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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世龍看著手裡的磁碟原件,滿臉算計的笑容。
第37章 跳海的倆傻鳥兒
靳公子提供的帳本宛如一把鋒利的寶劍,把傳說中的‘李几几’徹底砸跨了。
別看李慶發頭上挺光,腿兒倒騰的也很快,沒等人家通緝令下來,光頭大哥已經聞風跑路了,靳公子撲了個空,恨得咬牙切齒。
(靳世龍跳:跑什麼啊,先把超市給我再跑啊!)
(光頭怒:我不跑我有病啊!)
跑了主要領導人,下面的人更是亂成一團,李大哥到現在也沒有信兒,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而小丘的銀行又被蜂擁而至的取款人擠破大門,李氏混亂的可謂是空前絕後。
市長慌了,市委書記也沒樂到哪兒去。
雖然害死自己兒子的幫凶(袒護趙小飛的老李)倒了台,但是社會經濟秩序混亂了。
X市掙錢的產業幾乎都是老李家的,什麼娛樂中心高檔酒店豪華夜總會以及深入民生的幾十家大型連鎖超市,這要是倒把手,得砍掉多少政績啊!
難怪人家都說,倒了一個李哲天,經濟後退二十年。
眼看著老李家的產業就要土崩瓦解,靳公子不畏世俗偏見,演繹曠世華章,在眾人(幾乎所有人)唾棄的口水中……英勇的挺身而出了!
(丫有病啊,沒事扔什麼深水炸彈,你瞅,俺們都沒地兒買菜了!)
靳世龍冒著被人扔雞蛋的危險,拿著原版磁碟找陳市長喝了個下午茶,陳波作陪。
三個各懷鬼胎,極品龍井跟敵敵畏一樣嗆人。
陳市長在官場上打拼了這麼多年,儼然混成一代老油條,看人的眼光登峰造極,心裏面門兒清門兒清的,這個靳小公子打的什麼算盤,人家市長沒準比靳公子本人還清楚三分。
無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把李氏集團糊弄過來。
你當人家李哲天喝涼水長大的啊,拼了十年的產業你憑嘴皮子就想撈過來,睡迷糊了吧你!
就算老李倒了,咱可是屹立不倒的!
陳市長心裏面義憤填膺兩眼迸射熊熊怒火,靳公子心裏面拼命打著小算盤耳朵里響的全是錢幣的脆聲,陳波則暗自唉聲嘆氣顧影垂憐。
哎我怎麼這麼點兒背,就幹上了這一票,正是冰火兩重天啊~
靳公子優哉游哉的吹著瓷碗裡面的茶葉,揚著下巴拍旁邊陳波的肩膀,“陳市長,這個是我兄弟,我倆的交情可深了,別看他人老實,他做生意的本事,那是槓槓的!”
陳波暗想,還不是您老人家的餿主意‘槓槓’的。
陳市長裝作不經意的瞥了陳波一眼,陳波忙恬著臉掛笑,畢恭畢敬。
市長大人心裡冷笑,什麼鬼兄弟,不過是個撈錢傀儡,沒事分錢,有事頂包,傻鳥一隻。
靳世龍看市長不吭氣也不表態,心裡也不著急,反正咱手裡有王牌,不怕你不就範,“陳叔叔,你和我爸都共事這麼多年了,我你還不了解嘛!”
陳市長心裡頭使勁翻白眼,就你這號的,我太了解了!
靳世龍蹲桌底下踢踢陳波,陳波明白,輪到自己上了。
“陳市長,我是陳波,你好。”
陳波恭敬的站起來,微躬著身體伸出右手,想跟市長大人握個手,意思意思。
跟著靳世龍干,不是大腦殘廢就是利慾薰心,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握手,我還嫌磕磣呢!
陳市長端起茶杯,品開了茶,視那隻不識廉恥的爪子為冰雕。
陳波鬧的挺尷尬,乾笑著坐下。
靳世龍火了,奶奶個熊的,你不給我兄弟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我爸面子,我請你喝茶那是給你面子,竟然敢給臉不要臉!
哼,別看你牛,憑咱爸的能耐把你搞倒那是綽綽有餘,要不是看你這麼大歲數了,早讓你該哪涼快滾哪兒玩去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只能請你吃罰酒了。
靳世龍面上也不慍,示意陳波把複製的磁碟拿了出來,“陳市長,上次我交給組織的磁碟好像弄錯了,這張才是李慶發逃稅真正的帳本。”
上交證據也不能走市長這一環節啊,越級越的也忒大了。
陳市長喝茶,繼續無視。
靳世龍吧東西塞到人手裡,眼睛斜楞的都恨不得掉出來,“陳市長,這裡面的內容挺精彩,我怕交上去太轟動,您先看看吧。”
陳市長拿起那張磁碟,站起來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喂,小靳啊,晚上出來宵夜吧。”
估計市長大人回家剛看一遍,差點就犯了心臟病,連夜就給靳世龍打電話邀他出來吃宵夜,“哎把你那個兄弟也叫上,那小伙子長得挺精神的。”
好像下午視人為冰雕的人不是他一樣。
三巨頭接著碰頭,這回陳市長的臉色明顯不像下午這麼冰冷,親切的握著陳波的手搖了又搖,“年輕人,踏實肯干就好啊。”
靳世龍從小跟著他爸混跡官場,早就見慣了這群人的嘴臉,人家翻臉像翻書,咱也不賴,咱的書都是拿鼓風機翻頁的!
不慌不忙的跟著打圓場,靳世龍笑得一臉油滑,“陳市長日理萬機,為咱們市那是鞠躬盡瘁,難免有點煩心事,我這兄弟不會說話,下午惹您不愉快了,陳波,快給市長敬個酒賠罪!”
陳波只得端著酒杯站起來,恭恭敬敬和滿臉堆笑的市長大人碰了個杯。
“陳市長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陳市長心裡苦啊,自己玩了這麼多年的政治,居然還給小輩下了黑手,鬱卒啊~
三人把酒言‘歡’,不醉不散,啤的紅的白的黃的都上了,陳市長一肚子憋屈結果居然喝醉了,吐得一塌糊塗,苦不堪言。
靳世龍拉著陳市長單獨‘糜爛’了,撂下陳冤大頭結帳。
陳波也喝得頭重腳輕,看人都帶重影的,怕查車便打了輛的士回了小房子。
開開防盜門晃進去,陳波蹬掉腳上的皮鞋扯著領帶,“安涯,給我倒點水。”
喊了半天沒人應,睡死了?
以小安子的夜貓子習性,能這麼早睡?
“安涯?!”
陳波心裡不詳的預感再次升起,慌忙衝進屋裡找人,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又玩逃跑,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陳波一慌張絆倒了,一頭栽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恨得直捶地。
安涯,你小子又死哪兒去了!?
其實安涯哪也沒去,而是去公墓看安奶奶了。
陳波把人往房子裡一放就出去跟靳公子搗騰光頭去了,整整一天都沒回家,而安涯一個人蹲空房子裡面壁,不禁思念親人心切,一個情緒失控就偷偷跑出來了。
安奶奶的後事是陳波一手操持的,墓地選址很好,依山傍水,青松翠繞。
安涯伏在安奶奶的碑上大哭了一場,絮絮叨叨說到天黑,心裡總算是輕鬆多了。
“奶奶,我得回去了,陳波肯定找我呢,過兩天再過來陪你說話。”
天色將晚,安涯跟安奶奶告別,抹了把眼淚抬腳往山下走。
上來的時候沒留意,這時候才發現這地兒很眼熟,他媽這不是上次碰見李哲天的山頭嗎!
一忽悠成千古恨啊。
安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心底里翻上來的濁氣,咱是爺們,拿得起放得下,管他個鳥熊。
但天總有不測風雲,人就有無限巧合。
剛走到一半,安涯就碰見老熟人了。
李哲天低著頭正往山上走。
雖然夜色正濃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有些人就算化成灰,也能被人認出來。(太刻骨銘心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是安涯這回終於有了自知之明,跟老李正面玩掐架,那是蠢蛋。
安涯連忙躲到一塊巨大的墓碑後面。
不巧的是,那塊墓碑上刻著‘趙小飛之墓’。
安涯只覺得李哲天越走越近,心越跳越快。
可是,人卻停到離安涯兩步遠的地方。
李哲天坐了下來,卻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坐著。
“小飛,我想你了。”
李哲天掏出香菸,點上慢慢的抽著,“還記得上次來找我的那個小子嗎?呵呵,他很像你,脾氣也像,若不是DNA不對,我差點就以為他就是你了。”
夜風搖動著旁邊的樹影,梭梭作響。
一塊碑石,兩個男人。
“小飛……”
李哲天呼出一大團煙霧,雙手捂住了頭。
“他太像你了,有時候我竟分不清楚他和你……”
墓碑上,趙小飛英俊的臉是冰冷的灰色,可目光卻是溫柔的,彷佛正看向自己苦悶的情人。
“我不敢讓自己陷進去,所以想盡辦法讓他恨我,可是,我心裡……難受。”
“我說過,此生只愛你一人,我背叛了誓言……”
李哲天靠在墓碑上望向天空,聲音有些澀啞,“小飛,對不起……”
就在老李悲春傷秋之際,蹲在墓碑後面的安涯突然發現山腳下有幾個快速移動的黑影,李哲天因為面朝著相反的方向並沒有察覺,而那些人呈四面包抄,明顯來者不善。
安涯此時跑又跑不了,被那些人發現下場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只能依靠跟前的這個男人了。
安涯猛的站了起來,低聲大吼,“喂,有人來了!”
李哲天差點驚過去,大半夜突然從身後的墳坑跳出一個人,擱誰都得撂。
安涯繞過去,揪著發愣的李哲天就跑,“快走!”
李哲天迅速恢復鎮定,掃視一圈後也發現了山下的那幾個人,反手拽住安涯大步往山上跑,安涯三步並作兩步,幾乎給拖倒。
山下肯定被封鎖,只能往山上跑了。
安涯剛跑沒兩步就聽見身後響起來槍聲。
這在槍戰片比較多見,突然來個身臨其境,還真有點大腦缺氧。
更奇妙的一刻出現了,李哲天突然一腳踹倒安涯,迅速從後腰拔出一柄手槍連環射擊,下面登時傳來幾聲慘叫,幾顆冒著青煙的彈殼叮叮噹噹的掉在了地下。
這……這玩的哪門子大片?
“走!”
李哲天猛地拽起癱在地上的安涯,兩人在槍林彈雨中跌跌撞撞的往山上沖。
那些人緊追不捨,李哲天帶著手忙腳亂的安涯跑不快,兩方人馬的距離越拉越近,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打在旁邊的松柏上,震落絮絮的塵土和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