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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然,你哪兒不舒服嗎?”

  楚銘抬手摸了摸楚然的額頭,復又貼上自己的。那是一種很微妙的熱度,沒有到熱得燙手一摸就知道是在發高燒的地步,但又讓楚銘覺得比自己額頭的溫度要高一些。一旁的楚然則撇著嘴看向蔣確鋅,正巧蔣確鋅也在看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方才和楚銘幾乎如出一轍的言行舉止,撓著頭擠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哥,我沒事。”

  “沒事怎麼臉那麼紅?”

  “可能是剛在廚房忙活做飯弄得,過會就好了。”楚然解釋著,見楚銘似乎還要問立刻也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強轉話題,“哥,你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其實楚銘今天中午本不應該回家的。就像楚然前一天跟蔣確鋅說的那樣,上午有一個很重要的面試,因為是大企業的初試所以參加的人很多結束也差不多要中午了,下午楚銘還有個兼職要做。通常這種情況下楚銘就不會再特意跑回家來吃飯,考慮到往返路途和周末的交通狀況還是在外面隨便吃點更便捷。

  只是楚然並不知道今天去參加這個面試的不止楚銘一個人,和他一起去的還有陸輝。說起來,楚銘會去參加這個公司的面試也和他這初戀情人陸輝有很大的關係。

  原本楚銘對這種知名度頗高的跨國集團公司是不怎麼感興趣的,雙親過世之後他和楚然的日子雖然算不上過得好但也還過得去,比起掙更多的錢來他更希望能有更多時間陪在楚然身邊,畢竟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只剩了彼此。

  然而,人終歸是感情動物,並且在很多時候溫穩厚重的親情很難勝過新鮮濃烈到甚至會令人盲目的愛情。因為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還有退路”的這種心理多多少少都會讓人變得有恃無恐起來,而因血緣關係締造出的親情對於大多數人無疑便是那條永遠不會被切斷的終極退路。

  楚銘自然也是這大多數人中的一員,雖然打小就疼這個弟弟疼得要命,但眼下要讓他跟熱戀期的情人天各一方也是不太可能實現的事情。他和陸輝去面試的這家企業,是一眾大型知名集團企業中少有的會接受大三在校生來實習或是做兼職的公司,同時他們也有一個相應的附加條件——如果通過面試並順利工作到畢業就可以正式被錄用,但必須前往位於義大利的海外分公司進行為期三到五年不等的歷練。

  陸輝實打實是奔著這個附加條件去的,出國在那個年代還是一個充滿瑰麗幻想並相當令人嚮往的詞,如果能順利前往海外分公司歷練一番,不僅是件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情對今後的發展肯定也是益處多多。但楚銘這邊就有多一半是衝著陸輝才去的,正處在蜜裡調油怎麼膩歪都不夠的這個階段,他可捨不得和陸輝分開,雖然一切順利的話他們也得在至少一年半之後才有機會分開。

  今天的午飯楚銘也是和陸輝一起吃的,昨天事出突然只能急匆匆地先讓他回去,上午兩人雖然在面試場外碰了面卻又都因為這難得的機會而無暇他顧,只能等都結束後再說。吃飯的時候,楚銘跟陸輝大致說了一下昨晚和今早的情況,還說了等確認楚然是真的能接受這件事後再找機會正式介紹他們認識。

  “哥?”楚然有些擔心地看著面前愣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的楚銘,不禁伸出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出什麼事兒了嗎?”

  “啊,沒,沒什麼。”楚銘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就是有點擔心你,昨天……”

  “哥,我沒事!”楚然聽他說起昨天,顧慮著一旁雖然處於靜音狀態卻並依舊真是存在著的蔣確鋅,連忙打斷道:“我真的沒事。”

  “嗯……嗯,那就好。”

  楚銘似乎也想起了蔣確鋅還在旁邊這件事,想說的話沒說出來,對於楚然給出的答案也只能含糊應著。就這樣,楚銘像陣旋風一樣突然出現,在楚然儘量想要去維持平靜的心中留下一片狼藉後又頃刻過境一般的轉身離開了。

  對於昨天晚上楚家兄弟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蔣確鋅一點都不感興趣。為了今天中午能多吃些楚然做的飯菜他可是連早飯都沒怎麼好好吃,結果先是站在樓道里像個暴力狂似的砸了半天門,然後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好不容易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楚銘又突然回來了。蔣確鋅不禁在心中感慨著以後出門要先看看黃曆。

  心滿意足的吃過遲來的午飯之後,蔣確鋅非常仗義的提出要幫忙洗碗,楚然也不和他爭回到客廳翻看起蔣確鋅帶來的碟片。警匪片和喜劇片而且都是香港的,十分符合蔣確鋅的喜好。現下看什麼影片對楚然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更需要的是蔣確鋅能夠留下最好還能多說說話哪怕是提前劇透一下電影的內容也好,別讓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胡思亂想就行。

  從廚房歸來的蔣確鋅先選了一部警匪片,說是剛吃過飯不能看喜劇片,理由是那種以周星馳為代表的典型港式無厘頭喜劇片肯定會笑得他胃疼。然而蔣確鋅挑中的這部《縱橫四海》比起單純的警匪來說更應該歸為真正意義上的愛情動作片,原本應該令人精神緊張的槍戰和對峙之餘又加入了對螢屏之上那兩男一女情感的細膩描繪。

  但從演員的角度來看楚然是喜歡張國榮的,然而片中周潤發所說的一段話卻像一發正中靶心的羽翎箭一般擊穿了他的心房。直到多年以後,楚然依舊記得那個畫面,古堡外周潤發對中彈受傷的張國榮說道:“其實愛一個人並不不一定要她整輩子跟著你。我中意一朵花,不一定要把它採摘下來;我中意風,難道叫風停呀讓我聞一聞;我中意雲,難道叫雲飄下來抱著我嗎?我中意海,難道我就去跳海?”只是此刻經年,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鑑於蔣確鋅無意選中的第一部 影片觸碰到了楚然心底里的痛,接下來的第二部在便在他的堅持下挑了個有很大可能讓蔣確鋅笑到胃疼的喜劇片。不過即便是如此歡快的影片也依舊沒能調動起楚然的情緒,《縱橫四海》播到最後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現在更是兩隻眼睛的眼皮都直打架,慢慢地在電視裡搞笑的台詞、誇張的表演和蔣確鋅誇張的笑聲中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電影開始沒多久就笑得前仰後合的蔣確鋅像是看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場面大笑著拍打著沙發,似乎又覺得不過癮抬手又向身邊的楚然拍去想得到好兄弟的認同,只是這一拍卻拍了個空。

  蔣確鋅依舊笑得沒心沒肺還邊笑邊轉過頭,這一看才發現原本應該坐在他身邊的楚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倒在了沙發上,緊閉著雙眼眉頭微蹙,臉頰一片通紅額頭上甚至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意識到不對勁兒的蔣確鋅連忙從沙發上跳下來,只不過他之前一直蜷縮著著兩腿抱著膝蓋窩在沙發上時間長了腳有點麻,跳下地的時候還歪了一下差點沒摔倒。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楚然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毋庸置疑確確實實是生病了。

  “楚然!楚然,醒醒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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