略微愣了一下馬上就隨著楚然換了話題,還伸出兩隻手來拽著楚然垂在身側的手臂來回搖晃著,“還要喝小米綠豆粥。”

  楚然聽了直笑卻是沒有說話,笑了一會又換了個“瞧你這點追求”的表情給張家明。這天,楚然睡得非常早,差不多在嘲笑完張家明只會點大俗菜之後又去光速洗了個澡就上床了,還是那個和昨天一樣緊緊貼著牆壁的姿勢,凌亂的發尾還帶著些許未吹乾的濕氣。

  這張加寬的單人床睡一個人還行,兩個還處於生長發育高峰期的大男孩擠在一起就有點窄吧了,幸好楚然不僅睡相好還總是採用這種黃花魚似的睡姿,讓彼此都覺得舒坦了不少。張家明半靠在床的另一側,和路易來來回回發了幾十條消息膩歪了半天才躺下,睡過去之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緊貼牆壁的楚然看起來有點可憐。

  轉天楚然早早就醒了,放平身子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早飯依舊是適合搭配咖啡的偏西式餐點,奶香炒滑蛋、蜂蜜黃油烤土司、香煎培根在盤子裡各居其位擺放出漂亮的形狀,由於沒有什麼適合拿來做沙拉的蔬菜了,楚然就改切橙子作為開胃菜。

  把四份早餐端上桌後楚然回去叫了張家明起來洗漱,再回去廚房準備咖啡的時候楚銘也已經打整好自己來到了餐廳。最後上桌的是穿著一身棉質睡衣直打哈欠的戚杭,上衣的扣子都沒扣好從胸口到領口斜斜地敞開著,露出的皮膚上清晰可見紫紅色的吻痕。

  楚然端著咖啡杯的手顫了一下,舉起杯子就往嘴裡灌,早就忘記了那裡面盛著的是滾燙而苦澀的液體以及自己那條舌頭像貓一樣禁不得燙。這一口冒著熱氣的咖啡灌下去,柔軟而脆弱的舌面上立刻傳來陣陣炙燒般的疼痛,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咖啡原有的苦澀味道。

  死咬了牙楚然才讓自己忍住沒把口中的咖啡吐回去,被無情燙傷的舌頭卻是再吃什麼也同樣食之無味了。張家明趁著楚然不便開口說話的空當里,說了兩個人一會就要回博洛尼亞去的打算。

  藉口學校臨時通知的迎新活動楚銘也不好勸阻,只是表示很遺憾沒能好好招待他們玩幾天,還讓張家明有時間就和楚然一起過來玩,不要客氣把這裡當做是自己家一樣就行。兩個人吃過早飯又待了一會,便買了最近一班的火車票啟程回去博洛尼亞。

  臨行前,楚然看著楚銘的眼神很是不舍,楚銘雖然看起來好一些但被那充滿留戀的雙眼一看立刻也變得有些捨不得。最終,楚然被他哥摟進懷裡揉亂了頭髮,然後楚銘又放開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再推了一把,換了一副微笑著的臉說讓他有時間的話就每個周末都過來。

  接下來的兩年裡時間過得飛快。剛開始讀預科的時候楚然還是比較有時間的,每天只上半天課,但那個時候楚然一心想著儘快鞏固和提高自己的義大利語實力,沒什麼心思去想別的事情。順利考入博洛尼亞大學之後,各種專業、教養課程隨之而來,楚然每天的時間都被上課和趕作業占得滿滿當當。

  楚銘周末不忙的時候,就會發消息或者打電話給楚然叫他到那不勒斯的家裡來。楚然有時候一個人去,有時候叫上張家明一起去。張家明作為醫學院大學二年級的學生,課程自然也是非常緊張,但只要能騰出功夫來還是會在周末陪楚然往返於博洛尼亞和那不勒斯之間。

  有那麼一段時間,路易斯因為張家明的這個舉動還一度產生過十分嚴峻的危機感,幾乎天天下了課就往張家明和楚然住的地方跑,還經常連續幾晚都留宿不回家。有時候甚至張家明不在家他也會來,拉著楚然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說是都能給他介紹。

  張家明眼見楚然被弄得哭笑不得還很是莫名其妙,路易斯也是一副如臨大敵快要抓狂的樣子,不得已便和他說了楚然他哥的小情兒和楚然有點不對盤的事情。也不是張家明偏向楚然說話,只是他也一直都沒搞明白戚杭到底為什麼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處處秀恩愛一副總想給楚然來個下馬威的模樣。

  並且從自己幾次觀察下來的情況看,楚然對於戚杭這個人是真的說不上喜歡,但對於他屢次三番差不多能說的上是挑釁的行為卻始終視而不見。帶刺兒的話楚然基本上都不接,要麼是自己幫他岔過去要麼是楚銘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黏黏膩膩的肢體接觸楚然更是直接無視,看似波瀾不驚仔細觀察便也能從那深邃的眼底和細小的表情動作上發現其實不然。

  久而久之,張家明只要不是實在脫不開身就一定會跟楚然一起去那不勒斯。太具體的東西他也說不上來,只是隱約覺得楚然不想獨自去面對戚杭,同時張家明也不希望楚然獨自去面對,戚杭這個段位的小妖精不是楚然這種悶不吭聲凡事當做沒發生一樣性格的人能招架的。

  很快,楚然就迎來自己升入大學之後的第一個暑假。新學年開始之前,楚然想找一份兼職的工作來做,一來可以補貼家用二來可以有藉口不去那不勒斯常住。

  畢竟兩座城市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有課的時候楚然只能利用周末往返,交通工具棄飛機而選火車大概已經是楚銘最大的讓步了,而暑假裡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楚銘還是希望楚然能在自己這裡住上一段日子,讓自己有機會能好好盡一盡做哥哥的本分,最好也能緩和一下和戚杭的關係。

  兩年的時間裡,楚銘就是在心大也看得出楚然和自己的小情兒不大合得來。這方面的事情一直以來楚銘都不大敢直接和楚然說,他總覺得楚然對自己喜歡男人這件事還是沒能完全接受。

  所以楚銘只能問戚杭,這不問還好一問戚杭就像是打翻了醋罐子似的只說對楚然又羨慕又嫉妒。說什麼每次楚然來楚銘眼裡就跟看不見自己了似的,平時要親就親要抱就抱什麼都隨他的主兒,見了弟弟恨不得連手都不讓他碰一下,滾個床單還得被要求儘量別出聲當心被楚然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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