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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夏頤這位副教主不在教中,但威望卻穩中有升。

  可見,夏頤這段日子的“研究成果”不僅拉來了外援,還安撫住了下屬,所以他才能在蓮劍門舉止從容,高枕無憂。

  聽了夏頤帶著濃濃自得意味的感慨,沈殊平忍不住潑了盆冷水,“你別高興得太早。”太子不倒,你就沒戲。

  夏頤卻把握十足,“好歹我也姓韋。”說著,把沈殊平拉到身前,附耳道,“太子派韋和暉去探查魯王動向了。”

  魯王以藩王之姿能和永平帝鬥了這麼多年還不分勝負,足見魯王能力和實力。

  只憑太子和韋和暉,哪怕下屬全是韋家的精英兵將,能占到便宜恐怕都不容易。

  沈殊平評價太子和韋和暉不需要厚道,直白道:“他倆得吃大虧。”

  卻說蓮劍門門主居住的主院房舍頗大,即使是個外間,夏頤和沈殊平在一角低聲說話,全然影響不了另一角兩對夫婦的互相安慰……正在此時,伺候邱熔的大丫頭觀海從產房出來稟告,“小姐安好,如今已能看見少主的腦袋啦。”

  邱易與路夫人同時鬆了口氣,實在是閨女的肚子比較大……夫妻倆一直都擔心生產艱難,聽說一切安好,兩人也能稍微安下心,坐下暫且喝口茶。

  之後也一直挺順利,一個多時辰之後,沈殊平的長子,又胖又沉還哭聲響亮的“小黑熊”呱呱墜地。

  在產房裡給小黑熊擦洗的時候,這小子震天響的哭聲毫無阻礙地傳到外間,連沈銳都欣慰地感慨,“是個壯實的孩子,兒媳婦可真不容易。”

  觀海把沈家新鮮降生的小少爺抱出來,只有沈銳和姜夫人多看了兩眼這個胖小子,沈殊平、邱易和路夫人都是迫不及待地往產房裡跑。沈銳夫婦當然也帶著笑容跟了進去。

  轉瞬之間,外間就只剩下抱著小少爺的觀海,以及沈殊寧和夏頤兩個光棍兒美青年在大眼瞪小眼。

  產房裡邱熔正靠在引枕上,面色疲憊眼裡卻閃著光彩,說話有些中氣不足,“是個胖小子,”說著看向自覺主動坐在自己身側的沈殊平,“好像只比他爹白一點呀。”竟然連新生兒特有的嫩粉紅都壓不過沈家代代相傳的麥色皮膚,沈家基因真強大……邱熔說完,手就被丈夫輕輕攥住。

  借著大齊最高水平的助產和補氣血的湯藥,邱熔還興奮道:“我那秘法也能暗示說服自己呢,想著不痛不痛……好像真的就不那麼艱難啦。”

  頭胎生個健康的大胖小子只用了一個多時辰,當真十分難得,邱熔此番撒嬌表功,也是恰如其分。

  美人爹一馬當先坐到了床頭,滿眼柔情蜜意地揉著女兒的腦袋,“閨女了不起!”

  而沈殊平在激動歡喜之中,千言萬語又是匯成了一句,“想吃點什麼?”

  邱熔稍側過身子,趴到了親爹身上,又伸手抓了抓親媽,還給公公婆婆露了個異常燦爛的笑容……然後她忽然嘟囔了一句,“呀,不太對勁兒。”

  沈殊平鼻子好使,吸了下氣便覺絲絲腥氣揮之不去,他抬手撩起妻子身上的被子,便見邱熔兩腿之間薄薄的絲衣已被鮮血浸透。

  沈殊平驚呼一聲,“熔熔!”

  夏頤和沈殊寧在外間正逗著剛喝過奶的小黑熊,這一聲“熔熔”震得兩人耳朵嗡嗡響,險些把小黑熊丟到地上。

  夏頤反應飛快,拍拍沈殊寧的肩膀,“看好你大侄子。”說完,也一溜煙兒地衝進了產房。

  夏頤繞過碩大的屏風,透過幾層紗帳和布帳瞧見拔步床里有三個人影。

  見他到來,只有沈家夫婦略一點頭,邱易和路夫人的心思全都牢牢定在女兒身上。另一邊白曜和白瑛師徒正埋頭磨藥,他也不客氣直接走到白瑛身前,“來把刀。”

  白瑛聞聲抬頭,“乍見親人”當即起身驚喜道:“你來了就有把握了。”回身,就把桌上小匣子“唰”地打開,閃亮又鋒利的手術刀在匣內整齊排列,“隨便挑。”

  此時,左安菱撩開床帳走了出來,輕聲道:“血止住了。性命無憂,但得好好調養一陣子了。”說著,撩起床帳一角,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邱熔正枕在沈殊平腿上,雖然臉色白得嚇人,卻還能衝著大家擠出個笑容,“父親母親,爹爹娘親都去歇著吧,有平哥哥陪我呢。”

  邱易摟著眼眶發紅的妻子,對女兒道:“你也歇一會兒,睡醒了就叫我們。”

  沈銳夫婦對視片刻,姜夫人也安撫道:“孩子我看著,你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姜夫人挺喜歡這個兒媳婦:精明活潑還不擺架子。

  即使已經明言免了她的晨昏定省,還是每天準時都拉著她的大兒子到她跟前坐坐說說話。開始大兒子坐在她這個當娘的下手卻不發一言,直到最近也能和自己說上幾句閒話……兒媳婦功不可沒。

  當年,她為了滿足兒子的心愿,才全力促成這段婚事。迎來高門出身的兒媳婦,姜夫人原本只想著看在長子的面子上不要太過挑剔,保持距離、相安無事就好,萬沒料到婆媳在相處中倒是處出了真情意。

  邱熔並不擔心婆婆把小黑熊抱走不還回來,她靠在沈殊平身上,相當勉強地雙手交疊在身前,由衷道:“多謝母親。”

  姜夫人無奈道:“你這孩子。”

  等長輩們前後離開,夏頤終得近前,他撩開衣裳便在小腹上輕輕一划,皮膚一陣隆起,白嫩嫩的小乖乖便從傷口處鑽了出來。

  邱熔看得咧了嘴,“不會吧……”

  夏頤直接替她解惑道:“你別看它療傷是只好蠱,其實並不能泡在黏糊糊的藥膏和血水裡。”

  邱熔這才放心,“這就好。”真要是讓小乖乖往她兩腿之間的傷處鑽……這心理障礙一時半會兒實在克服不了啊!

  夏頤接著道:“讓它待在你的肚子上就行了。”

  邱熔接過小乖乖,就把它放在自己小腹上。這隻肥嫩又柔軟的大蟲子完全不用吩咐,自己就迅速找准了位置,老老實實地干起療傷的“本職工作”。

  此時,左安菱和白瑛各自端了熱騰騰的藥湯和黑黢黢的大藥丸子過來,邱熔眉頭都擰成了疙瘩,一句抱怨都沒有,迅速喝盡藥湯並吃下藥丸,靠在丈夫身上更是難掩筋疲力盡之態。

  沈殊平一直沉默著,任勞任怨地伺候著妻子,這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還有什麼不放心?”

  邱熔這才凝重道:“等會兒我爹。”

  父女倆果然心有靈犀,邱熔話音剛落,邱易正好進門,“好不容易把你娘哄睡了。”

  邱熔看著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父親,丈夫和……閨蜜,有氣無力道:“生下小黑熊,我的修為也跟著突破,到了第七重。”

  三個男人已經猜到了邱熔下面將要說的內容,心頭就像壓了個磨盤,沉重又煩悶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

  大家的心緒在邱熔眼裡完全不是秘密,她繼續道:“我這一睡,或者一暈,八成要一整天。其間如果分魂忽然出現,不事先準備恐怕要鬧出人命……”說著,她看向角落裡拼命降低存在感的三位大夫,“你們躲不掉。正好六個人,想守住我至少得兩個人,分魂一次只能控制一個人,另一個還有機會救人不是……反正……就由爹爹安排……好了……”隨著越說聲音越低,從生產一直努力保持清醒地撐到現在,邱熔終於再也忍不住,合眼睡了過去。

  好在她無論鼻息還是脈象都是平穩有力,眾人一齊放了心。隨後美人爹排班,他和老搭檔白曜一組,女婿和左安菱一組,夏頤和白瑛一組。

  值完第一班整整四個時辰,沈殊平在前來接班的岳父面前固執地表示自己還能堅持,卻被邱易一句話就勸住或者說威脅住了,“沒養足精神,我就不許你再守著我閨女。”言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手刀穩准狠地敲到了女婿的後頸上。

  沈殊平這位年輕一輩中聲名赫赫的高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放倒,甚至左安菱和外間待命的丫頭侍衛們根本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讓自家門主……臉朝下地著了地……好吧,其實前兩班除了這個小插曲之外一切如常,所以特別能襯托出夏頤和白瑛究竟是有多幸運,或者說倒霉。

  邱熔躺在床上睡得很香,夏頤和白瑛一人坐床頭一人坐床尾,各自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怎料夏頤只是稍微看書看得認真了些,一時沒留意白瑛的情況,直到年輕的神醫詭異地“呵呵”直笑,夏頤這一抬頭,看清眼前發生的景象,趕忙丟開書躍至神情略顯呆滯的白瑛身前,一把奪下他手中鋒利的手術刀——就是夏頤切開丹田放出小乖乖的那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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