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嚴姜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真沒想到安里居然會聽從這個建議。
嚴姜一邊按照穆亮之前噴出的一連串文件名慢慢地接近目標，一邊感慨著。
第二百八十八天的自白……
點開這個文件夾之後，嚴姜果然瞧見一大片的PDF文件，只是目標近在眼前，他反而失了興趣，比起這些密密麻麻的公司資料，他更在意的是黑頭自白書的另外三百五十五天裡都有些啥……所以他很閒地開始從第一天開始點。
電影、軟體、電子雜誌、小說、圖片……一直翻到黑頭的第三十二天自白書後，嚴姜停住了。
他瞧見了自己的小說。
這是他剛開始闖蕩寫手界時所敲的第一本小說，也是這本小說引來了千斤萬媽，可以說這是他人生某個階段的一個起點，即便作為原作者的本人除了小說名和大致情節外全部忘得一乾二淨，點開之後還總在疑惑自己為什麼要給男主角取個這麼拗口的名字。
看著當年自己近乎幼稚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嚴姜不自覺地笑了，這是他的寫手生涯里最容易被人忘記的一本小說，即便作者名都用了相同的六個字，別人在推薦他的小說時也很少會有人提起這本小說。
但是現在卻在別人的電腦裡面發現了它。
嚴姜慢騰騰地探出一個腦袋，對著對面的堵墨李子晃了晃手，瞧見對方的視線飄向他後這才開口道，“這電腦是誰的？”
“你覺得呢？”對方重新收回視線，“咱們這兒還有哪個工作人員可以在正常上班時間供出位置給您老人家？”
嚴姜深吸一口氣，“安里？”
堵墨李子吹了聲口哨。
安里的身影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出現在辦公室內，當時嚴姜還在百無聊賴地翻著據說是安里在欺負別家網站時順帶推薦的那部恐怖片，結果一扭頭就瞧見安里抱著胳膊站在他的身後。
“很閒？”對方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個……”嚴姜咽了咽口水，“新人可作的貢獻普遍比較小……”
安里點點頭，“今天都學了什麼？”
“……”清了清嗓子，嚴姜正色道，“如何在電腦裡面正確尋找到公司的內部資料。”
安里看著嚴姜的視線似乎有了點兒分量。
最終還是“頭兒”親自上陣，言簡意賅地介紹了嚴姜目前所要掌管的工作內容和工作性質，偶爾還會指著電腦讓嚴姜試試手。
經過這麼一折騰，倆人很輕易地壓過了下班時間，等安里說“好了”的時候嚴姜舒了口氣順帶瞧了瞧時間，還差七分鐘八點，但是他四處望了望，居然一個人都沒走，但是很顯然大家也沒在工作，全部用著公家的東西刷小說翻漫畫看論壇打遊戲……總之看起來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大家真敬業。”嚴姜言不由衷地讚美道。
安里斜了眼嚴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邊兒的穆亮聽見安里的回答之後立馬從遊戲論壇里抬起腦袋，笑得如沐春風春意盎然，“還是頭兒了解咱們~”
嚴姜疑惑地看看穆亮，又看看安里，後者依舊是那張表情，沒啥變化。
“同夥兒們！既然頭兒都發話了，那咱還等啥！”穆亮突然站起生，一臉英勇就義地舉起拳頭喊道。
聽到穆亮的喊話後，原先還在刷小說翻漫畫看論壇打遊戲的忙人們紛紛放下手上的娛樂項目，舉起左手，整齊而又豪邁地跟著嚷道：“吃飯！！”
安里低頭嘆了口氣，“這次又是什麼理由？”
“歡迎新人。”堵墨李子笑著指了指嚴姜。
安里瞥了眼旁邊的嚴姜，後者被瞥的心臟一拎。
“十分鐘之後樓下集合。”
安里說完之後，緊接著就是一片震耳的歡呼聲。
☆、十三章
嚴姜跟在眾人後邊兒來到一家飯館，堵墨李子故意比大部隊落後一段距離，與嚴姜並肩墊底。
堵墨李子向其解釋說這算是公司的傳統，一般有什麼大事兒小事兒煩心事兒都會出來聚一頓，只有偶爾幾次員工自己掏錢，大部分都是安里請客。
“你別看咱頭兒平時一副剛從冷庫裡邊兒出來的樣子，這傢伙在員工裡面的人氣高得嚇人，至少比其他兩位老闆高。”堵墨李子怒了努嘴，嚴姜在他的示意下朝著前面的大部隊看去，只見安里被幾個人簇擁其中，旁邊人不時地和他說些什麼，他也僅僅點點頭，中途像是感應到嚴姜的視線一般，微微側了側頭。
這人是他的男朋友。
嚴姜撇過頭，正好撞上堵墨李子迎上來的視線，這人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盜版小說，咧嘴道，“你臉怎麼紅了？”
在穆亮的帶領下，眾人走進一家飯館，嚴姜習慣性地挑了個靠裡邊兒的位置，堵墨李子自然是坐在他的旁邊，安里本來被人拉著坐在另一桌上，瞧見嚴姜之後便對著眾人揮了揮手，起身走到嚴姜身邊坐下來。
吃飯期間，不時有同事端著杯子過來給某個新員工敬酒，這讓嚴姜在心底感慨“搞反了吧”的同時也在懷疑眾人是否都在蓄意報復。
四杯灌進去之後嚴姜只覺著腸胃裡灼熱得難受，看樣子已經快到極限了，於是他將凳子朝著安里的方向挪了挪，從口袋裡掏出家裡的鑰匙，靠近安里低聲說道，“我家住在東邊兒XX道上的XX小區，八幢三八七室。”邊說便將鑰匙塞在安里手中，“這是我家鑰匙，如果我被灌醉之後，拜託你送我回家。”
旁邊兒的堵墨李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樣子是聽見了。
安里倒是沒說話，只是收了鑰匙，於是嚴姜便當他同意了。
之後確實又來了幾波敬酒的前輩，這其中居然還有邊兒上的堵墨李子，他端著酒杯笑得一臉坦然，“咱得跟隨大部隊”，不過沒等某人將自己滿腔的恨意注入酒中一併飲盡，一旁的安里便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拿過嚴姜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小口。
“該你了。”安里放下酒杯，用眼神示意著他，“全喝完，不夠管添。”
堵墨李子乾咳一聲，“明兒還得上班呢，咱今兒就適量吧，適量。”說完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安里將酒杯重新還給嚴姜，自己率先坐回座位，後者傻愣愣盯著面前那幾乎沒變的酒杯，醉呼呼地感受著一些正逐漸發生變化的東西。
由於堵墨李子這個先驅的存在，接著來給新員工敬酒的前輩們就顯得含蓄很多，不是飲料就是白開水，居然還有人直接端著西紅柿蛋湯殺了過來。
嚴姜也幸不辱命，人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等到飯局結束全員撤離的時候他才稍微喘口氣。
“怎麼樣？”安里倚在椅子上側頭看著他。
“還行。”嚴姜深吸一口氣，“就是有點兒尿急。”
安里也懶得瞪他。
等到嚴姜從飯館廁所里出來時安里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上，撥通對方的手機，隱約能夠聽見鈴聲，於是順著聲音朝外走去，果然在門口瞧見了安里的聲音。
半倚在柱子上，低著頭，盯著手裡那個一直響個沒完的手機。
看得出來，他在等他。
“我送你回去。”他亮出了手裡的鑰匙，正是某人之前主動送上門的那把。
本以為會被前輩們灌成醉泥巴，卻沒想到現在還能夠保持著如此清晰的腦袋，嚴姜吸了吸鼻子，走近安里，“要走回去？”
“你覺得呢？”
兩人所在的地方離嚴姜家尚有一段距離，坐車就得花上半個小時，更何況步行，無奈某個人對四輪車的恨意已經超脫的常理，所以他們只能並肩在街上走著。
“真冷。”嚴姜往安里那邊兒靠了靠，“聽說明天會下雪啊。”
“嗯。”
“估計會很冷。”
“嗯。”
“不知道萬媽那邊會不會下。”嚴姜的雙手合在胸前，“祝願他們在速凍的世界裡度過一個難忘的群聚。”
“嚴姜。”
被喊的當事人一愣，腳步不免有些停滯，不過好在調整及時，所以並沒有落下什麼距離。
這是安里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
“嗯？怎麼了？”
“你鞋帶鬆了。”
“……哦。”
約莫三個小時後，嚴姜才勉強能夠瞧見自家小區的大門，對於一直堅持將自己送回家的安里，某人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停下腳步，指著自家小區的方向表示自己快到了。
真沒想到安里居然會聽從這個建議。
嚴姜一邊按照穆亮之前噴出的一連串文件名慢慢地接近目標，一邊感慨著。
第二百八十八天的自白……
點開這個文件夾之後，嚴姜果然瞧見一大片的PDF文件，只是目標近在眼前，他反而失了興趣，比起這些密密麻麻的公司資料，他更在意的是黑頭自白書的另外三百五十五天裡都有些啥……所以他很閒地開始從第一天開始點。
電影、軟體、電子雜誌、小說、圖片……一直翻到黑頭的第三十二天自白書後，嚴姜停住了。
他瞧見了自己的小說。
這是他剛開始闖蕩寫手界時所敲的第一本小說，也是這本小說引來了千斤萬媽，可以說這是他人生某個階段的一個起點，即便作為原作者的本人除了小說名和大致情節外全部忘得一乾二淨，點開之後還總在疑惑自己為什麼要給男主角取個這麼拗口的名字。
看著當年自己近乎幼稚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嚴姜不自覺地笑了，這是他的寫手生涯里最容易被人忘記的一本小說，即便作者名都用了相同的六個字，別人在推薦他的小說時也很少會有人提起這本小說。
但是現在卻在別人的電腦裡面發現了它。
嚴姜慢騰騰地探出一個腦袋，對著對面的堵墨李子晃了晃手，瞧見對方的視線飄向他後這才開口道，“這電腦是誰的？”
“你覺得呢？”對方重新收回視線，“咱們這兒還有哪個工作人員可以在正常上班時間供出位置給您老人家？”
嚴姜深吸一口氣，“安里？”
堵墨李子吹了聲口哨。
安里的身影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出現在辦公室內，當時嚴姜還在百無聊賴地翻著據說是安里在欺負別家網站時順帶推薦的那部恐怖片，結果一扭頭就瞧見安里抱著胳膊站在他的身後。
“很閒？”對方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個……”嚴姜咽了咽口水，“新人可作的貢獻普遍比較小……”
安里點點頭，“今天都學了什麼？”
“……”清了清嗓子，嚴姜正色道，“如何在電腦裡面正確尋找到公司的內部資料。”
安里看著嚴姜的視線似乎有了點兒分量。
最終還是“頭兒”親自上陣，言簡意賅地介紹了嚴姜目前所要掌管的工作內容和工作性質，偶爾還會指著電腦讓嚴姜試試手。
經過這麼一折騰，倆人很輕易地壓過了下班時間，等安里說“好了”的時候嚴姜舒了口氣順帶瞧了瞧時間，還差七分鐘八點，但是他四處望了望，居然一個人都沒走，但是很顯然大家也沒在工作，全部用著公家的東西刷小說翻漫畫看論壇打遊戲……總之看起來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大家真敬業。”嚴姜言不由衷地讚美道。
安里斜了眼嚴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邊兒的穆亮聽見安里的回答之後立馬從遊戲論壇里抬起腦袋，笑得如沐春風春意盎然，“還是頭兒了解咱們~”
嚴姜疑惑地看看穆亮，又看看安里，後者依舊是那張表情，沒啥變化。
“同夥兒們！既然頭兒都發話了，那咱還等啥！”穆亮突然站起生，一臉英勇就義地舉起拳頭喊道。
聽到穆亮的喊話後，原先還在刷小說翻漫畫看論壇打遊戲的忙人們紛紛放下手上的娛樂項目，舉起左手，整齊而又豪邁地跟著嚷道：“吃飯！！”
安里低頭嘆了口氣，“這次又是什麼理由？”
“歡迎新人。”堵墨李子笑著指了指嚴姜。
安里瞥了眼旁邊的嚴姜，後者被瞥的心臟一拎。
“十分鐘之後樓下集合。”
安里說完之後，緊接著就是一片震耳的歡呼聲。
☆、十三章
嚴姜跟在眾人後邊兒來到一家飯館，堵墨李子故意比大部隊落後一段距離，與嚴姜並肩墊底。
堵墨李子向其解釋說這算是公司的傳統，一般有什麼大事兒小事兒煩心事兒都會出來聚一頓，只有偶爾幾次員工自己掏錢，大部分都是安里請客。
“你別看咱頭兒平時一副剛從冷庫裡邊兒出來的樣子，這傢伙在員工裡面的人氣高得嚇人，至少比其他兩位老闆高。”堵墨李子怒了努嘴，嚴姜在他的示意下朝著前面的大部隊看去，只見安里被幾個人簇擁其中，旁邊人不時地和他說些什麼，他也僅僅點點頭，中途像是感應到嚴姜的視線一般，微微側了側頭。
這人是他的男朋友。
嚴姜撇過頭，正好撞上堵墨李子迎上來的視線，這人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盜版小說，咧嘴道，“你臉怎麼紅了？”
在穆亮的帶領下，眾人走進一家飯館，嚴姜習慣性地挑了個靠裡邊兒的位置，堵墨李子自然是坐在他的旁邊，安里本來被人拉著坐在另一桌上，瞧見嚴姜之後便對著眾人揮了揮手，起身走到嚴姜身邊坐下來。
吃飯期間，不時有同事端著杯子過來給某個新員工敬酒，這讓嚴姜在心底感慨“搞反了吧”的同時也在懷疑眾人是否都在蓄意報復。
四杯灌進去之後嚴姜只覺著腸胃裡灼熱得難受，看樣子已經快到極限了，於是他將凳子朝著安里的方向挪了挪，從口袋裡掏出家裡的鑰匙，靠近安里低聲說道，“我家住在東邊兒XX道上的XX小區，八幢三八七室。”邊說便將鑰匙塞在安里手中，“這是我家鑰匙，如果我被灌醉之後，拜託你送我回家。”
旁邊兒的堵墨李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樣子是聽見了。
安里倒是沒說話，只是收了鑰匙，於是嚴姜便當他同意了。
之後確實又來了幾波敬酒的前輩，這其中居然還有邊兒上的堵墨李子，他端著酒杯笑得一臉坦然，“咱得跟隨大部隊”，不過沒等某人將自己滿腔的恨意注入酒中一併飲盡，一旁的安里便站起身，不急不緩地拿過嚴姜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小口。
“該你了。”安里放下酒杯，用眼神示意著他，“全喝完，不夠管添。”
堵墨李子乾咳一聲，“明兒還得上班呢，咱今兒就適量吧，適量。”說完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安里將酒杯重新還給嚴姜，自己率先坐回座位，後者傻愣愣盯著面前那幾乎沒變的酒杯，醉呼呼地感受著一些正逐漸發生變化的東西。
由於堵墨李子這個先驅的存在，接著來給新員工敬酒的前輩們就顯得含蓄很多，不是飲料就是白開水，居然還有人直接端著西紅柿蛋湯殺了過來。
嚴姜也幸不辱命，人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等到飯局結束全員撤離的時候他才稍微喘口氣。
“怎麼樣？”安里倚在椅子上側頭看著他。
“還行。”嚴姜深吸一口氣，“就是有點兒尿急。”
安里也懶得瞪他。
等到嚴姜從飯館廁所里出來時安里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上，撥通對方的手機，隱約能夠聽見鈴聲，於是順著聲音朝外走去，果然在門口瞧見了安里的聲音。
半倚在柱子上，低著頭，盯著手裡那個一直響個沒完的手機。
看得出來，他在等他。
“我送你回去。”他亮出了手裡的鑰匙，正是某人之前主動送上門的那把。
本以為會被前輩們灌成醉泥巴，卻沒想到現在還能夠保持著如此清晰的腦袋，嚴姜吸了吸鼻子，走近安里，“要走回去？”
“你覺得呢？”
兩人所在的地方離嚴姜家尚有一段距離，坐車就得花上半個小時，更何況步行，無奈某個人對四輪車的恨意已經超脫的常理，所以他們只能並肩在街上走著。
“真冷。”嚴姜往安里那邊兒靠了靠，“聽說明天會下雪啊。”
“嗯。”
“估計會很冷。”
“嗯。”
“不知道萬媽那邊會不會下。”嚴姜的雙手合在胸前，“祝願他們在速凍的世界裡度過一個難忘的群聚。”
“嚴姜。”
被喊的當事人一愣，腳步不免有些停滯，不過好在調整及時，所以並沒有落下什麼距離。
這是安里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
“嗯？怎麼了？”
“你鞋帶鬆了。”
“……哦。”
約莫三個小時後，嚴姜才勉強能夠瞧見自家小區的大門，對於一直堅持將自己送回家的安里，某人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停下腳步，指著自家小區的方向表示自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