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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實在文藝腔又娘娘腔的心態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事後的沈言懊惱不已。

  不過那已經是以後的事了。

  此刻的沈言,像是被蘇青弦的氣味和體熱,禁錮在一個溫暖黑暗的網中,被手指、舌頭和嘴唇層層圍繞,綿密地把兩個人纏成一體。

  然而還是不夠,還是有著不安和焦躁。

  還想要更多,更多……

  蘇的唇已經移到了沈言的頸項間,輕輕地吮咬著對方與心臟同源的血脈,那片溫熱的體息和脈動,才讓自己有了「活著並擁有」的感覺。

  然後就隱隱地用力了。

  像是野獸不曉得怎樣才能表達要衝破心臟的熱情和占有欲望,只能用噬咬和疼痛來提醒對方自己的歸屬權。

  沈言吃痛,伸手微推男人,想要伸出一隻手去按住頸項,卻被對方咬住了手指頭。

  黑暗之間其實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沈言卻是一陣暈眩。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像還是現實,他仿佛能看到蘇青弦的眼睛像野獸盯著垂涎已久的獵物一般,眼中全是熱切的渴望和危險的欲望,像是單靠眼神就能把自己給吞沒。

  這種感覺讓他的手腳微冷,而心臟卻似乎越跳越有力。

  蘇青弦含著他手指頭的動作越發的yín靡了,濕而熱的口腔包裹著他的食指,吞吐之間全是原始的性感的節奏,充滿性暗示的意味。然後唇舌移向其他的手指,每一根都不放過,偶爾會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像是愛不釋手到立刻就要咬下吞進腹中,才能安全地保有。

  沈言的身體在發熱。

  等到對方舔到他的掌心,曖昧地用舌頭在掌心劃圈時,沈言已經有些腳軟了。

  微微傾身把體重全部壓到蘇青弦的身體上,兩人的身高相差不多,互相依偎著就好像一片葉子上對稱著的兩邊,鑲嵌在葉中的經絡就像是此刻在兩人血脈中間洶湧著的激情。

  然後蘇青弦咬住了沈言手腕上的脈搏處。

  那一處的皮膚很薄,血液的流動則更明顯。

  男人含著那一側的肌膚,輕輕地咬著,然後把一隻手伸進沈言的腰際,從臀部曖昧地游移到胯間。

  男人的性徵已經脹大到疼痛了。

  「我們回去吧。」蘇青弦開口的時候,聲音完全沙啞了,全是肉慾的味道。

  沈言無能為力,只能報以同樣因激情而沙啞的嗓音:「嗯……」

  原路返回的兩人身形實在有些狼狽,因為急促的呼吸和無法平靜的生理反應,兩個人走路的姿勢都奇怪而急切。

  最後兩人並沒有一起去旅舍主人處開房間,而是由蘇青弦出面,要了一間套房。

  這家旅舍的主人是一對年老的夫妻,在蘇青弦拿出厚厚的一疊錢時笑開了眉眼,主動說「還留了最好的一間房間呢」。

  蘇青弦卻無暇去理會這些細節,如果可以,就算給他一張床也無所謂,只要可以讓他和沈言一起待著,把剛才勉強按捺住的激情完成就可以。

  所以他拒絕了老婦人好意的引領,直接拿著鑰匙就直奔房間,順便打了個電話告訴沈言房間號。

  等到沈言終於敲了那扇門時,蘇青弦覺得時間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實際上才短短一兩分鐘而已。

  沈言抬著敲門的手還沒放下,就被開門的蘇青弦一把拽了進去。

  蘇青弦只開了床頭的燈,簡陋的燈光並沒有照到門口一角,在一片淺淺的陰暗裡,沈言被壓在牆壁上吻著。

  此刻的蘇青弦強勢而凌厲,沈言抬眼能看到他的眼睛,正對上那眼神就覺得身體繼續發熱而微軟。對方的吻實在談不上溫柔,依舊有著似野獸般的幾分猙獰。隨著熱吻,男人的手急切地撫上了沈言的胸膛,把那些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衣物解開,然後觸摸。因此,沈言的皮膚甚至能感到對方的手指帶來的幾分疼痛。

  然而終究沒有抗拒,他甚至配合地抬起胳臂,好讓自己的襯衫能夠順利地離開身體,等到男人粗魯地把他抱到房間玄關處的小案几上時,沈言才發現長褲也已經被扯掉了一半。

  蘇青弦的手指又開始向沈言身上僅剩的尚算穿著完備的衣物進發,在手指觸摸到沈言的內褲沿時,卻被對方的手指給按住了。

  蘇青弦危險地挑眉,湊著沈言的臉呼吸著,蹭著對方的臉頰,然後用唇舌侵占對方的耳垂,濡濕著對方的頸項:「怎麼?」這樣的綿軟動作底下是一分害怕。

  明明那樣靠近,蘇青弦卻害怕起來。

  害怕沈言說「不」,害怕沈言的拒絕。

  所以終於緩下了動作,放低了姿態,小心翼翼又溫柔地問出——「怎麼」……

  然後他就被沈言的吻給襲擊了。

  沈言輕笑著吻著他,用力地扯著蘇青弦較之他尚算衣冠楚楚的襯衫,因為太用力的關係,最上面的那顆鈕扣都迸裂著飛彈開去,彈到洗手間的門上,發出響亮的「噗」的一聲。

  然而沒人管它。

  沈言的手攀住了蘇青弦終於也赤裸了的肩膀,此刻的兩人都近乎半裸著。然後沈言停止了吻,嘴角帶笑地把手移到對方的頸項處,摸著對方光滑的肌理,把蘇青弦的頭扳下來,鼻子正對著鼻子,呼吸纏繞著呼吸,然後他吃吃地笑了。

  笑意間像是溫水繞著身體,像是絲綢纏著肌膚,像是一把小鉤子,一點點輕輕撓著蘇青弦的心。

  蘇青弦被蠱惑了,看著對方的笑意,終於低低吼了一聲,一把把沈言抱了起來,直接拋到了床上。

  沈言翻了個身,抬起一條腿。他的長褲內褲都還沒脫掉,尚繞在腳踝處。這樣的結果就是他抬腿的動作全是欲迎還拒的意味。

  蘇青弦偏頭看他,然後微笑著脫掉了自己的褲子。

  長腿在從長褲中掙脫出來,迎面走向沈言時,他分明看到了沈言臉上的羞赧紅意。

  蘇青弦已經赤裸了,像是剛從母體出來,走向新生,昏黃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全是張揚的線條。

  沈言努力地抬頭看他的臉,儘量不讓視線留在對方的胯間,然而還是忍不住看去。

  蘇青弦微笑著,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沿著他的膝蓋往下,直到足踝處,指間在腳踝那處特別細嫩的皮膚上游移著,引起對方的一陣顫慄。

  蘇青弦終於動手,把沈言那礙事的褲子脫掉。然後再握住對方的腳踝,自己則向前一步,直到腿碰到床沿。

  打開沈言的兩腿,現在的姿勢就是沈言兩腿大張,而自己則正正嵌在他的腿間。

  沈言的臉紅得越發厲害了。

  蘇青弦知道自己很激動,因為握著沈言的腳踝的手控制不好力量,太想占有所以特別用力。在看到沈言微紅著臉卻還是笑著的表情時,他終於可以確定。

  這個人是他的。

  從現在開始,就是他的。

  這個人的身體和靈魂,都要是他的。

  最好……一直都是他的。

  真想在對方的身體和靈魂深處,烙下永恆的烙印,召告自己的占有。

  蘇青弦笑著,像頭獅子志得意滿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他頂腰,把那處亢奮抵在沈言的唇邊。

  「親親我吧……」

  他的聲音還是沙啞,像是暗夜裡的一匹黑色綢緞,把沈言緊緊地纏綁包裹,一點點紮緊,不給對方留一點退縮的餘地。

  沈言覺得身體的每一處都在疼痛。他被蠱惑著看向面前已經紫漲了的脈動著的物體。

  「親親我吧……」男人還在溫柔又誘惑又強勢地說著,然後把亢奮的物體移到了沈言的嘴邊。

  沈言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只是轉了個身,就疼醒了。

  難以言喻的異物感和酸楚襲來,他咬牙換了個姿勢,發現腿間居然還有濡濕的體液淌下。

  這是屬於一夜瘋狂的紀念,沈言伸手在床頭摸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擦拭的東西。

  他很想就這麼睡過去,不過常識告訴他,最好不要這樣虧待自己。

  看看枕邊熟睡的男人,即使睡著時一隻胳臂都牢牢地禁錮著沈言,囂張得可以。因為沈言輕微的移動,他輕輕鎖了眉頭,看來居然有幾分白天的冷厲。然後又收了收臂膀,把沈言摟向自己的懷抱。

  怎麼當年就沒發現,這男人骨子裡會有如此強的占有慾念呢?

  沈言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身體,一半是不想加重自己疼痛的身體的負擔,一半是不想驚醒熟睡中還皺著眉頭的男人。

  終於脫離了對方的懷抱,爬到床沿坐起來時,沈言幾乎要逸出一聲呻吟。好在早先同樣使用過度的喉嚨也罷工了,還沒發聲就覺得微微的疼,所以終於沒有出聲。

  站起來時,液體的濕滑感更是明顯。這才發現,滿身全是對方的味道。

  摸黑走到了洗手間,關上門後才敢亮燈,沈言對著偌大的鏡子,正對上二十多年來從來沒見過的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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