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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坐回小言旁邊,“唉!他們水平太低,欣賞不了高深的內家拳。”

  “太極明朝才創立,你這是在剽竊!”

  “言重了吧,我又沒打算讓他們以為太極是我創立的。”蕭疏桐把腦袋擱在小言肩膀上,“再說,要剽竊當然剽竊後代的。到明朝難道剽竊宋代話本?到兩晉難道剽竊先秦哲學?到唐朝難道剽竊竹林七賢的詩?這不是找抽嗎?”

  “哦?到明朝剽竊清朝小說,到兩晉剽竊宋明理學,到唐朝剽竊宋詩?呵呵~~一樣找抽!”秦大文學家態度極其和藹地說:“找兩個最接近的說吧,唐詩重‘意’,感性;宋詩重‘制’,理性,‘意’和‘制’是詩歌的兩極,唐人會欣賞宋詩?鬼信!行了行了,別想入非非了,你趕緊去耍套猴拳!”

  副盟主怒極,一太極揍在頂頭上司身上,“本少爺是國家太極協會的正式會員,猴拳協會是我們的死對頭!”

  “拉倒吧,”秦禮言揉肚子,“不會就不會,哪來那麼多藉口?”

  終於有生意上門了,是個掉光了牙的老太太,秦禮言一邊聽她顛三倒四地絮叨,一邊奮筆疾書。

  半個小時後,寫完了,老太太滿面淚痕,也難怪,唯一的孫子遠征邊疆,活不活著還兩說。

  秦禮言這人嘴硬心軟,把信遞過去,“早日團圓!”

  得!唯一的一筆生意,還賠了!

  晚上每人吃了半個饅頭,錢全花光了,又窩在糙堆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副盟主身強體壯皮糙肉厚(?),精神還算抖擻。可秦禮言高燒不退,胡話連天,“我要回家~~我要吃筍燒肉~~我要喝魚湯~~我肯定聽話~~我再不偷你東西~~”

  蘇軾沒見著,司馬光也沒見著,損失了大量錢物,一文一武絕佳組合傷痕累累地回來了。

  秦大盟主又被高偉成架去蘇徽那兒受了回罪。

  蕭副盟主坐在窗前遙望天際,大發感慨:“歷史啊!是用來研究的。現代人到古代自身都難保,還想翻雲覆雨?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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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星期一,秦禮言七點多鐘起來,抓了個冷饅頭邊啃邊往外跑,含糊不清地嘀咕:“住這兒我遲早累死在半路上。”

  方錚馳伸手摟住,“吃完飯我送你去。”

  “別吃飯了,現在就走。”拖著他出門。

  剛到校門口,車還沒停穩,秦禮言一隻腳就跨了出去。方錚馳一把拽住,笑問:“就這麼走了?不用行動表示一下感謝?”指指自己的臉,“要是親在嘴唇上我會更高興。”

  秦禮言一巴掌推過去,惡聲惡氣地說:“你找死!看清楚地方!”一步跳出兩米遠。

  方錚馳嘆氣,對著背影說:“我要走了……”秦禮言揮揮手,“走吧走吧!”

  “我真的要走了,我要去……”秦禮言拐進大門消失在人群里。

  方錚馳額頭抵著方向盤沉默了半個多小時,抬起頭,發動汽車,微笑,“心軟得夠久了,優柔寡斷可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回家之後,先給閔榛打電話,“計劃改一下,我要提前去重慶……不,今天就走,能幫我買到機票嗎?……好,中午我去拿。謝謝,再見。”

  收拾好行李,進廚房做了很多菜放進冰箱,故意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中午到閔榛的公司取了機票,下午兩點多鐘,飛去了重慶。

  秦禮言吃完午飯沒多久,白教授通知他學生處找,秦禮言心裡“咯噔”了一下,懸著心戰戰兢兢站在主任面前。

  死板的中年婦男沉著臉問:“你撕壞了珍本還試圖隱瞞是嗎?”

  秦禮言剛說了個“不”,主任突然抬起眼,精光四射,秦禮言脖子一涼,冷汗橫流,低頭承認。

  主任扯唇,“情節嚴重,按規定,你的兩分道德品質分要全扣掉。下學期到法學院跟大一學生一起選修思想品德。”

  秦禮言失魂落魄地出來,沒心思上課,在校園裡晃了兩個多小時,心臟裂了條大口子,嘩嘩往外淌鮮血,那哪是學分?那是錢啊!兩分一扣,獎學金立馬從每月五百多陡降成一百多。

  一腳蹬在不知名的小樹上,樹葉殘花紛紛飄落,灑了一身,迷了眼睛,秦禮言頹然坐在樹底下,掏出手機,翻出方錚馳的號碼,剛按下通話鍵,沒過三秒,又趕緊掐斷。

  捻著螞蟻大的小花朵眼睛發直,過了半晌,發了條簡訊過去,煩心事能找到人傾訴,陰霾頓時消散了不少,甜滋滋地想:他會不會笑咪咪地講一堆大道理安慰我?

  可是,等了十幾分鐘,沒電話也沒簡訊,秦禮言心涼了半截,站起來拍拍滿身落花,回宿舍睡覺。

  一覺醒來四點多了,翻手機,沒未接電話也沒簡訊,“難道忙得沒聽見?”沒好意思打電話確認,在儲存的簡訊里找了條特別好笑的發了過去,又等了十幾分鐘,渺無回音,“可能在開會。”嘴上雖然這麼說,內心深處卻在反問:他根本就不重視飯店,懶成那樣,還會開會?

  沒吃晚飯就去了飯店,在大廳遇見下班回家的秘書,秦禮言問:“方總今天是不是很忙?”

  “總經理一天都沒上班。”

  “啊?”

  立刻打電話,通了,可就是沒人接。

  坐在鋼琴前,撐著腦袋發呆,吳經理沒敢去拔老虎嘴上的毛,隨他愛幹嗎幹嗎。

  樓上一個尖銳的聲音笑著說:“小子,別傻愣著了,彈啊。”

  秦禮言猛然警醒,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掀開琴蓋彈《小丑滑稽曲》。

  九點鐘,點了飯店最貴的大龍蝦,外加一杯酒,冷笑,“你就鬼混去吧!”

  吃完回宿舍。

  第二天早晨聽了節枯燥的中國哲學發展史,鈴一打秦禮言比教授跑得還快,拐上主幹道,看見方教授和學生正邊走邊討論問題。

  秦禮言跟在老頭後面走了幾步,方教授回過頭來,先一愣,笑咪咪地招招手,“過來過來。”

  秦禮言臉通紅,干站著,垂著眼瞼結巴:“教授,我……下一節要上課。”

  “哦?”方教授走過來,摸摸他的頭,“去吧去吧。”

  秦禮言沒敢看他,說了聲“教授再見”轉身往回走,躲在牆角偷看,方教授眺望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秦禮言出校門,坐在公交站台上,每一條路線的汽車都過去了三四輛,秦禮言一拳打在站牌上,“你不理我難道還指望我上趕著倒貼?”

  起身回去,到圖書館泡了一下午。晚上彈完琴,一時沒忍住,問服務員:“你們總經理在辦公室嗎?”

  “啊?我想想,好像兩三天沒上班了吧。”

  秦禮言臉立刻拉了下來,也不知從哪兒來的怒氣源源不斷地往腦門上沖,站在門外吹夜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鬼混吧!最好死在外面!”跳上汽車揚長而去。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往左翻了個身,看見櫃壁上那條“真理”,恥笑:“遇到這種事,向前看根本沒用,要不然眼不見為淨,要不然乾脆斷了。”往右翻身,睡著了。

  第二天到老白菜梆子辦公室上了節課,臨走時白教授說:“小言,下午跟我去市圖書館,有空嗎?”

  “呃……教授,我有點私人事情,能不能改成明天?”

  白教授同意了。

  秦禮言坐上開往東郊的公交車,瞥著窗外不停地自言自語:“我去拿電腦,還有衣服,我沒衣服換了……”

  進了門,樓上樓下找了一大圈,無影無蹤,秦禮言叉著腿站在客廳,捏著拳頭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是來拿衣服的!!!”

  剛轉身,不經意瞧見了茶几上的手機,翻開一看,兩條簡訊,十四個未接電話,除了自己就是閔榛,秦禮言手直抖,“難道……難道出事了?”冷汗不受控制地往下淌,踉踉蹌蹌倒在沙發上。

  腦袋嗡嗡響,給閔榛打電話,響了一聲對方就接通了,“你終於肯接電話啦,我跟你說……”

  “他人呢?人在哪兒?”

  “嗯?秦禮言?手機沒帶過去?”

  “帶去哪兒?”秦禮言“噌”站起來,“他去哪兒了?”

  “重慶。他沒跟你說?我找他兩天了。”

  “你怎麼沒去?”

  “我馬上就出發……”

  秦禮言沒等他說完,“你把他的手機帶去吧。”

  也就過了十幾分鐘,閔榛來了,拿走了手機。

  秦禮言躺在沙發上,盯著茶几中央的花瓶半天不眨眼,瓶里的樟樹枝枯黃零落,抽出來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哪來的清香?你盡騙人!”又插了回去。

  站起來,把房子的每個角落都繞了一遍,打開所有的門,趴在樓梯欄杆上喘氣,“死在外面最好!”坐下來,煩躁地蹭了兩下地毯,氣終於喘勻了,腦袋枕著膝蓋,喃喃:“他……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中午,肚子餓,打開冰箱,吃了一大驚,抵著門呵呵地笑。端出魚湯、魚香茄子、炒芹菜,熱了熱,就著饅頭,慢條斯理地吃。

  下午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上樓,特地換了方錚馳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這次午覺一直睡到五點半,既然已經遲到了,還不如不去,又熱了點飯菜,吃完接著上樓。

  聽了會兒音樂,沒意思關了,躺到左邊又滾到右邊,最後趴在方錚馳的枕頭上,到臨晨兩三點總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十點多鐘才起來,被小林一通電話催去了市圖書館,師徒四人在飄著油墨味的書海里摸爬滾打了三四個小時,頭昏眼花,老頭抹了把汗說:“走吧,去吃飯。”

  吃完飯,老頭偷懶,支使三個學生繼續受苦受難,自己回了學校。

  秦禮言掏出手機看了十萬八千遍,除了一條GG什麼都沒有,“難道我的電話又欠費了?”查了下話費,餘額居然有五百多,秦禮言嚇了一跳。

  “閔榛坐火車去的?怎麼可能?”剛揣上手機又慢吞吞掏出來。

  秦禮言抓起一本書慢慢地翻,終於讀完了,至於什麼內容根本沒在意,“砰”把書合上,下定了決心,撥過去,居然……居然關機!秦禮言火“騰”就竄了上來,狠狠掛斷,“你最好一輩子別回來!就死在重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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