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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白縮著脖子跟在他身後,d市臨近冬日的晚風跟後媽的手似的,刮在臉上疼得慌。

  距離徐遲座駕還有幾步路之遙,路邊花圃後一道人影快速掠過,舉手瞄準徐遲扣動扳機。

  不過那人手抖得太厲害,目標偏離了許多,子彈直朝江一白而去。

  徐遲本能拽開江一白,腳下一挪擁住江一白。

  江一白耳邊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你真是屬烏鴉的,咒人真靈。”

  “臥槽!遲哥你別嚇我,傷哪了?”

  江一白的手胡亂的在徐遲身上摸索,路燈昏暗,徐遲輕輕笑道,“別趁機占我便宜亂摸,我沒事。打電話叫人,我吸引那人注意力,你找地方躲起來。”

  “不行,那人第一次沒得手,下一次就難說了,不能讓他有第二次機會,咱兩得合夥演戲讓他放鬆戒備。”江一白到底也是從小耳濡目染道上的生存法則,不一會就冷靜下來了。

  生死關頭徐遲卻不當回事,還有閒心夸江一白臨危不亂。

  “你想怎麼演?”

  兩人都知道眼下不能輕舉妄動,光線不足那邊肯定也需要時間確定有沒有得手,不會貿然開第二槍。

  發了簡訊通知江鶴白等人後,江一白提議道,“遲哥你裝死吧,讓他以為得手了,他就會現身了。”

  徐影帝聞言十分配合得靠在江一白身上不動了,全身重量都壓在江一白的小身板上。

  江一白:好氣哦,可還是要保持微笑。誰讓這餿主意是他出的。

  用力撐住不讓徐遲壓倒身子,故意湊近徐遲耳邊一嗓子嚎了出來,“啊啊啊!遲哥!你怎麼斷氣了!”

  徐遲盡職的挺屍,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乾嚎了好一陣,那邊依舊沒動靜,江一白低聲抱怨,“他媽的,嗓子好疼。”

  說完又用更大的聲量繼續嚎,沉浸於獅吼功的江一白沒發覺徐遲的異樣,也看不到他身後徐遲越來越白的臉色。

  又鬼吼了三分鐘後,糙叢那邊窸窸窣窣鑽出一個人,行動不太靈便。

  待那人走到光亮下,江一白吃了一驚,竟然是大著肚子的蘇言寧。她不是跟著祁盛回祁家了,怎麼會挺著個大肚子出來行兇。

  “你想幹什麼?”江一白先發制人,防著她猛然發瘋再開幾槍。

  蘇言寧大腹便便靠近,面容扭曲。“我想幹什麼,我想殺了徐遲!”

  江一白動怒,這瘋婆子怎能如此不要臉,當初頂著徐家少奶奶名號就和祁盛暗度陳倉,搞大了肚子還想瞞天過海栽贓到徐遲頭上。

  做了那麼過份的事,徐家網開一面饒了她一命,沒想到今天恩將仇報。

  看到一動不動的徐遲,徐遲背對著她,她能清楚看到血液濕透徐遲的深色外套。

  以為自己如願以償的蘇言寧陷入了癲狂的狀態,自顧說下去,“若不是他搞垮祁家,我母子不必露宿街頭,祁盛連夜潛逃,留下我一個女人懷著孕,哪都去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好在,我還能親手殺了毀了我安穩生活的罪魁禍首!”

  和瘋子是無法講道理的,江一白深諳此道,他順著蘇言寧的話說道,“現在你得手了,可你想過你的下場嗎,你覺得徐家會放過你?”

  蘇言寧陰測測的笑起來,從動手那一刻就沒想過要活著了,她不過想拉個墊背的。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能見到徐遲。

  江一白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知道這是江鶴白到了的信號。

  不動聲色的俯在徐遲耳邊提醒,“遲哥,我們準備撤了。等我哥部署好人手我們就跑,免得被那瘋婆子誤傷。”

  徐遲手指點了點江一白的背表示知道了。

  手機又震了一下,江一白穿在徐遲腋下的手往上提了提,示意他站起來。“我數一二三開跑!”

  最後一聲“三”落地,江一白鬆開支撐徐遲手轉身往旁邊跑,他身後的徐遲卻直挺挺撲地上了。

  “靠!還裝?”江一白扭頭罵道。

  幾秒鐘後眉頭漸漸向中心靠攏,好像不是裝的……

  幾步返回徐遲身邊,手一搭上他的背,心驚膽顫。

  流了那麼久的血一聲不吭,確定江一白安全了才昏迷過去。

  江一白瞬間眼眶酸澀,剛自己問他有沒有事,徐遲說沒事自己居然就信了。

  要是早點發現他受傷了,說什麼也要先帶他離開這。

  江鶴白大步走來,看到江一白情緒不對勁就明白徐遲出事了。

  手下控制蘇言寧後欲上前扶徐遲,江鶴白抬手制止,親自攙起徐遲放到車上,江一白聽著他的指令爬上后座替徐遲捂著傷口止血。

  子彈卡在肩胛骨需要手術取出,江鶴白沒有通知徐遠凡,手術室外只有他和江一白在等候。

  “不用太擔心,阿遲那小子屬韭菜的,割了一茬馬上又長,生命力頑強。”

  江鶴白罕見的沒有攔著江一白抽菸,反而親自替他點火。

  江一白拿煙的手有些抖,若是徐遲沒有擋在他前面,躺裡面的人應該是他。

  “哥,遲哥是為了救我才中槍的,本來他的位置是可以安然無恙的。”

  “這是意外,但我相信阿遲是自願救你的,重來一次也是這結果。”

  江一白吸了口煙,直接把煙霧吞進了肺里,“你說我要不要通知言早?遲哥整天瞎折騰就是想讓言早回來,現在就是恰當的時機。”

  江鶴白無聲望了會手術室緊閉著的門,搖了搖頭,“要不要告訴方言早,等阿遲醒了自己決定吧。”

  手術燈熄滅,子彈安全取出。

  說徐遲屬韭菜真不是信口開河的,術後麻藥一過他人就醒了。

  開口第一句就是,“別告訴方言早。”

  江一白擦擦急出來的眼淚,不解反問,“為什麼呀,你不是一直盼著有人給你一槍,好讓他心疼你嘛?”

  流了那麼多血,鐵打的身子也免不了虛弱,說話略顯無力,“現在叫回來幹什麼,我又操不動他。”

  江鶴白知道,徐遲是怕方言早會哭,因為他而哭。

  江一白悟不透這層,氣得跳腳。“你!什麼時候了,能不能收起你那點齷鹺的小心思!”

  徐遲血色褪去的唇緩緩揚起,露出慣常的痞笑,“操不到方言早的人生何其無趣,所以什麼時候都沒差,就是想睡他。”

  江一白還想理論,江鶴白攔住他。“讓阿遲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過兩天等他好點再聊。”

  兩人出了病房門,徐遲的笑才垮下來。

  “嘶!真他媽疼。”

  徐遲雖說不是什麼溫室長大的公子哥,可中彈還真是頭一遭。

  傷不能白受不是,現成的苦肉計,不用白不用,但得過了難熬的恢復期。

  畢竟不能讓方言早看到他躺床上不能動的慫樣。

  遠在N城的方言早這晚早早入睡了,卻在睡夢中毫無徵兆的驚醒,心頭狂跳,汗濕了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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