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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應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揣好手機舒楊正好走上天橋,他過去靠在欄杆邊上,吹著風看下面來來往往的車,燈光不停隨著呼嘯聲閃過。

  手機又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不是楊柳也不是蘇蘇。

  他本來不想接,又怕是工作上的事情,最後還是劃了通話鍵。

  舒楊:「你好。」

  那頭半天不說話,舒楊呆愣片刻,慢慢站直了身子,他心臟狂跳起來,聲音劈了一下:「誰?」

  又靜了片刻,那頭喊了一聲:「哥。」

  成新意的聲音倉惶得厲害,喊完立即說:「你別掛我電話!」

  舒楊深呼吸,壓住狂跳的心臟,故作冷靜地應了一聲:「嗯。」

  成新意小心翼翼地問:「你在哪裡?」

  舒楊:「在回家的路上。」

  成新意:「在北京嗎?」

  舒楊:「是。」

  成新意:「你從哪裡回家?」

  舒楊已經快速冷靜下來,笑了笑:「下了班無聊,我們公司在人大附近,就去學校里逛了一圈,剛剛散完步出來。裡面好多紅色建築,跟咱們學校一點也不一樣。」

  成新意:「好玩兒嗎?」

  舒楊:「還行。」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自己一個人嗎?」

  舒楊:「不是。」

  成新意:「還有誰?」

  舒楊沉默了兩秒:「還有我男朋友。」

  成新意不說話了,舒楊很輕很緩地敲著欄杆,看上去很無所謂似的,實際上手一直在抖。

  他等了好久,那頭才開口:「我現在也在北京。」

  舒楊一愣,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

  成新意:「你在哪裡?我要見你男朋友。」

  舒楊說不出話來,想來想去,最後艱難地克制住千頭萬緒,語氣略帶嘲諷地問:「怎麼?你家裡終於要你出門了嗎?」

  「哥。」成新意瓮聲瓮氣地說,「我要見你,我不管你有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我要見你。就現在。」

  舒楊還沒說話,他又說:「你沒有說過分手,我才是你男朋友。」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宣誓主權?」舒楊問。

  成新意剛才的強勢一下子消失掉,人有點急了:「對不起哥,對不起,是我的錯……但是我愛你。」

  舒楊靜了片刻,說:「太遲了。」

  成新意:「不遲,你不是說過會等我嗎?」

  舒楊:「我等了,你沒來。」

  成新意:「哥。」

  這一聲滿含痛苦,舒楊被他叫得一腔情緒亂紛紛的,正準備說話,突然發現電話掛斷了,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掛斷的。

  又或者是故意的。

  等了一會兒,電話再沒打過來,他也不想打過去。

  這個才待了一個夏天的城市很少有風,因為夜裡的這點點風氣,舒楊站在天橋上不願走。

  他懷念槐市乾脆的天氣。

  風和光都自在。

  旁邊有擺地攤賣小飾品和鞋墊的阿姨,有個賣葫蘆絲的大叔,再往另一頭走,是一個擺算命攤的大爺和一位賣梔子花的奶奶。

  奶奶坐著個小板凳,正抬頭笑眯眯地看舒楊,她跟前的竹籃里還剩最後一把花。

  朝那邊走了幾步,旁邊擺攤算卦的大爺說:「小伙子,算不算一卦?」

  舒楊想了想,住了腳,坐在他攤子前面的小凳子上,看著一堆黃曆問:「爺爺,怎麼算?」

  爺爺指著他面前的筆紙:「抽籤拆字都要得。」

  舒楊:「那抽籤吧。」

  爺爺豎起簽筒來,還沒來得及囑咐他點什麼,舒楊已經順手抽了一根。

  舒楊拿起來看那簽,上頭紅圈裡寫著「中」,簽文是:「水逐桃花去,春隨楊柳歸。」

  他看到詩句愣了一下,半晌才問:「什麼意思?」

  爺爺接過簽來,看了一眼,問:「你是想算啥子?」

  舒楊:「姻緣。」

  爺爺煞有其事地說:「你的姻緣……這簽的意思,舊的去了,但你有新的憑藉,想要的東西都會有,只能是個中籤,是因為波折比較多。」

  舒楊有口無心地問:「那有什麼辦法破嗎?」

  爺爺:「我跟你兩個出個主意。」

  舒楊:「您說。」

  爺爺指指旁邊賣梔子花的奶奶:「你去買她的花,壓一壓頹氣,本來斷了的姻緣說不定順到風就來了。」

  舒楊笑起來,給了爺爺錢,說:「好。」

  緊接著他起身朝前走了幾步,在那奶奶面前蹲下去,問:「奶奶,請問花怎麼賣?」

  奶奶五指一抓。

  舒楊笑笑,知道老人家不用行動支付,從書包小口袋裡掏出五塊錢來,遞了過去。

  奶奶笑:「謝謝小伙子,老婆子我要回家咯。」

  她把花從籃子裡拿出來給舒楊,還是樂呵呵的,說:「年紀輕輕的莫要皺起個臉,歡歡喜喜的多好。」

  舒楊笑了笑:「好。」

  他看著奶奶拾掇了小板凳,提著籃子朝另一邊走,才終於起身,準備穿過天橋回去。

  舒楊抓著那把梔子花,走下天橋旋轉的樓梯,剛剛踏完最後一步,面前突然有個人擋了他的路。

  他抬頭,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不是在北京嗎?」那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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