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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言早問了護工得知今天方令仍舊沒醒過,嘆了口氣小坐了會就回徐遲家了。

  王理給的相關資料都放在錦繡萬城,白天不可能明著搬去公司做私單,只能晚上下班回來琢磨。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劃開信息,是徐遲發來的。

  “我還有兩天回去,等著我回去收拾你!”

  方言早動了動眼皮,把手機放回去,無視了這條信息。

  第二天上班,夏小千問他,“你是不是又和徐總吵架了?”

  夏小千的敏銳讓方言早失笑,搖頭否認。“沒有吵,他去C市了,面都沒見能吵什麼?”

  夏小千心說正是因為見不到面才容易激發矛盾啊,要是摸得著,再大的事干一炮就消火了。

  “我告訴你啊,你別一個人較勁,我哥就是想得太多腦子轉不過來才會想不開的,你不許這樣!”

  方言早沒少從夏小千那聽說她哥的事,拼拼湊湊了解了個大概。

  她哥叫夏爾,笑起來有兩個梨渦,溫溫和和的,可就這麼一個儒雅的男人竟然愛上了個渣男,還因此走上了不歸路。

  方言早心中不免動容,同時也覺得夏小千多慮了,他還不至於極端到這份上。

  怎料世事如棋,今天說著絕對不可能的事,有一天那麼自然的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安心吧,我不會做傻事,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方令還躺在病床上,王理的設計稿還沒交過去,俗事纏身,哪有時間想不開。

  “對了,那些郵件到底是誰發給你的,查到了嗎?”

  郵件很大程度的動搖著方言早的情緒,夏小千不得不多上心。

  “沒,查不查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搞得捉小三一樣生氣上火,不是讓對方看笑話。”

  夏小千還是有點擔心,對方擺明就是要搞事。

  “要不你告訴徐總,讓他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方言早淡笑一下,他也是個男人,遇事就躲徐遲後面不是他的作風。

  “不管他就好,我也沒受到什麼實質傷害。”

  不是沒猜測過匿名郵件的真實身份,能知道他和徐遲關係,並把郵件發給他的,明顯是調查過他的,或者那人很有可能就藏在身邊。

  要說用意,方言早不太懂,如果那人對徐遲有企圖,應該去對付江樂才是,畢竟那位最近更得寵。

  如果純粹為了打擊報復他,那未免太幼稚了點,想逼他離開徐遲,去求江樂跟徐遲吹吹枕邊風讓徐遲趕他走不是更有效麼。

  他走還是留,從來都是徐遲一句話的事。

  臨下班護工打電話說是家裡有急事,要請一晚上假,問方言早能不能自己看一晚。

  護工平時很盡職盡責,方言早沒有為難他,讓他可以先回去,自己一回就去醫院。

  車行到半路王理又來了電話,有一份新出的資料要給他,方言早想著方令還睡著,過去也沒什麼事,就先去拿資料了。

  拿了資料王理留他吃飯,方言早隨便吃了點,王理明里暗裡對他感興趣的暗示都被他不著痕跡的扯開了話題。

  他可沒有給人當替身的愛好。

  “別急著拒絕我,不覺得我是個比徐少更適合在一起的人選嗎,而且我也能保障你的生活工作,可以讓你站到和我同等的高度。”

  從王理目的不純的要他當替身開始,兩人就不可能平等了。

  “王總,如果你讓我接這單子是為了從我身上獲取點什麼,那不如中止這次合作吧。”

  要不是為了這筆錢,方言早還真不想和王理過多牽扯。

  王理救他,只是錯把他代入成別人了。

  “好了,我不逼你,工作歸工作,你還不至於那麼任性吧。”王理退了一步,追緊了只會讓人跑了。

  “嗯。期限內我會把設計稿交給你,成不成另說吧,我會盡力而為。”

  第七十三章 鬥不過老男人

  和王理分開後方言早驅車前往醫院,半路堵車堵了一個多小時。

  剛到病房,方令的主治醫生和負責的護士都聚在病房內,床上的方令氧氣罩摘下,靜靜的躺著,毫無生氣。

  方言早腿肚子一軟,眼疾手快的抓住門框,帶著絲僥倖問,“我爸怎麼了?”

  主治醫生過來攙了他一把,沉聲安慰,“節哀順變。”

  方言早腦子當機,空蕩蕩的什麼都說不出來,為什麼這些人只會跟他說節哀,為什麼不能救活一個?

  林夕琴去世時他趕上了最後一面,那些人讓他節哀,這次方令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趕上,方令出事後就昏迷,連一句話都沒能和他說過,叫他怎麼節哀?

  “我爸怎麼去的?”

  主治醫生身形一震,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自然死亡的,他身體本來就不好,經歷了這麼大的手術撐不過來了。”

  醫生說完拍了拍方言早肩膀,“準備後事吧。”

  護士跟著醫生出去時皺眉看了方言早一眼,被醫生回身涼涼看了一眼,低著頭走了。

  “林醫生,他爸明明是因為……”

  醫生厲聲打斷,“閉嘴!想活命就把嘴閉上,這事你得爛肚子裡知道嗎!”

  就在事發後半小時,有人給醫院下了封口令,監控也一併銷毀了,院長明令這事不許議論,誰泄露了口風,就不是丟飯碗那麼簡單了。

  方言早拿資料時不小心漏了一張,王理故意不提醒,拿著那張文件當藉口,尾隨方言早到了醫院。

  誰知就碰上了他爸過世,這種情況也不好全身而退,就上前幫忙料理方令的身後事。

  方家和親戚早就斷絕來往了,方令也沒什麼交好的故友,王理全程跟著,後事辦的很快。

  第二天下午方言早抱著他的骨灰回L縣,王理充當司機,因為方言早這狀態無法獨自開車上路。

  L縣不是他們家鄉,但林夕琴葬在那,方令自然也得跟著一起。

  一座新墳旁又添了座新墳,方言早紅著眼眶繃直跪在兩座墳前,扎紮實實叩了三個響頭。

  有外人在,他不會哭。

  王理上前蹲在他身邊,攀住方言早脖子往懷裡拉。

  方言早梗著脖子不動,王理猛然發力,方言早一下撞進他肩窩。

  “哭吧,這裡沒有別人,我不會笑話你的。”

  方言早很想推開他,手伸到一半,一股澀意湧上眼窩,本來想推王理的手轉了方向抵在嘴邊狠狠咬住。

  王理聽著方言早唔唔咽咽的哀嚎,心裡也不好受,只得把人抱緊了點,把肩膀借給他。

  風聲呼嘯而過,秋天的風蕭瑟而寂寥。

  夾在風聲中的,是方言早低噎著斷斷續續喊的一個名字。

  一聲聲的,像極了當年在王理床上最後關頭那絕望的呼喊。

  王理喉頭一動,透了絲不自知的酸意。“別喊了,他不會來的,現在是我陪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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