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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轉專業?」黎詡問。

  他明知道舒願做的事全是因為他,卻還想從別人嘴裡問出些其他原因,仿佛這樣才能把自己的罪惡感降到最低。

  「不知道,他沒說,」方國聽到走廊外的腳步聲,探頭一瞧,「他們回來了。」

  先踏進來的是蠍子,他搭著舒願的肩膀,大嗓門道:「真的,聽我勸,你這紋身多好看啊,別洗,洗紋身可比紋身疼多了。」

  「嗯。」舒願淺淺地應了一聲。

  他抬起眼,看到杵在他床位旁的黎詡,先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第二反應是躲。

  書和筆掉了一地,他拔腿就往外跑,黎詡在後面大步追上,大聲喊他的名字:「舒願!」

  正是電梯最為爆棚的時候,舒願避開人群沖向樓梯,腳剛踩下一級台階,手臂就被人拽住了。

  「跑什麼?」黎詡把人扯回樓梯間的暗角里,「不肯見我麼?」

  熟悉而具有壓迫性的氣息逼近,舒願將被對方拽住的右手往身後藏,頭低下去不讓黎詡看他的表情,唇緊抿著,怕憋不住的嗚咽闖出嘴邊。

  「為什麼轉專業?是不是為了我?」黎詡偏著頭看舒願的臉,剛才還自我降低罪惡感,現在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怎麼不看我啊,那你閉上眼,讓我看你好不好?」

  面前的人乖得很,聽話地閉上眼抬起了頭,嘴卻不饒人:「沒有為了你,我是轉著玩。」

  「轉著玩,」黎詡捧著舒願的臉在對方的眉心啄一口,「我怎麼那麼心疼啊。」

  去年七月提分手的是他,見著人後逮住不讓走的也是他,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明知對方會為他傷心難過,他還是狠心地在舒願身上貼滿自己的標籤,用親吻告訴對方自己對他的占有欲。

  樓梯間沒人,他們在暗角里肆無忌憚地接吻,在唾液的交換中無聲傾訴對彼此的思念。

  舒願的肩膀被黎詡攥得生疼,他掀起眼皮,覆著層水光的雙眼注視著對方英俊的眉眼和鼻樑上狂野的傷疤,微微張開嘴,想讓黎詡輕點。

  可黎詡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掌兜著他的後腦勺,沙漠瀕死者般的在他的口舌中汲取救命的水分。

  等舒願實在受不了抬手推他時,黎詡才把人鬆開,握住舒願的手低聲說:「讓我想想該怎麼把你追回來。」

  舒願感覺自己熟悉的那個黎詡又回來了,不是那個被人群包圍的帶著耀眼光環的黎詡,而是牽著自己的手義無反顧走下去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犬犬。

  「不用追,」舒願的嗓音有點哽,「我一直在等你。」

  他從來不覺得他們短暫的分開是出於誰的錯,雙方都在成長,只是各自進步和共同前進的區別而已。

  回去時,黎詡注意到舒願手腕的紋身,聯想到孟智勰剛才說的那句話,他抓起舒願的手:「刺的什麼圖案啊,我看看。」

  舒願大大方方讓他看:「多看幾眼,洗了就不能看了。」

  電貝司周身燃起的那簇火刺痛了黎詡的雙眼,他念著圖案中央的一串英文,Make A Wish,心裡酸酸漲漲的:「這多好看啊,別洗了。」

  舒願也就嘴上說說,他受痛程度低,要是黎詡不喜歡他了他還能咬咬牙把它給洗了,但黎詡呵著護著,他就變成了最嬌氣的那個,怎麼還會讓自己無端受罪。

  和黎詡在宿舍門口分開,一進門,舒願就受到了方國和蠍子的擔憂注視。他怪不好意思,看著自己書桌上的課本和筆,說:「誰給我撿的東西啊,謝謝了。」

  「你跟黎詡結的什麼怨啊?」方國上下打量他,「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舒願心虛,抹了抹自己的嘴,回答道:「沒事。」

  這天之後,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兩人一起上課下課,一起看書吃飯,要好得讓所有人都驚訝。

  蠍子八卦,晚上在宿舍便瞅著時機問舒願:「你跟黎詡怎麼回事啊,之前也沒見你們走那麼近。」

  「我們以前一個高中。」舒願把吉他從袋子裡拿出來。

  「你上次不還躲著他嘛,」蠍子沒那麼好打發,「我跟方國都以為你們要打一架。」

  舒願扯謊:「我欠他錢。」

  「果然,談錢傷感情。」蠍子感慨。

  「還清了。」舒願補充道。

  他抱著吉他跑去811找黎詡,他們宿舍的人愛鬧,開玩笑地稱舒願是黎詡的小媳婦,此時一見他來,又紛紛起鬨:「誒黎詡,你媳婦兒來逮你回家了。」

  黎詡從不否認,末了還要摟住舒願的脖子半真半假地添一句:「行,那我跟媳婦兒走了。」

  「沒個正經。」舒願覷他。

  兩人搭電梯下樓,在宿舍樓底的空地找個台階坐下,舒願抱著吉他,黎詡在他身側用手臂半環住他的身子:「想學哪首曲子?」

  「都行。」舒願說。

  「那教你彈《缺角地圖》。」黎詡抓住舒願的手,「調好弦了嗎?」

  「你每次都問。」舒願手肘向後頂了頂黎詡的胸膛,後者垂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臉:「那開始吧。」

  黎詡的聲線哼唱慢悠悠的曲子很好聽,他先哼一句,然後念和弦讓舒願彈,節奏不對時,他就把吉他抱過來示範,再把舒願環在懷裡手把手地教。

  舒願享受這種耳鬢廝磨的感覺,他靠在黎詡身上,彈得累了就放下吉他歇一會,任由黎詡捏著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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