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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夏見鯨指指自己,接著就連忙擺手,“我不跟著瞎湊熱鬧了。”

  說實話,夏見鯨剛才粗略地翻了翻陸載的作品,陸載的風格跟當年的“迷鹿”相比成熟了許多,如果說“迷鹿”是自視清高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中二少年,那現在的陸載就是真正在為天地立心的俠客。

  陸載的照片紀實性很強,這是新聞媒體中必須要有的,不可能像其他攝影那樣拍風花雪月。

  夏見鯨明白自己的水平,他跟陸載比起來實在太業餘了。再加上風景照和新聞攝影之間的壁壘太厚,強行把他加上去只會把陸載的影展搞得不倫不類。

  還槍聲與玫瑰?那簡直災難到如同把鮮花插在牛糞上,夏見鯨想想就覺得可怕。

  夏見鯨說:“你好好辦,我到時候一定買票給你捧場去。”

  “這些用不著我動手,我只負責提供作品,剩下的自然有經紀公司負責。”陸載不再堅持鼓動夏見鯨了,“我要把精力留著辦點別的。”

  夏見鯨看著陸載暗下去的眼神,心領神會般明白他又想做些什麼。

  “你還沒追到手呢,現在我們屬於不正當關係。”夏見鯨笑起來,環住陸載,趴在他耳邊哄道,“但是沒關係,來辦我吧,我願意的。”

  於是陸載抵達綿陽後的第一天就這麼在床上過完了。

  大年初四的清晨,夏見鯨一早就被鬧鐘吵醒,大約是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昨天陸載動作輕了很多,沒怎麼折騰他,他現在渾身除了酸以外也沒有太難受的感覺。

  夏見鯨一邊爬起來穿衣,一邊推了推陸載,說道:“崽,起來了。”

  陸載睜開眼看他,問道:“今天有事兒嗎?”

  夏見鯨說:“我跟同事借了車,我開車載你去成都轉轉。”

  陸載手指勾住夏見鯨的手心,躺著不願意動,“我不想去。”

  “別賴了。”夏見鯨湊過去一邊親他一邊哄,等他滿意地眯起眼睛才伸手把他拉起來,“我年底多發了兩個月的工資,差旅補貼也發了不少,我沒別的新年願望,就想給你花錢。”

  陸載笑起來,說:“滿足你。”

  兩個人膩在一起穿衣洗漱,無意識地又廝磨過去不少時間,等到真正出門時,差不多已經快中午了。

  綿陽離成都不算遠,走高速就一百來公里,夏見鯨車開得很穩,時不時就想扭過來看陸載一眼。

  陸載正低頭回復同事的消息,似乎事情有些棘手,他一邊編輯著消息一邊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冷峻的側臉顯得十分認真,平添了一股成熟男人的迷人風姿,迷得夏見鯨完全挪不開眼。

  陸載餘光里的夏見鯨不停地往他這邊偏頭,這個小動作莫名地討好到他,讓他原本繃緊的嘴角勾了起來。

  陸載放下手機,抬頭去看夏見鯨,笑著說:“看我幹嘛?”

  夏見鯨斟酌了一下,說:“原來你工作起來是這個樣子啊。”

  陸載反問道:“在坦尚尼亞的時候你沒見過嗎?”

  陸載話音剛落,他自己又笑著搖搖頭,補充道:“你確實沒見過。”

  夏見鯨看了下前後的路況,把車駛入快車道,他目視前方低聲問陸載:“那你知道我在研究所的時候是什麼樣嗎?”

  陸載想了想,“說實話,我想像不出來。”

  陸載在某些時刻能確切地感受到夏見鯨身上的屬於成年人的那一部分,和他一樣,沉穩有度舉止得體,是工作和社交中最得心應手的一個狀態。

  但更多的時候,陸載感受不到這些。

  人們的情緒實際上有千百種不同的形態,面對陌生人、一般朋友、普通同事、上級、至交摯友、愛人和家人時,從來都不可能是一模一樣的狀態。

  而當夏見鯨在他面前,就純粹得只剩下了一份濃烈至極的愛意,穿越孤寂的十年,把他們的現在和青春緊緊連在了一起。

  所以陸載根本想像不出來其他時候的夏見鯨會是什麼樣子,怎麼用撒嬌的唇去據理力爭?又怎麼用粘人的身體去獨當一面?

  陸載抬手覆上夏見鯨的大腿,笑著問:“給我講講吧,我的夏小狗穿上白大褂後帥嗎?”

  夏見鯨忍著笑,正經地說:“宇宙霹靂無敵超級帥。”

  夏見鯨的工作保密性很強,他不能跟陸載講太多細節內容,只挑了些有意思的事情給陸載講了講,順便不忘吹噓一下夏工程師的傲人成績。

  陸載唇角微彎,他靠在椅背上,根據夏見鯨語焉不詳的敘述在腦內勾畫出帥氣的夏工程師。

  真好啊,陸載想,他們沒有辜負彼此,也沒有辜負自己,熬過了那些漫長孤寂的歲月,終於又在一起。

  陸載說道:“明天我就要回非洲了。”

  夏見鯨猛地一怔,一不小心就按響了喇叭,他看了眼後視鏡,緩緩笑起來,說道:“我知道,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陸載說:“有點難過。”

  “我也是。”夏見鯨握了下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指,“但也不是特別難過。”

  夏見鯨低聲說:“我挺滿足了。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沒工作的時候就想你,相聚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每一秒我都很開心,也很珍惜,所以我沒什麼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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