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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非常成功,”年輕的院長唇邊的笑意很淡,但是很真實,“也許會有可能性很小的記憶力衰退。總之,恭喜。”

  彼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加護病房的外面。

  林業後退了兩步,“去等待你的騎士歸來吧,殿下。”

  很少開玩笑的林大醫師,偶爾之下的調侃,居然也可以充滿溫情。

  柏少御轉頭送了他一個微笑,“是王者歸來。”

  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身後跟著緊緊相隨,這次換我來等待著守護你一回,所以,你一定要比之前更緊地抓住我。

  ——這是必須的。

  番外集

  第42章 番外四夏夜

  這是夏季的一個夜晚,天上的雲層很淡,所以月光顯得透徹而且清明。

  今天的HELL顯得很是安靜——當然,這是和那種能掀開屋頂似的喧鬧相對比而言的。因為現在在整個酒吧里響起來的是悠揚的鋼琴聲。

  鋼琴彈奏得並不是很流利,反而帶了一點兒發澀的不熟悉感,偶爾一兩個音符還會彈得略顯滯後。

  但是,在一曲終了後,酒吧里散坐著的客人們還是報以了熱烈的掌聲,一時間叫好聲不絕於耳。

  因為,彈鋼琴的是這家酒吧的老闆,貝予陽。

  他上身穿了一件純白色的襯衫。襯衫是最普通最簡單的樣式,別說沒有袖扣,連襯衫的紐扣都是小小的透明色暗扣,而且手腕處的紐扣還扣了個嚴嚴實實。

  但是,純白色的衣料卻在刻意被調暗的燈光下反射著疑似的微光,襯得人愈發地挺拔筆直得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注目一二。

  因為,襯衫的衣料中有暗隱於其中的銀線——這是一種低調的張揚。

  男人從鋼琴椅上站起身,帶著笑意的聲音聽起來溫潤非常,“彈得不好,實在是獻醜了……”在他的示意下,一旁早已準備好的鋼琴師坐上了他剛剛的位子,“還是讓小彰來吧。”

  鋼琴師的手指隨意一般地從鋼琴的按鍵上輕撫而過,隨後擊下了一個重音——是《藍色的愛》。

  柏少御看著貝少一步步走回吧檯,右側的眉挑高了一點,“貝少,說實話,你彈得真不怎麼地。”

  貝少接過來一旁調酒師送過來的蘇打水,右手的指尖被杯壁映得有點兒亮亮的濕意,“的確是不夠好,比不得從前了……”

  他的語氣里非但沒有因為友人的直言不諱有什麼惱意,反而有一種輕鬆的調侃在其中,“不過,他們也不是來聽我彈琴的,而是來看我彈琴的。”

  柏少御“嗯”了一聲,眯起的眼角很快地放鬆了下來,“單單看的話,還算不錯。”

  台上的鋼琴師彈得的確很是不錯,指尖跳動的動作像是展開的白色鴿翼。

  貝少放下手裡的方口玻璃杯,“柏少,柏董最近身體還行吧?”

  “能有什麼不好的?”柏少御懶懶地說,“他正值壯年,又不是什麼惡疾,除了頭髮短了點兒,其他的倒還勉強能說得過去。”

  貝少輕聲低笑,倒也不揭穿眼前這個人曾在自己哥哥動手術的前夕徹夜難眠,明明手足冰涼得難以回暖,還偏偏要強作了一臉鎮定的口非心是。

  “不過,上個月柏家和孫家聯姻的突然取消,倒是很有意思。”年輕的酒吧老闆在新的鋼琴曲被演奏起開頭時,一派貌似無意地說著。

  柏少御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變得不懷好意起來,“貝少,還有您沒有不知道的事兒啊……”

  “有的有的,”貝少笑得眼睛彎彎地看著柏少御,“比如,柏先生怎麼會突然同意這樁婚事的取消的。”

  “想知道?”柏少御唇邊的笑容拉大再拉大,背後疑似起了一團命名為邪惡的黑霧,“那就來求我吧。”

  “Ibegyou,please.”被邪惡勢力逼迫的可憐男人立刻言辭灼灼地懇求著,英倫式的口音聽起來彬彬有禮又不會顯得過於熱切……

  “那就是……”柏少御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認真地回答,“我不告訴你。”

  ……貝少哀怨地看著柏少御走出HELL的背影,用眼神無聲地控訴著脾氣和趣味都很惡劣到讓人咬牙切齒的男人。

  ——這種人,能對他的所作作為照單全收而且還大加讚賞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他那位哥哥才會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做得出來。

  柏少御這次來HELL是來拿一瓶酒的,蘇格蘭威士忌——貝少剛剛折騰過來的酒,有著細長的方形瓶身和健康的小麥色酒液。

  柏烽煬喜歡紅酒,他更喜歡苦艾酒,至於蘇格蘭威士忌……倒還真不是這倆人這盤菜。

  但是,郁嵐回國後在和柏少御分享照片時,被他偶然間注意到了一瓶擺放在桌子上的酒——漆得雪白的矮木桌的背景是綠瑩瑩的糙地,桌子角處橫放了一瓶有著小麥色澤的酒。

  當時的郁嵐正在興致勃勃地翻找自己的聖誕老人cos照,冷不丁地面前就被塞過來了一張照片,“這是什麼?”

  “酒啊,柏少。”郁嵐隨口說,然後繼續找自己的大鬍子照。

  “……對你這種智商低的人,果然需要多費我很多口舌。”柏少御的指尖指了指那瓶酒,“什麼牌子的?產地是哪裡?我喜歡這個瓶子。”

  郁嵐瞅了半天,“嗨~忘了……柏少,你該不會因為瓶子的形狀就想……嗯嗯?”

  柏少御從鋪得極為厚實的地毯上站起身向客廳里走去,手裡還順著那張估計是閒暇時隨意拍的景物照,“有什麼不可以的?買回來後擺在客廳的博物架上,可以看著玩兒。”

  “……柏少,”郁嵐一臉的痛心疾首,“酒的價值在於細細飲用。”

  “煙的價值還在於一根根地抽呢……”柏少御照著原樣給他頂了回去。

  “胡說,”郁嵐立刻對其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煙的價值在於被戒掉!”

  ——開什麼玩笑,柏董正卡著某人戒菸呢,所以必須要鮮明地站好自己的立場。

  柏少御低聲笑了一下,也不跟他在這種問題上詭辯,走到電話機前就給貝少打電話。

  接電話的貝少在聽到了柏少御的不合理要求後,沉默了一小會兒,就欣然答應了,“沒問題,我給你找找看……有時間帶著那張照片過來吧,我如果認不出來的話,就讓店裡的幾個調酒師一起認認看。”

  “真夠慡快,”柏少御心情大好地看著手裡的照片,“我就知道這種事情找你絕對沒錯兒。”

  ——等到拿到了酒以後,柏少御才知道為什麼貝少答應得那麼慡快:因為他加收了幾乎高達150%的中介費。

  之所以會答應得這麼慡快,是因為價格也夠慡快。

  -

  隨手把酒瓶橫放在副駕駛座上,柏少御輕吹了一聲口哨,發動了車子。

  剛剛拐過了兩個紅綠燈路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柏少御拉過來耳機塞進耳朵里,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尾音上挑,聽起來最是愜意無比。

  “在哪兒?”男人的聲音即便是通過了電波的中轉傳遞,也很難和柔和這兩個字沾上邊。

  “15分鐘。”柏少御淡淡地回了一句,“開車呢,掛了。”

  男人說了一聲,“好。”然後,就掛了電話。

  如果放在以前,柏少御肯定又會因為他這種像是在質問般的充滿了掌控欲的問話發一通不小的脾氣;但是,現在才明白,男人只是用這種方式彆扭地表達出“我想你了,想見到你”這種感情。

  隨手扯下耳機,柏少御舒了一口氣,唇邊的笑容變得溫柔了一點點,“吶,還真是的……”

  ——即便是一種獨占欲,那又怎樣?因為,人總是需要被需要的,當這種需要成了一種獨占的話,如果當事人覺得是甘之如飴的甜蜜,那就足夠了。

  前面的紅燈又亮了,柏少御停下了車子,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後面的車流,思緒卻又回到了在HELL里貝少問的那句話來了——“柏先生怎麼會突然同意這樁婚事的取消的?”

  綠燈亮了起來,車子慢慢隨著車流向前挪動著。

  怎麼同意的?——柏少御伸出去摸煙盒的手,轉向了一側放著的口香糖——其實,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還記得兩個星期前,柏烽煬硬拉著他回家後,對著父親說,“訂婚取消了,就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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