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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原本就是自己給自己鼓了半天勇氣才說出口的。畢竟提議要別人穿自己的內褲,哪怕是全新的,也不是什麼能夠輕易說出口的事情,至少對於楚然來說是這樣的。因此,當他好不容易提出來的時候,誰知道紀遄飛居然沒聽清,那豈不是要他再說一遍!?

  “我說……可能會有點小……”

  楚然掙扎著又說了一遍,臉頰紅得比剛才更厲害了一些。紀遄飛總算聽清楚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楚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避開了“內褲”兩個字。看著面前低垂著眼帘雙頰通紅的楚然,紀遄飛心裡喜歡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人摟進懷裡啃上兩口。

  不過,那樣的話恐怕會嚇到他吧。紀遄飛在心裡默默地感嘆著,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楚然全然清醒的狀態下親吻他時的反應。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懂而衝動的少年,不會再被不懂克制的欲望所蒙蔽。這一次紀遄飛回來要的是完整的人,他要楚然從身到心完完全全都屬於自己。

  “沒關係,謝謝你小然。”

  “嗯……”楚然輕聲應著,連耳朵都有些紅了,“我去開熱水器,然後你先洗……”

  楚然飛快的說完也不等紀遄飛再開口就轉身跑進衛生間,不一會又趿拉著拖鞋跑了出來衝進那扇緊閉著的大門。紀遄飛好不容易把自己那像是黏在了楚然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一面在心裡咆哮著“怎麼會這麼可愛!一個馬上就要三十歲的男人為什麼會這麼可愛!!”一面走進了衛生間。

  楚然家的衛生間並不大,整體上是個長方形的空間。洗手台在打開門正對著的位置,上方鑲嵌著鋁製邊框的鏡子,貼近了仔細去看的話還能看到上面本白色的松鶴延年圖案,這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國內很常見的一種款式,應該是房東一直懸掛在這裡的,非常有年代感。

  洗手台旁邊是個頗具現代感的銀灰色滾筒洗衣機,對面的白瓷馬桶藏在門後,最裡面則是僅憑一掛磨砂浴簾簡單分隔出的洗浴空間。半透明的浴簾掛在一根兩端撐在兩側牆壁的橫杆上,如今正被收攏在滾筒洗衣機的一側,貼了白瓷磚的牆上簡單粗暴的釘著花灑,而且還是手持的那種。

  紀遄飛很快便將這個實在算不得大的空間瀏覽完畢,然後換上擺放在門口的唯一一雙浴室拖鞋,並快速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向里走去。有點新奇的拉上浴簾之後,紀遄飛扳開花灑的控水閥卻意外的被淋了一身涼水,即便是在如此悶熱的天氣里,突然被冷水澆到還是讓他不可控制的打了個激靈。

  好在殘留在管道內的冷水很快便排放乾淨,水溫也隨之上升,紀遄飛左右扳動著控水閥,幾次之後終於調整至了身體感到舒適的溫度。紀遄飛從小便有個愛洗熱水澡的習慣,人人都偏愛熱水澡的冬天自不必說,就連夏天也要把溫度調高到水灑下來會讓皮膚感到略微有些刺痛的程度。特別是在東奔西跑了一天感到非常累的時候,成片的熱水撒下來砸在身上綻放出淡紅的顏色,周身的疲憊便也在瞬間隨之消逝。

  敲門聲在紀遄飛正弓起身子低頭衝著頭髮上的泡沫時響了起來。隨後,那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傳來了吱呀的開門聲。

  “紀遄飛,我把浴巾和衣服放在洗衣機上了。”

  楚然的聲音隔著一道浴簾和嘩嘩的水聲傳來,仿佛直接穿過骨膜砸進了紀遄飛的心裡讓他整個人都禁不住跟著微微的顫了顫,小腹一緊盤踞在下身的欲望就隱隱有了想要抬頭的趨勢。好在楚然聽到他壓著嗓子答應了一聲之後沒再說什麼,很快便帶上門走了出去。

  紀遄飛緊閉著雙眼仰起頭來,任憑熱水沖刷過臉龐,拼命壓抑著內心的躁動,等那近似瘋狂的念頭過去。半晌之後,當紀遄飛通體舒暢地拉開浴簾,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洗衣機上方置物架的白色浴巾,和同樣是純白顏色的內褲。

  多年後再次回想起來,紀遄飛仍然無法準確的形容出當時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穿上了楚然的內褲。雖然那只是一條楚然絕對沒有穿過的、嶄新到如假包換的普通男士內褲,紀遄飛的內心卻依舊因此興奮得不能自已。

  “小然,我洗好了。”

  楚然應聲走出臥室就看到紀遄飛正站在衛生間和臥室之間的小過道里,浴巾十分隨性的披在肩上,一側被扯了起來按在頭髮上來回擦拭著。沒有了層層衣料的阻隔和遮掩,紀遄飛那精壯的身體便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比小麥色要略微淡一些的皮膚經過熱水的洗滌正透出些許紅潤的色澤。

  紀遄飛雖然並不熱衷於健身,但自幼喜好各種運動又有兩個弟妹要照顧,因此從胸腹到腰背倒也都貼上了一層緊緻的肌肉。明顯小了一個碼數的純棉白色內褲正勉強掛在紀遄飛的胯骨上,原本應是平直貼在腿部的褲腳也被拉扯的向上吊,鼓鼓囊囊的一團軟肉被禁錮在內竟顯得有些可憐。

  楚然還沒得及驚訝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一陣陌生卻又熟悉的電流便猛地竄過,身體便也跟著燥熱了起來。於是連忙點點頭,抱著另外一條浴巾和換洗衣物飛一般的衝進了衛生間。

  隨著關門聲響起,紀遄飛也跟著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垂下了方才一直扯著浴巾擦拭頭髮的右手。剛剛楚然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腰腹部打轉,他可能並沒有發現,但對於紀遄飛來說不可能感受不到那略帶審視的目光。如果楚然再晚一點進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發生什麼難以抑制的生理變化。畢竟自己作為一個身體健全又正直血氣方剛年紀的男人,被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那樣盯著看,硬不起來才是真的有問題。

  另一邊,楚然花了平時兩倍的時間來洗澡,直到搓得皮膚泛起不自然的紅色又打了兩遍沐浴乳,才不得不關上花灑擦拭起頭髮和身上的水來,大有要把頭髮完全擦乾再出去的架勢。不一會,只穿著一條內褲的楚然又開始歸整起衛生間來——不僅擦乾了牆上和地板上的水漬,就連洗衣機和馬桶也都順帶擦了一遍。

  眼看實在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楚然只好套上T恤短褲走了出去,到了客廳才發現紀遄飛竟然在餐桌旁邊坐著喝酸梅湯。楚然一時間有點不太能理解現在的情況,在他的印象里紀遄飛每次洗完澡都會飛快地跳上床,整個人呈大字形仰躺著,有時候會因為頭髮沒有完全擦乾而弄濕被子,為此沒少挨他的訓。

  “紀遄飛,你怎麼在這兒坐著?”

  “小然,我剛看了一下。”紀遄飛放下手裡已經見底的玻璃瓶,看了看楚然又打量了一下整個客廳,“你家沒有沙發,臥室里也只有一張床,今晚要怎麼睡?”

  原本這才應該是今晚讓楚然陷入左右為難的問題。然而,在這之前突然被強行觸發的“內褲事件”讓他徹底忘了這個問題,現在被紀遄飛提起來竟然也不覺得那麼為難。總而言之,自己家裡沒有沙發和只有一張床都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那麼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只有兩種了——要麼他們兩個中的一個人打地鋪,要麼兩個人一起睡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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