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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弟弟也齊齊看了過來。

  夏致沒法兒不動容,父母這是要為她出頭,而且他們已經對其中的風險和艱難有所預料。

  她搖了搖頭,“爹娘專心替我挑選弟子就好,”至於弟弟們,“你們剛入門就想著幫忙,其心可嘉。”

  眼見女兒當眾不肯細說,夏元明與陸文緯夫妻倆不再追問。

  大弟弟順嘴拍了記馬屁,“姐姐果然有了一派掌門的風範。”

  真掌門我都教了好幾個呢。夏致戳著弟弟的嫩臉蛋,“怎麼樣,九陰真經修煉到第一重了嗎?”

  大弟弟頓時泄了氣,“姐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姐姐不管答疑解惑的話,這功法他練著不是一般的費勁。

  飯後,夏致剛起身,又讓親娘按住了。

  陸文緯道:“且住,等等你們再說體己話。你們的婚事究竟怎麼打算?”

  竹馬當即表態,“全憑爹娘做主。”這聲“爹娘”喊得要多順暢有多順暢。

  向來愛挑剔下女婿的夏元明都點了頭:他家不像是嫁女兒,反倒是憑白多了個兒子。這“買賣”白賺了個大活人,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夏致也道:“不要太麻煩。”說完,拽著竹馬急匆匆地走了。

  轉瞬之間,視野里已經沒了女兒女婿的身影,陸文緯和夏元明夫妻倆對視一眼,都沒開口。

  而夏致的大弟弟眯了眼睛,“果然是急事。”

  二弟接話道:“只怕還很棘手。”

  修煉一途,最最要緊同時也最最寶貴的還是功法。夏致帶來頂級功法,幾乎徹底免去了全家修煉的瓶頸,人人都是一派坦途,反過來夏致遇到了棘手之事,作為受惠最多的家人卻幫不上忙,挫敗感和內疚感也是一半一半。

  而小熊禮包正啃羊腿啃得盡興,忽然發覺兩位主人全不見了。它叼著吃到一半兒的羊腿,也一溜煙兒地跑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夏致屏退下人,先灌了半壺茶下去。這會兒禮包也衝進門來,撲到夏致腳邊繼續啃著羊腿。

  沈信淵笑道:“憋壞了吧。”

  夏致道:“我的靠山仙君很好說話,資源之類我不提他都樣樣給足,但就是功法免談,連涉及一點兒仙界糙藥的圖鑑也是我磨來的。作為正道,我感覺他話里話外雖然把魔道當對手,但是一點不虛……”

  沈信淵道:“魔殿可是給功法的,而且……似乎不凡。我家那本家傳功法里也曾有殺正道,進階快的說法。想來魔殿中其餘功法也不會不講殺伐,所以魔殿開啟之後皇族和幾大正道門派總是得迎來幾場硬仗。不過我家先祖沒這麼傻,盡信書不如無書啊。”

  夏致反應極快,“難道說你家裡的先輩們覺得無人晉升大宗師,跟始終沒有斬殺過正道有關係?”

  沈信淵點頭道:“我家那功夫練下去連骨肉親情都異常淡漠,哪裡就怕殺人證道?無非是擔心自家功法出了名,招人覬覦,更怕冒了天下大不韙,被群起而攻之……我家又向來子孫不旺。我想魔道在凡間傳播這種有絕大隱患的功法,跟正道所為……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這話實在。魔道縱然在凡間傳播功法,也是這種閹~割~版……小哥果然是有一說一,不能說的也直接告訴你,不騙人不坑人。

  夏致忽然斜眼瞧了瞧竹馬,“你這小心機很可以啊。”睡過之後,竹馬比以前更為坦誠。以前追問他家的功法和諸多“不好說”之事,他也會回答,卻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

  沈信淵也略有羞澀,“那……之後,畢竟不一樣……”

  瞧這小表情,就知道他當初那句“已經跪下再也爬不起來”絕對是肺腑之言。

  夏致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這次暫且饒了你。”頓了頓她又道,“當初,我那靠山對抹去魔殿很是上心,提醒我完成這個任務獎勵豐厚。如今他卻有段時間不提此事,這點存疑。其二,你不覺得在我便宜師父那裡,邪道的布置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嗎?”

  沈信淵果斷道:“邪道不會做賠本買賣。”

  夏致頷首,“我想也是。我那靠山對邪道布局的態度變化也很大,開始跟我說話都有些凝重,後來……就這麼高高抬起輕輕放下,這裡面怎麼能沒隱情?”

  沈信淵抬頭盯著夏致的雙眸,“你覺得這一切跟你的新師父有關?”

  夏致輕笑道:“關係大了。靠山說我這個師父飛升仙界之後,隕落了。之後我想跟靠山閒聊,靠山居然沒有回應……這在以前簡直難以想像。”

  “難不成你背後的仙君正忙著幫你新師父復生……重回仙界?”

  “這是最合理的推斷。不過能在仙界把一位飛升的仙君弄死……”夏致多少還是會嘀咕一下:這風險槓槓的!

  沈信淵盯著夏致的臉問,“夏夏你打算如何?”

  夏致一拍桌子,嚇得腳邊禮包直接把嘴裡的骨頭和肉全掉在了地上。她大聲道,“怎麼能慫呢!”

  若是能簡單粗暴地解決掉麻煩,她才是求之不得:只怕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想起初見逍遙子,這位最強師父頭一句就是“自己算了一卦”,在她和竹馬出現的地方蹲等,還蹲等了好幾天,最關鍵的是他等到了。

  話說,她跟逍遙子的師徒感情,還沒到能為他不惜性命。但師父有難,她光猜測了一下便要退縮,以後也別修煉,待在家裡混吃等死得了,這樣最安全。

  她這回拉著竹馬仔細解釋,其實還是她已然下了決心,卻在旁敲側擊地試探竹馬的想法。顯而易見,竹馬一直被她帶著,思路跑了偏——這算是太過信任而產生的負面效果嗎?

  夏致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時候差不多,竹馬也該回過味兒來了。只是……竹馬這個反應也忒大了點兒。

  只見沈信淵騰地起身,雙手直奔她的雙肩,神情還稍微有點猙獰:跟當初他犯病那會兒有幾分相似,唯獨雙目炯炯有神,不像走火入魔那會兒雙目赤紅且無神。

  毫無殺氣,但半是惱火半是不甘的竹馬……夏致只要一腳——對付他還富富有餘。

  沈信淵挨了當胸一腳,“砰”的一聲過後仰面躺倒在地。這一聲動靜不僅害得禮包的羊腿再次掉在了地上,窗戶和門邊更多了幾個小腦袋。

  夏致揮了揮手,令貼身丫頭和侍衛們退下,又安撫一下小禮包,自己則伸手把竹馬……拉到了自己懷裡。

  竹馬不反抗的話,夏致扛著他走上幾十里,真是不帶喘粗氣的。

  雖然是一腳撂倒,但又主動把他拉回身邊,竹馬的臉色立即好看了不少:他可不怕“家~暴”。挨了老婆打,挨了也就挨了。他只是想起他父母一語不合,就是各自走開,數年都不再見面,所以他剛剛才會那樣激烈。

  若是讓夏致知道他此番心情,一定會總結出“竹馬只怕冷~暴~力”這一精準結論。

  夏致慢悠悠道:“你急什麼?還要抓我的肩膀猛晃不成?我弟弟都嫌這招忒幼稚。”

  沈信淵抬眼反問,“你要丟下我?”

  夏致忽然明白過來:竹馬表現得再正常也不是說明他真地正常了!因為修煉過無心訣,扭曲的性情只靠他們這些年的相處,以及修煉正道功法……還任重道遠啊。

  她撫住了額頭,竹馬如今是九陽九陰同修,更有她用逍遙派心法總綱給他開小灶……前途肯定是光明的,但正道功法幾乎萬能,且潤物細無聲,無奈效果略慢啊。

  不過竹馬也是因為她才心甘情願地魔道轉正道,責任感和滿足感又同時歸來。

  夏致便耐心道:“無論是靠山,還是師父都待我不薄,為他們賣命另說,但出力相助卻是理所應當。你也知道,連我新師父這種人物都能隕落,他的敵人威能可想而知,我……不想連累你。”

  沈信淵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夏致長嘆一聲,“興許會沒命……我本心上不想連累你也送命,但我同時也很願意你能跟我一起冒險……我也很矛盾,你知道嗎?就算我更想你陪我一塊送死,但這話我直接說出口不就成了威脅?”

  沈信淵忽然展顏一笑,“我明白了,你想委婉一下。咱們還委婉什麼呢,除了拋下我,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夏致佯作惱羞成怒之態,“跟你說話太累了!”

  沈信淵簡直是眉飛色舞,“那咱們不說話?嗯?”

  說完他便把禮包弄進了床底,讓夏致體會了好幾次“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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